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影又一次重合,很相像,又很不像,同样的霸道任性淡漠,然而圣梵音那双沼泽般让人瞬间沦陷的眼中总是难以起波澜,仿佛他的生命已经被一个框架固定,他不能有更多的情绪色彩出现在里面;可是野霄不同,他同样淡漠如莲如月,然而那双金红色的凤眼中却总是带着各种让人炫目的色彩,邪恶的、无赖的、爱恋的……如此的蓬勃,仿佛……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凌月星离脚步微微顿了顿,为何她总是将圣梵音和野霄放在一起对比?这不像她,圣梵音已经死了,死了就代表不存在了,不存在,就代表没有意义了……野霄和圣梵音……等等!忽然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快速得让她甚至抓不住尾巴。
“你在想什么?”野霄低头凑在她耳边到,温热的气息似乎透过了斗篷,让凌月星离的耳朵痒痒的。
凌月星离微微侧头,看着野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想男人哦。”
野霄的身子徒然一僵,搂着凌月星离的手微微的收紧,随后又放松,“哦?那他一定不是你爱的人。”
“为何?”凌月星离挑起眉梢,有些兴味好奇的问,这个男的从哪里总结出这样一句话?对于圣梵音,她是真的喜欢过的,只是确实还没有到达‘爱’那个程度而已。
“为何?”他执起她纤细幼嫩到没有半丝薄茧的手,大上一号的手将它紧紧的包裹在其中,金红色狭长的凤眸专注的看着她,“这个世界上最强大优秀貌美的雄性生物就在你身边,你还会爱上别的男人?”
凌月星离身子猛然一颤,碧潭般的猫眸猛然隔着薄薄的斗篷帽檐对上那双金红色的凤眸,依旧是那般的专注,专注到让人产生她就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那里面,有着凌月星离一般的自信和嚣张,却多出了对她的仿佛永远不会撑破的橡胶般的包容,在她需要时无限的放大,不需要时紧密的包裹,寒风透不过,雷电打不穿。
凌月星离看着那与自己紧扣的手,白皙完美,骨节分明,仿佛带着火一般的热能,从指尖温暖到了脚尖。
或许凌月星离这般自由如风的人,注定只有与她一样自由如风的人可以相伴相随吧。
“真是自恋。”放下被他牵在眼前的手,却没有睁开的任由他握着,只是微微加快了脚步,黑色的斗篷挡住了她绝色的面容,难得的感动和羞涩。
褐沙看着前面边走还边调情的两只精灵,金色好比阳光的眼眸微闪,透着一股不知名的意味。而离他不远的修却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光芒,心下微惊,这只精灵……不像表面那么温煦呢。
一人三只精灵很快来到了大殿,野霄搂着凌月星离坐上主位,金红色狭长的凤眸淡漠到显出一丝冷酷的看向褐沙。
“皇兄,不需要那么戒备吧。”褐沙温和的笑着,金色的眼眸扫向凌月星离又看向野霄,“皇兄,只是这次星离骑士却是做的太过分了,长老会是皇族的门面,而父皇最是把面子看重了,她把门面给毁了,父皇自然生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野霄淡漠的眸中出现一丝不耐烦,他管他什么门面,他只知道,既然做都做了,他没能阻止,那么就陪着她一起承担后果。
“皇兄,记得你沉睡之前,父皇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吗?”褐沙看着野霄,金色的眸中仿佛卷起漩涡的湖面,美丽而浑浊,让人看不清真正的意味。
野霄眼眸微眯,嘴角极其浅淡的勾起一抹讽刺,“那是在痴人说梦!”
褐沙笑着摇摇头,“皇兄,先不管是不是痴人说梦还是怎么样,父皇做这么多,其实还不就是要你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凌月星离有些困惑微冷的声音道,她根本不知道野霄沉睡前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说要选择,难道不是江山或美人?难道还有别的?
野霄怔了怔,握了握她的手,“晚点再告诉你。”
“好。”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基本的信任,凌月星离还是会给予的。
野霄看向褐沙,眉角带着嘲讽,“所以呢?我不作选择又如何?”
“全谷绞杀令这道命令下来,是什么后果皇兄你应该清楚的。”目光瞥过凌月星离,褐沙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让人如沐春风,似乎此刻他只是在说些什么无所谓的玩笑,而不是在说着略带威胁意味的话。
野霄的拳头猛地握起,“褐沙,你是在传达父皇的旨意?”
“不,我只是好心来提醒皇兄而已,毕竟我也不想和皇兄刀刃相见,你该知道,全谷绞杀令一出,全谷的精灵,甚至包括母后母妃都不能庇护你们。皇兄,你们再强,也抵不过整个精灵谷二十七万只精灵,不是吗?”
精灵谷的精灵,三十七只贵族纯血种,六只皇族纯血种,再加上三万只骑士,还有长老会分离出的各种只有战斗灵格,战斗力可以媲美贵族纯血种的精灵,一只皇族纯血种和一只骑士精灵,似乎确实没有一丁点儿的胜算呢。
凌月星离可以感觉到野霄身上传来的低气压,碧潭色的猫眸淡淡的扫过褐沙,带着一股子的寒意,“你是在威胁?”
“只是在提醒罢了。”褐沙丝毫不为所动,笑容依旧温煦,然而在凌月星离眼中却是碍眼至极。
“那么你可以走了。”凌月星离站起身,迎面一阵微风徐徐而过,吹动她的帽檐轻轻飘舞,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根浅绿色的发丝调皮的滑到了斗篷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