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裳紧紧地抿了下嘴唇,不说话,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清晰的泪痕。
看起来,真的是相当的委屈。
“说啊,你怎么了?”
白云裳不说话,司空泽野就急了,立即拨了内线,让马仔叫医生。
该不是那病的后续发展是全身瘫痪,不能动了?
白云裳就是这么想的,醒来后,项背部疼到完全不能动,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无数次试着要坐起来,可是根本疼得动不了……
下意识就觉得,自己的病情又严重了……
从发病到现在,都去了一个半月,到现在毫无进展,白云裳有些绝望了,她的病一定是治不好,要死的。
她还不想死……
想要开口叫人,心里却堵着一口气,不想跟司空泽野说话,打算再也不理这个贱男人了!于是一个人在床上硬生生地躺了一个小时,七想八想的,越想越绝望,越气愤,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下来了。
司空泽野拖着她的颈子和肩膀,小心地将她扶坐起来,抱在怀中。
等待的过程中,他尽管心慌意乱,却故作镇定,不住地安慰她:“没事的,不必担心,医生马上就来。”
“你当然不担心,出了问题死的是我!”白云裳终于忍不住开口,脸色苍白着,看他的眼神带着怨恨的毒光!
司空泽野低声:“胡说八道!哪有那么严重!”
“如果瘫痪了,还不如死了好!”
司空泽野的脑子嗡的一响:“什么死不死的,别老把这个字挂嘴边。”
白云裳不说话,眼眶又湿了,索性闭上眼睛。
“在生我的气?”司空泽野拍拍她的面颊,真怕她有事!怎么能够这时候跟他赌气不理他,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
司空泽野揪心的:“我跟琳达不过是家族……”
“不用跟我解释,那是你们的事。”白云裳飞快地打断道。
“你根本不必为此时生气,云裳。”
“笑话,我才没闲工夫为这种事生气。”白云裳怨恨地顶回去,“你不要再吵了,我很累,很痛,你让我的脑子安静一会!”
医生终于来了,给白云裳检查一番后,得出结论:“白小姐是落枕了。”
“落枕?”
“落枕或称失枕,是一种常见病,好发于青壮年,以冬春季多见。落枕的常见发病经过是入睡前并无任何症状,起后却感到项背部明显酸痛,颈部活动受限。这说明病起于睡眠之后,与睡枕及睡眠姿势有密切关系。”
“怎么医治?”司空泽野从未落枕过,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病。白云裳也是。
“落枕的治疗方法很多,手法理筋、针灸、药物、热敷等均有良好的效果,尤以理筋物法为佳。”医生说道,“家人可帮助落枕者按摩、热敷以减轻痛苦。”
这么说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
“落枕怎么也不吭声?”司空泽野舒口气,开始责备白云裳。
白云裳没说话,知道自己的病没事,紧张感退却,气却又来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
“你下次有事,气归气,不许不告诉我!”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这个该死的女人!
“还不说话?是不是不想好了?”他捏住她的鼻子,用力地拽了拽,“想怎么治?”
“哪种治疗更快?”
医生立即回答道:“手法理筋、针灸会快些,不过药物、热敷和按摩也可以适当配合,双管齐下会好得快。”
于是当晚,司空泽野有活干了,弄了一些滚烫的热水,用毛巾打湿了,半干的情况下敷在白云裳的项背部,并且帮她配合着按摩。
毛巾很烫,必须要烫才会有效果。
白云裳的肌肤被烫得红红的一片,她头埋在枕头里,不出声。
佣人站在一旁,每隔一段时间,就续水,让脸盆里的水时刻保持在滚烫的状态。
白云裳只知道自己烫……是可以忍受的那种烫,因为烫度在毛巾上,只是贴着皮肤而已。
其实真正烫的是水,是司空泽野的手,他不停地要把毛巾放进水里,拿出来,拧干。
十几个来回后,佣人都看不下去:“少爷,你的手……”
司空泽野给白云裳按摩的手带着极高的热度的。
白云裳这才反应过来,身体动了动:“你不用亲自来,叫个下人来给我做就可以了。”
“别乱动。”
“我不同你,那么娇弱。”司空泽野手里的动作未停,“这点热度,不碍事。”
白云裳却是受不了这个人情,她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我睡一觉明天就好。”
“你再敢乱动就试试看?”
起码帮白云裳按摩了2个小时,睡觉前,又在颈背部贴了药贴;第二天早晨醒来,司空泽野喂她吃过东西后,又给她用热水敷,外加按摩。
其实这时候,白云裳就基本好了,除了有点酸耐的疼,已经活动自如。
医生来看过,惊讶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是至少23天会好的,司空泽野这么用心地帮她按摩热敷,加上昨晚医生离开前有过针灸……
司空泽野觉得要巩固一下,非得继续给她按摩了两小时,完毕又给她贴了药贴。
“好好在床上躺着,哪里也别去,知不知道?”司空泽野拍拍白云裳的脸,卧室的门早在昨天就找人安装好了,他随手反锁了才关上。
昨晚司空皓然和斯密斯琳达飙完车后,又回来了,现在斯密斯琳达就住在客房里。
白云裳亲耳听到她回来的动静,连行李司空皓然都给拿过来了。
对于这个不速客的入住,司空泽野解释说:“她过几天就走,只暂住。”
白云裳冷冷清清回:“这是你的屋子,有谁住进来,你不用向我报备。”
何况,司空泽野其实也只是通知她,并不是问她意见。
她虽然讨厌斯密斯琳达,但终归不属于这个别墅的女主人。而在不久后,斯密斯琳达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一方面,她很希望斯密斯琳达和司空泽野的关系很好,最好如胶似漆,又希望斯密斯琳达是个难搞的货色,如此他们结婚后,容不下她,她就可以逃了。
一方面,她又很不喜欢他们两个真的走近,昨天看到他们亲吻,她居然会难受,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玷污,自己的领土被人侵占……
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白云裳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尽管她再欺骗自己,她还是明白到,她对司空泽野动了情了……
该死,她现在越来越习惯跟他相处的生活模式,甚至他的霸道,温柔,幼稚,暴戾,以及极强的占有欲。
人本来就是趋于天命,随遇而安的生物。
习惯了一个环境,就很不想再去改变。
白云裳真害怕这种习惯。
爱上这个男人,就等同于毁灭自己,她又怎么允许让这种事情发生?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笑声,夹杂着狗“汪汪”的犬叫声。
白云裳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但是从声音里听得出,有司空泽野,司空皓然,斯密斯琳达,还有个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