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飞奔的列车上,心早已飞回了妈妈身边。在我打电话告诉妈妈我会回去时,我可以想象妈妈一定笑容满面。似乎在电话那头听见妈妈嘱咐平叔叔,“老平啊,惜儿要回来了。
多买点菜吧,我们一家人正好吃顿饭了。”
列车的到站声响起,我提起自己本就不大的包包下了车。我不像其他的姑娘,我出门从不带过多的东西,我也从不打扮自己,我觉得平凡才是最好的。许是这样,在我二十二年的
花样年华中,我从没交过男朋友。因为我觉得那些以貌取人的男孩子,我并不喜欢。也有可能我自己把自己保护的过于安全,不喜有人刻意的靠近。
车站边有家花店,我走了进去,买了一束洁白的百合,用那淡紫色的包装纸包好。这大夏天花儿本就不能放的长久,可是这么匆忙的决定回来,却没有准备过多的礼物。百合,百年好合,名字的寓意本就是代表幸福,只是希望妈妈从此幸福罢了,我想妈妈会理解我的意思。
抱起花束,只要一想到妈妈开门时的惊喜,我竟分外开心起来。
站在车站边等那计程车,却迟迟没有空车,车子一辆又一辆从身边擦肩而过。这时正值傍晚时分,正是下班车辆的高峰期,打不到车这也不怪。
扬起手腕,看了看手机,已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电话竟是妈妈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惜儿,怎么还没到?我和你平叔叔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一个了。我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辣子鸡哦。”
“妈,打不到车,我决定去坐公交了。”我撒娇的说,焦急的望望车道,依旧没有计程车的身影。
倒是7路车站,就在我的对面,公交是慢了点,只要能到就好。
“你别急,我们等你。”妈妈语气满含喜悦。
听到妈妈这么说,我放下心来,再往那车道一望,好像不远处就有一辆7路汽车正缓缓驶来,不觉心下道这车来的正好。
“妈妈,我要给你个惊喜,你等着。”我兴高采烈的打着手机,就向对面的车站飞扑过去。
许是自己分了心,心思全在那电话之上,全然没顾那反车道上长鸣的汽车喇嘛声响,只是一味的奔跑,满脑全是妈妈的笑。
叱——一声长长的刹车声,砰——一声重重的碰撞声。
我感觉眼皮很沉,思维已经在消失,我被一圈圈的人围着,只听到有人尖叫有人高呼,出车祸了,出车祸了。
洁白的百合散落一地,枝枝分开,可是却依旧洁白如雪,美丽淡雅,就像我的妈妈。
我变的很轻,很淡,我似乎脱离了我的身体。
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真的有灵魂,死后也可以飘荡。
可是我不舍离去,我在等待,等待我这一世最最重要的人,最最依恋不舍的人。
“惜儿,我的惜儿。”妈妈从人群中冲出,抱起我的身体在痛苦,哭得肝肠寸断。
我高呼着妈妈,抚摸她老去的红颜,可是她却看不见。
“想哭就哭吧。”人群中走出一儒雅的中年男子,扶起妈妈,把她抱在怀中,感同深受,也是一脸悲怆。
这就是平叔叔吗?我好奇的望着,我没见过他,只在电话中听妈妈提起过他,现在看来妈妈真找到了个好的归宿,也许我的灵魂可以放心去了。
“这是你女儿叫我给你的花。”站在一边,离我肉身最近的一位妇女,把那满地拾起的百合重新扎起花束,满是热泪的捧给了我的妈妈。
“惜儿。”妈妈怀抱起那满满的百合,泪依旧流淌,淌进了那百合之中,却好似花瓣上的露珠。
我笑了,这是我的礼物,只要妈妈喜欢就好,不是吗?
灿然一笑的转身,却望见不远处一慈眉善目的老头仿若看的见我般,在冲我招手,他身着古装,一身雪白,飘渺如仙。
“您在叫我吗?”我迷茫的问他,在此之前,我并没见过他,难道他是上帝?可是上帝也穿古装?
“神仙?妖怪?鬼怪?”我略带好奇的追问。
老头摇摇头,看来我的说法都不对。
“你叫蓝惜,今年二十二岁。”他像背书一样背出我的事,我点点头,他所说的一切皆不错,句句属实。
“那就对了,我找的就是你。”老头长须一抚,和蔼可亲的冲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