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泽野收起手枪:“它本可以离开我,但是它并没有走。我非常高兴,因为它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毫无疑问是因为它喜欢我。”
“你看,我要求并不多,只要它忠诚于我,我将多么仁慈。”
佣人把笼子拿过来,司空泽野轻轻挥手,芙蓉鸟自觉地飞回笼内,圆溜的眼睛盯着白云裳瞅。
“如果你要找一个顺从你,忠诚你的禁脔女人,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你对李英豪下的狠手,迟早也会报应回你自己的身上。禽兽。”
司空泽野眼神如冰:“看来,我刚刚的演示并没让你学到东西。”
“想让我顺从你,做你笼子里的宠物,这辈子都是痴心妄想!”
“是么。”
司空泽野霍然从摇床上站起来。
他的身形那样高大,威猛,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他朝她走来,踩着一地的落花。
手指抓住她的下巴,他迫使她抬起头,高高地俯视着她:“你让我很失望。”
“怎么,你也想要毁了我吗?那你来啊!”她高傲宣战。
“不,我绝不会摧毁我心爱的东西。”他邪佞冷笑,俯身,“你让我失望的下场,我都加倍在你男人身上讨回来!”
李英豪……
他已经生不如死了!
“你到底还想对他怎样,他是无辜的,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
是她害了李英豪,明知道嫁给他会让他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她还是选择将他当成牺牲品!
“看不出来,白小姐冷漠的面孔下,居然有一颗慈悲之心。”
“放过他,我们的事不要牵扯到不相干的人。”
“李先生怎会是不相干的人,他可是你丈夫。”司空泽野托起她的下巴,“我的邪念是你逼起来的,现在该由你收回去。”
白云裳全身紧绷,觉得他吹出来的每一股气都仿佛是冰冷的。
“你想怎么样?”
“告诉我,为什么拒绝了我接受他。”他紧紧盯着她,“为什么不等你的未婚夫?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更好的。”
“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你说的每句话都攸关李先生的生死。我要听到合理满意的答案。”
司空泽野停了下补充道:“并且要求真实性。”
他竟第一次好奇一个女人的思想,想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白云裳沉默了片刻:“有一次,法国一家报纸发起有奖智力竞赛。其中有这样一道题:如果法国最大的博物馆罗浮宫失火了,情况只允许抢救出一幅画,你会抢救哪一幅?”
“你会救哪一副?”司空泽野若有所思问。
“当然是抢离出口最近的那一幅。”
“冰雪聪明。”
“偌大的罗浮宫精品藏画不计其数,抢救出哪一幅都价值连城。你若在的火舌肆虐的大厅连着长廊、长廊连着大厅之中去抢救《蒙娜丽莎》,可大火不认识蒙娜丽莎,化为灰烬是无疑的了。若抢救火舌尚未舔舐,又离门口最近的那一幅,其成功率不是最大码?谁都喜欢最好的,但若刻意去追求那个最好的,那就连最普通的也失去了。”
“接着说。”
白云裳沉下心说:“成功的最佳目标不是最有价值的,而是最有可能实现的。眼睛不要只盯着远方最大最迷人的山峰,若体力不支,去漫步那花儿盛开,鸟儿啁啾的山丘也很好呀。”
司空泽野思考了数十秒,忽然诡异地笑起来。
“这就是你放弃山峰,选择山丘的答案?”
“远水解不了近渴,白家现在需要钱。”
“我已答应帮助白家。”
“莫利说得很精彩:世界上只有一种成功,按自己的方式度过一生。”白云裳直视他,眼眸黑白分明的透澈,“显然我的人生不需要山峰,倘若强行去要,到了也将变成地狱。”
“倘若地狱里没有你,我多孤独?我诚恳邀请你来地狱——”
将她的下巴抬得更高,他俯身,吻上她的双唇。
海棠花不断在他们的周身飘落,细碎纷乱,就像一场永远下不完的大雪。
白云裳双手被缚住,挣扎不开,只得用力地咬他……
鲜血从他的唇瓣散开,他还是紧窒地吻她,一刻也不松懈地吻她,缠绵火热地吻她……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口腔里蔓延着,他吻得像是要把她吃下去。
终于,双唇分开。
银色的线在空中牵连开来……
“真美味。”
白云裳目光愤然。
“我对你方才的答案很满意,李先生暂时不会有危险。”
“不过,我希望你接下来的表现能令我更满意才是。”
司空泽野摩擦着她鲜嫩而微肿的双唇,目光落在她被喷溅了血渍的裙子上,眉头皱起:“把她丢进泳池洗干净。”
白云裳:“放开我!我不去,我不会游泳!”
她不会游泳,并且她惧水。
小时候去海边,差点被海浪卷走,她喝了好多的海水。大难不死活过来后,她就怕水,从来不进泳池,也不肯学游泳。
更何况,她一只脚还受着伤的。
两个手下强行拽着她要扔进泳池,她激烈挣扎着往后缩,甚至因为太过惧怕,身体颤抖起来……
她的脸上,终于退却了平时的从容淡定。
司空泽野看着她,缓缓地笑了:“我终于找到了你的弱点,你怕水。”
“噗通”,不管如何挣扎,白云裳还是被扔进了池里!
三月底,天气还是寒冷的,但是泳池里的池水竟然带着温度……
她猛地呛了几口水,花瓣黏满了她的头发和身体。她用力地蹬动双腿,在水里扑腾着。
脑海中,开始翻滚着小时候遭遇的那幕。
她在浅水区追一只水球,跑得远了,忽然一脚踩空,被冲远了。
她呛了好多的水,挣扎着,呼救着,以为自己要死了。
没有人发现她——她一直无足轻重,没有人会注意她的存在。
等他们找到她,她一定已经死了的!
是她养的那只大大的金毛诺夫游进海里,费力地咬住她的衣带,救了她。
可是从那天以后,诺夫……
“啊!啊!啊!”她惊恐地发出尖叫的声音。
司空泽野见折磨够了,这才缓缓下水,游到她身边。
大手刚伸过来,白云裳就仿佛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整个身体都靠过去,紧紧地抱着司空泽野。
“真乖。”司空泽野抚摸她的头,安抚她,拍拍她的背。
白云裳双眼迷雾。
诺夫从她出生时就陪着她了,她们一起长大,它陪了她十年,是唯一对她忠诚,毫不吝啬爱她的。
白云裳好一会才从惊惧和悲恸中喘息过来。
“原来你怕死。”司空泽野轻轻地咬她的耳朵,“你的勇敢都是装出来的。”
“真高兴你有怕的东西。”
抱了她,离开泳池,上到浴缸内。
白云裳身体挨着实物后,立即起身欲逃,双腕却被司空泽野紧紧地抓住:“喜欢被水呛的味道?还想再来一次?”
“真乖。”
白云裳无助地躺在浴缸中,长发飘散着,就像大树的须根,扎进水里……
白色的小礼裙裙摆层叠,就像礼物的绸带裹着她,在水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