难道他倒回来了?不可能吧?
白云裳快速走到床边,拉开了一点窗帘,果然见院门被一把大力地推开——司空泽野急步走进,身后跟着马仔和几个保镖。
“你们全在这里等着。”司空泽野沉声命令道,“谁也不许进来!”
马仔和几个保镖只好停在院子里,不明白少爷半道间突然气势汹汹地杀回来做什么?
司空皓然的车紧接着停在院门,远远看着司空泽野穿过庭院,走进别墅里的画面,眼瞳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光。
啧,计划失策了么?被他发现了?
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然后是走廊……
没有那些前呼后应的保镖,司空泽野是一个人上了楼来。
白云裳早就已经躲回了衣柜里,心中直唱衰。他应该是有东西忘了回来拿,希望他赶紧走!
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间的房门被用力推开!
白云裳抱着双膝,用力地咬了唇——难道他发现自己了?
脚步声走进来,在衣柜前停下!
心脏,忽然间跳得很快,非常之快,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尽管已经做好了被抓到的准备,但是,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慌张成这样。
心跳这么响,似乎随时会冲出胸膛……
这么响,外面的人会不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用力地摁住胸口,忍不住急促地呼吸,就像快窒息的鱼……
只要打开这个柜门,就可以看到那个该死的女人了!他要把她如何?她这样的欺骗他,让他伤心伤肺,为她担忧了一天两夜!
他愤怒得就要把她拎出来,真的丢进海里!
手已经伸出去,搭到柜子的把手了——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又放下手。
白云裳听到他在床边坐下,点燃打火匣的声音……
烟雾萦绕,司空泽野抽着雪茄,深谙的眼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衣柜。
柜门因为合上的时候太急,有一件衣服被夹在外面。而他也可以从手表里调出他离开这个别墅后的画面——白云裳不知道,这监控器还带录影的!
画面里,白云裳从衣柜里出来,探头探脑,进卫生间洗漱,在楼下吃东西……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根本就没有跳海,从始至终她就躲在这个房间的衣柜里!
这个认知,让他既感到失而复得的兴奋!又有被愚弄后的愤怒!
他恨不得立即把她从衣柜里捉出来,狠狠地教训她,惩罚她。
又恨不得立即把她从衣柜里抱出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亲吻……
这两种极端的情绪逼得他窒息。
一根雪茄抽完,他又拿出一根点燃……
白云裳抱膝坐在衣柜里,只偶尔听到打火匣的声音,其它时刻都是寂静无声的。
寂静得……她差点以为他已经离去……
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只是暂时回来了。
她有些安心了,把下巴靠在膝盖上……
由于已经解决了生理需求,又吃过了东西,她现在的状态比较舒服,就只剩下困意。慢慢的,就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睡着了。
天渐渐入夜,黑暗下来。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司空泽野坐在暗处,只有闪烁的火星,和一双狼一般的眼,在黑暗中发着光。
不时因为被烟呛到而低咳几声。
他在等白云裳憋不住自己出来。她总不至于在衣柜里呆一辈子!
可是越等,他就越心慌。
怕柜子里是空的,她人已经不在那里;又怕柜子里的空气不够,她是不是憋死了。
本来是要惩罚她,可是这样的对峙,却不过是在折磨他自己!
终于,他等不下去,开了灯,拉开柜子门——白云裳蜷缩在柜子一角,小小的下巴搭在膝盖上,睡得正熟。
旁边凌乱地摆着一些面包、水果还有矿泉水。
这个样子的她,缩成一团,更起来更小,更弱……她终究不过是个女人。
司空泽野的目光就在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什么怒气都消散了,只剩下……像潮汐一样无声起伏的柔软。
快速把床铺整理好,将她从衣柜里抱出来。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动作是极度温柔的。
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温柔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坐回原本的位置,温柔却又复杂的目光紧紧擭住她,似乎不知道要该拿这个女人如何处置才好。
司空皓然走上来,站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眼眸里兴味的光芒更深。
他没有再往前的脚步,而是转身离开……
他来的脚步和离开的脚步司空泽野竟然都没有察觉。
白云裳是真的很困了,昨夜一晚都处于焦虑不安的紧张状态中,所以这一觉,她睡得相当沉,相当熟,不知道自己竟已经被抱出。
早晨。
窗外的光芒柔和地闪耀着,却被阻挡在厚厚的帘布之外。
白云裳睡到自然醒的状态,睁开眼,赫然对上司空泽野的睡脸——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紧紧皱着眉,盯了他好一会,又迅速坐起来,发现整个房间还是废墟的状态。因为怕吵醒她,司空泽野没有令人收拾房子!
白云裳的目光再看向那个衣柜,柜门打开的!
她惊得就要下床,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扯回去。
她落在司空泽野的怀里,鼻前全是他的男性味道,还有些许的酒味。
“醒了,睡得好不好?”他低低沉沉的嗓音问,有早晨刚醒的干涩和沙哑。
白云裳的脑子还是空白状态。
下一秒,就有吻落在她的额头。
白云裳诧异地盯着司空泽野……
他的眼睫微垂着,除了脸色有些憔悴,眼中带着一点醉酒的没精神外,与平时无异。
细细碎碎的吻密布在她的脸上,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撬开她的唇齿,深吻。
一切,都跟平常的早晨一样!
司空泽野并没有大动肝火惩罚她,甚至连昨晚的事都没有提!
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是她睡熟的时候,梦游自己走出来的?
“早餐想吃什么?”他吻着她的鼻尖,轻声地问。
上次他喝醉了也是问的这个问题!难道他又喝醉了?白云裳直觉他就是喝醉了!
白云裳怀疑地问:“你喝醉了……?”
“我没醉。”
喝醉酒的人也都是狡辩说自己没醉。
她又试探地说:“你再好好休息一会?”
“我饿了。”他沉甸甸的目光盯着她。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去做?”白云裳温柔地说,只想要快点脱离这种状态才好。
他一定是醉了,如果他没有醉,不肯能是这样的态度对自己。
看到白云裳这样的柔情而诱哄的神色,司空泽野仿佛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嘴角,轻轻地勾起,他拿起她的手,在唇前吻着:“西米露。”
白云裳微微讶异,西米露他不是没吃过,觉得味道怪而不肯吃吗?
“我要吃你亲手给我做的西米露。”他重声,还故意用微醺的目光看着她。
难得见白云裳这么温驯,这么柔和,他真的很想看她再多表现一些。
“头很疼。”他又皱了皱眉,做出一副醉酒后想吐的难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