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被带到大家面前,脸如刀削,棱角分明,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竟然像女子一般,有几许妖魅之意,勾人魂魄,嘴角处带着几次狂妄,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甘愿为他人种花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后问。
“花间酒。”男子抬起头来,将眼睛不经意地往众人身上一扫,落在樱花公主的脸上时,微微一挑,很快地又将眼神收了回去。
“花间酒。”司空小米反复吟诵着这个名字,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笑意:“是你因花而醉,还是花因你而醉?”
男子眼波一转,定定地看着司空小米说:“既然是因花而成的酒,自然是要让花因我而醉。”
“我看你并非池中之物,为何来司空皇宫当名小花匠?”
“这里有我想要的那株花。”花间酒的话里似有层层深意,让听到的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免有丝担心这个看上去不是很服管的男子究竟想干嘛。
还未等众人对他有任何奖惩,花间酒揖手告辞,然后翩然而去,仿若这御花园真成了他自家的后花园一般。临走的时候,又不经意地看了樱花公主一眼,而那樱花公主自他出现到消失,似乎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直都坐在离老太后很近的一个位置,说些笑话,将老太后哄得呵呵直乐。
“娘……”司空小麦悄悄拉了拉林若水的衣袖,“我看出来……”
“嘘……”林若水把食指压在女儿的嘴唇上,“乖乖的,别乱讲话。”
狼主,之所以极疼樱花公主这个女儿,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最宠她娘,而是因为樱花公主是所有的儿女之中,最像他。不只是长相最像他,性格最像他,其它地方也像他,比如像他一样绝情,还有像他一样……滥情。
在狼国的京城某处秘密的别院,是樱花公主专养禁宠的地方。凡是她看中的男子,她都会想方设法将其弄到那里去,等哪天她玩腻了,又会把他们赶出来,换上新的男子……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是在这些男子的极力讨好下度过,声色犬马,尽情纵乐。
这些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必定会对自己不利,因此她一直都没有向这些男子表明自己是狼国公主的身份,将这个游戏玩得很隐蔽,也很刺激,只是她没有想到……
起风了,敞开的窗户因为外力的摇晃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扰得人心烦意乱。
沐浴过后的樱花公主,一袭丝质睡袍,坐在床边,因为内心紧张,不自觉地将两只手握在一起,来回地搓着。
“砰……”风更大了,卷起院中的尘土,洒入屋中。樱花公主站起身来,正要将窗户关上,一只瘦弱而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白晳的手腕:“樱花,我找你找得好苦!”
花间酒那俊俏的容颜在樱花公主的眼里就如来催命的阎罗王派来的小鬼一般,她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你想怎样?”
这男人是她的恶梦,一个她当初不该去招惹的恶梦。当日她打马从街上路过时,他正坐在一家酒楼的凭栏处喝酒,惊鸿一瞥,就将其纳入了她的入幕之中。哪知道她招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而是一个暴虐的魔鬼。她原以为可以驾驭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哪知道却在这里栽了一个跟头。
他赶跑了她其他的禁宠,将她反囚禁起来,让这个昔日踩在男人头上的女王,沦落成了一个被人踩在脚下的奴仆,夜夜承受这个恶魔的折磨,留下伤痕无数。
好不容易,她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把火烧了那座别院,企图将她所有的噩梦连同这个魔鬼一同烧成灰烬。
她以为他已经死了,哪想到此刻却又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这让她怎不害怕,怎不惊心。
花间酒的嘴角挂着邪魁的笑容,骨感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头发,额头,面颊,下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喉咙,冷冷地问:“你居然敢背着我找别的男人?”
空气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樱花公主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我可是狼国的公主,这里又是司空王朝的皇宫,你若是杀了我,我父王和司空皇室都不会放过你的。”
花间酒将头低下来,眉眼间是无尽的魅惑,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感到万分害怕:“你觉得我会怕么?你说,如果我把你之前的那些丑事全都抖了出去,你觉得那个司空小王爷还会娶你为妻么?当然,我也看出来了,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要娶你,一切都是你那个混蛋父王和你在那里一厢情愿。不过,如果在大厅广众之下,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你是一个早已被男人玩过很多次的银娃当妇,你猜,你爹还有没有脸用两国之间的关系逼人家娶你这个残花败柳呢?”
“他们不会信你的!”樱花公主近乎绝望地喊到。
“嘶……”丝质的睡袍瞬间因内力变成一堆碎片,樱花公主的身体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灯下:“这是我咬的,这是我抓的,这是我拿鞭子抽的……你要不要在众人面前给大家看看,甚至和我对对这牙印是否和我的一样?”
“不!”樱花公主跪在地上请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
花间酒那双妖气的眸子蒙上一层仇恨:“你放火烧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放过我?你把我弟弟折磨至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放过他?”他的弟弟,一个才十三岁的可怜孩子,有次外出游玩,不幸被樱花公主看中,被她强行绑走,折磨了他三天三夜,结果那孩子体质太弱,一命呜呼了。死后,樱花公主也没有将他好好安葬,而是找人随便埋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