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我生命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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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友谊:音乐上的朋友和伙伴们(7)

米尔斯坦对乐团感到非常不满,他不断地抱怨身边的每个人甚至还对乐团的音乐家进行侮辱。他用法语粗声粗气地反问我:“这就是所谓的誉满全球的维也纳爱乐乐团?”幸好,我们和米尔斯坦的第二次排练顺利多了,他对乐团的不满和抱怨也少了很多。

记得在洛杉矶音乐中心开幕式上,我和另一位小提琴家雅沙•海菲兹的合作让我非常感动。但是,由于海菲兹是一位极其敏感的音乐家,也有很多自己稀奇古怪的要求,我们之间也经常会有些小摩擦。在一次音乐会排练时,我已经谈及要演奏出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的不同节奏,但海菲兹认为这样演奏的话就不能直接表达出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因此他希望按自己的方式表达出这些不同的节奏。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海菲兹的一个朋友邀请我父亲共进午餐,并在极其神秘的情况下给我父亲提出了一个要求。其实,这个要求是向我提出的,海菲兹通过他的朋友告诉我他不希望我凭记忆指挥这支协奏曲。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至今仍不知晓。但我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因为我并没有觉得他的要求会伤害到我的自尊。我也觉得如果我能配合让与我合作的这位小提琴大师在演奏时感到自在,演出效果才可能更完美。

在音乐会开始之前,海菲兹要求我到他家做客。当时,他在洛杉矶已经生活了很多年,并且还在南加州大学任教。我到他家里之后,他也并不想和我谈论点什么。相反,他在我面前将小提琴协奏曲完整地演奏了一遍。

当海菲兹第一次和乐团排练时,他也对很多事情有诸多的挑剔和不满。比如说,他不允许人们称呼他为音乐大师。一个中提琴演奏者希望能与他合照留念时,他也一口拒绝了。除此之外,他希望我的指挥台可以降低一点。所有这些其他人都不当回事的小细节如果不如他愿,他都会非常生气。

我和海菲兹的这次见面对我个人而言显得非常重要,因为和他的交往也是我早期音乐经历中不可忽略的一部分。海菲兹非常喜欢我父亲,我父亲反过来也很崇拜他,而且海菲兹的每张音乐专辑我父亲都必须收藏。海菲兹是一个技巧纯熟的小提琴家,反而使得人们听完他高超的演出技巧后会认为他仅仅是在表现自己的技巧而不是用内心的情感演奏音乐。但是,我的父亲却每次都细细聆听他的音乐并认为海菲兹演奏的音乐里充满了他自己的感情。的确,有一些演奏家在表演时会比较疯狂地展示他们自己所想表达的情感。比如我,就绝不会在表演时隐藏自己对音乐的热爱,但这在许多人看来,我们太过于张扬了。

亚瑟•鲁宾斯坦、雅沙•海菲兹以及大提琴演奏家格雷戈里•皮雅提格斯基(GregoryPiatigorsky)被一群愤世嫉俗的人称之为“百万富翁三人组”,因为他们当时的演出费相当高昂。但在我看来,这些优秀的音乐家们的演出完全值这么高的出场费。因为他们不像现在音乐界的某些人把自己视为一个星光熠熠的明星而不是艺术家,或者将一个艺术家应该坚持的技艺早已抛诸脑后。而亚瑟•鲁宾斯坦、雅沙•海菲兹还有皮雅提格斯基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自己艺术造诣的不断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