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镜渊。
精灵披着美丽的外貌下手毫不留情,药师协会的人也不仅仅是只会炼丹,再加上杀人不眨眼的蔷薇军团等人,一时间尖叫声四处起伏,刀光剑影,魔兽飞奔撕咬,血光四溅,百姓惊慌失措。
只是在这一方,仿佛自成一片天地,没有人惊扰。
野霄看着眼前抱着木沉香的尸体撕心裂肺狂吼的乌南木,和在一边看着他笑得高深莫测的褐沙,金红色的眸中一片淡漠。
“是你杀了他!”乌南木金红色的眸中一片疯狂,朝着野霄暴怒大吼。
“是又如何?”野霄的声音平稳如直线,淡漠到让人觉得冷酷。欠他的总是要还的,凌月星离说,做人要睚眦必报,他正在努力朝凌月星离所说的‘完美’的人进化。
“你……孽障!孽障!”乌南木几乎被野霄的态度气得半死,看着怀里的人,眸中一片的沉痛疯狂,他计划了那么久,答应过带他看大陆的百种魔兽,送他万种树木,看进沧海桑田然后一同老去,然而如今都成为空口白话,什么也没有了。
“呵呵……父皇,你不说清楚,皇兄可不会知道事情真相呢。”一旁看够戏的褐沙笑得如沐春风,温煦暖阳。“皇兄,你可知你杀的是什么人?”
野霄淡淡的看了褐沙一眼,“没兴趣。”身周卷起暴风,撩动他金红色的长发,“离开还是死?”
“可是人家想说。”看到野霄一副死了爹妈也不管他的事的模样,褐沙嘴角的笑容淡了一分,是了,就是这幅雷打不动的死人脸最让他厌烦,仿佛世间所有事所有人他都不放在眼里,然而却什么都没做却牢牢的骑在他的头上,凭什么?他是天之骄子,他褐沙比他差了?做的事比他少了?到底为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几百年。
“木沉香,或者说木沉香的身体里,住着你一半的母亲呢。”快速的躲过野霄射来的风刃,但是还是被划伤了几道,风本无色无形,他靠着感觉躲,也不可能全部躲开。看着手臂上的伤,褐沙嘴角的笑容加深,金色的眸子却在变冷。
野霄眉头皱了皱,没理会褐沙说的话。
“怎么?不相信我的话?”随着褐沙声音的落下,他的脚蓦地出现在野霄的身后,只是还没踹到便被一阵狂风吹了开来。他也不恼,野霄的能力本就是防御力和攻击力双重强悍的,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比他差。
“当年父皇可是情根深种呢。宁愿牺牲母后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将他和木沉悦的孩子留下,甚至还把木沉香给杀了,用他的身体给木沉悦的灵格当容器,你可听懂了我的意思?皇兄。”身上的衣袍被风刃左一刀右一刺,已经显得有些破烂,然而却丝毫不影响他温煦的笑容,金色的长发在夜幕中闪过萤光,即使狼狈也狼狈得美丽万分。
野霄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褐沙的话,皱了皱眉头,褐沙说的母后是他的母亲,而据他所知他那个母亲只有过他这么一个孩子,难道说他不是真正的纯血种吗?可是他的力量却是那么的纯粹,而且能力也是纯血种才会有的,这可真是奇怪……
等着看野霄变脸的褐沙却始终只看到野霄皱了皱眉外什么都没有,褐沙的笑脸瞬间冷了下来,“也许我需要直白一些,你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贵族纯血种和皇族纯血种的混合体,是杂种!”
“你说谁是杂种?”冰冷清丽的女声响起,没有黄莺出谷的婉转柔美,而是因为怒火而带着微微低沉的哑。凌月星离怎么也没想到,到达这里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褐沙在骂野霄是杂种。
被告之自己弑了母,被骂是杂种,野霄的眸中都是一片冷漠,看到凌月星离的时候却瞬间荡漾起波澜,“那边处理好了?”
“嗯。”自然而然的握住野霄伸过来的手,窝进他的怀中,因为在东之极地的怒火而结霜的心脏,也在他的温暖的怀抱之下渐渐的回暖。
褐沙眼眸微微眯起,看到这一幕就觉得极为碍眼,侧头就看到乌南木金红色的卷发一片无风自动,渐渐的发黑,这是……入魔了?
凌月星离自然也发现了乌南木的变化,眼眸一暗,这是伤心过度而入了魔?真有那么深情?只是不管是不是深情,精灵入魔是超级大麻烦,而凌月星离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多一个!
手中蓦地寒光一闪,噬魂刀现,就让她看看,噬魂刀是否真的可以连情感都斩断,如果可以,那么她也只能说,世人的情,太脆弱太脆弱了……
凌月星离眼眸轻嗑,下一瞬间骤然大睁,手中的噬魂刀猛地发出一道银光,被凌月星离重重的朝乌南木扫去,银光拉长成刃,有意识般的倾倒着划过乌南木和木沉香之间……
凌月星离不禁微微的屏息,看着猛然出现呆滞的乌南木,心脏忽的就如雷似鼓,蓝影说过,人的情感是脆弱而坚强的,有时两颗心即使相隔再远也仿若近在眼前,有时紧紧相贴,却相隔十万八千里。那时候她尚且不懂爱情,对此也没有多大感觉,如今,她却想看看,是人的心强过噬魂刀,还是终究比不过外力的影响。
只见乌南木呆滞的神情渐渐的清醒,看着怀里的木沉香忽的出现一瞬间的迷惘,随后慢慢的,金红色的眼眸微微加深,原本蜕变成黑色的金红色卷发也慢慢的变了回来。抬头看了野霄三人一眼,乌南木抱起木沉香,不置一词的离开了。
原本还在打斗的精灵们,一见木沉香死了,乌南木离开,自然当做收兵结束的跟着回到了精灵谷,杀戮在分分秒秒间停止,留下野霄、凌月星离和褐沙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