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九指的话讲得却颇有道理:“如果这世上真有玉皇大帝,那这易水云和狼主就应该是恶魔转世来危害人间的。”
小蝴蝶听得连连咋舌:“没想到,真没想到,易水云看起来一副很善良的样子,居然会干出这么多坏事来。”
司空小米酸意十足地说:“看你以后还叫不叫他‘水云哥哥’。”
“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呢!”小蝴蝶说。
“他对你好肯定是有目的的。”司空小米真想一巴掌拍醒这个女人。
“如果我在他身边,一定会好好教化他改过自新,‘放下屠刀,立地佛’。不行,这么说来,我更要跟他去狼国了。”小蝴蝶的眼睛神闪出了圣洁的光辉。
“小心他那屠刀没有放下之前,就先把你给宰了。”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害怕的么,还赶着往人家的狼口里去送。
小蝴蝶双手合十:“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真能劝得他回头是岸,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小蝴蝶走了,回到易水云那里去了,哭着喊着要去教化易水云那颗迷失的心灵,任由司空小米与石九指如何劝说,都无法改变她那份要普渡众生的慈悲之心。司空小米因为她那非同凡人的倔强气得发狂,却又无可耐何。
“见过笨的,没见过像她这么笨的,真不知道她那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看她真是臆想症到了极致,真把自己当成下凡的仙子了。”
石九指那看透人间众多沧桑的眼睛里却有了一丝钦佩之意:“真是个好孩子啊,就冲她这份心,足以与仙子媲美了。”石九指是武林中的老前辈,这辈子阅人无数,得到他赞赏的人不多,得到他钦佩的人就更少了。他斜眼看了身边的徒弟一眼:“谁要是能够娶个这么好的姑娘做老婆,是他的福气!”
司空小米当然听得懂他师父在暗示什么:“不会吧,师父,你真想要我娶个这么笨的女人回来当你的徒媳妇?”
石九指摇摇头:“就算你肯娶,人家还不肯嫁呢。这丫头情窦未开,还是个孩子呢。”
“她哪里像个孩子了?应该也有十六七岁了吧?我娘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有我了呢!”一提起他娘,司空小米的脸上就流露出崇拜之意,他娘是本王朝最完美的王妃,无论容貌、才情、智慧,普天之下,无人能出其右,单从他那王爷爹爹为了他娘,宁愿舍弃王爷的身份,甘心与妻子隐居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就足以可以从侧面反衬出他娘的魅力之大。
“你啊,总喜欢拿女人跟你娘比,你娘那样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再说了,你娘那么聪明,到头来还不是嫁给了你爹这个傻小子。”石九指一语点中要害。
“我爹才不傻呢!”司空小米反驳。
“不傻?不傻为何你娘叫他‘笨笨’。”石九指想起司空小米的娘叫他爹时候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爹不笨,只是我爹太爱我娘,只要一见到我娘他就变笨了。”唉,什么时候他也能经历一番像他爹娘一般的爱情经历呢?司空小米暗暗地叹了口气。
“小蝴蝶的身上有一样东西和你娘很像,你没有发现吗?”石九指问。
“怎么可能?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娘那么完美,又怎么是这个笨女人比得了的。
“她们都有一副为天下人着想的慈悲心肠。”石九指说,“你娘当年嫁给你爹,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天下太平。”
“这个我知道。”司空小米这个做儿子的当然知道她娘当年吃过多少苦。
“而小蝴蝶跟易水云去狼国,也是为了超渡这个回春教教主,以免今后会有更多的女子毁在他们手里。舍己为人,难得啊,难得!”石九指感叹不已。
“她小蝴蝶这么做,完完全全是蚂蚁撼树……不自量力!”一想起这个笨女人,司空小米就来气,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说服得了易水云改邪归正,说不定还惹火了易水云,招来杀身之祸。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正的伟大之处。”石九指闭上眼睛摇摇头,“小蝴蝶的这份胸怀与胆识,可比你强多了!小米啊,在你眼里,也许会觉得小蝴蝶各方面都比不上你,而在为师眼里,她比你优秀。”
司空小米听了师父的话,陷入了沉思。
丛林似翠,郁郁葱葱,一道瀑布如飞练般从山顶处挂下来,跌落山腰处的一洼碧水浅潭之中,再形成一条小溪,蜿蜒着向山下流去。偶尔有一两只长着美丽花纹的梅花鹿,跑到溪水边来喝水,温柔的眼睛看得人的心也软软的。
“小鹿!”小蝴蝶兴高采烈地朝这些梅花鹿跑去,然后从随身带着的篮子里拿出一把白菜来喂它们,而这些梅花鹿也并不怕小蝴蝶,温驯地低下头来吃着白菜,舌头舔得她的手心痒痒的,惹得她格格直笑。
易水云远远地站在林间的小屋中,看得出神。
“国师!”念儿姑娘轻声叫道,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主人看那个小蝴蝶会看得那么出神。
“那个小丫头真有意思,居然能和林中的动物们打成一片。”易水云的嘴角微微往上跷,露出了一丝念儿姑娘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童真。
“是啊,小蝴蝶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子。”
“也很笨吧!”易水云嘿嘿直笑。
虽然小蝴蝶只跟他们住了几天的时间,但丰功伟绩可不少:第一天,她自告奋勇说要替他们洗衣服,结果力气用得太大了些,完完整整的几件衣裳被她洗成了烂抹布;第二天,她决定在易水云做饭的时候帮忙烧火,结果差点把整个厨房都烧掉,自己的小脸也弄得黑乎乎的;第三天她跑到溪边去钓鱼,鱼是上钩了,可惜她力气不够大,没把鱼拉上岸,反而让鱼把她给拖到小溪里去了,幸好那溪水不是很深,否则这山林非多了一个冤魂不可;第四天,她把屋顶开了个洞,说是比较方便晚间躺在床上看星星,结果晚上星星没有来,来了一场暴雨,把她那张床淋了个透湿,一连三天都没有晒干(她住在天上的时候是没有四季和气候变化的,早已经忘记了在人间还有下雨这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