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下来,可是北星辰却没有允许,就这样我硬是被抱着进了宴会大殿。我低垂着头,几乎不敢正视所有的人,更是不敢看向父王。北星辰把我轻轻的放在我应坐的座位上,细心的为我夹起我偏爱的菜肴,我欣喜的笑着,心中划过一道感触,有此夫婿,夫复何求。
海严正要示意舞女起舞,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步进大殿,那男子儒雅,女子美艳,倒也算得上郎才女貌。北星辰给我夹菜的手明显一硬,木筷竟硬生生断成了两段。我不解的抬起头,正好迎视上那温情而又怡人的目光,不是南天还会有谁?
我明显吃了一惊,没想到我刚刚回东海,他竟也来了,这恐怕不是巧合。忆起我在水灵珠中所见,心下更是对他有些愧疚起来。本想转回头,可是刚一偏,硬是承接了红云那满满的嫉妒神色,她忿恨的望着南天的侧颜,对我更是脸色尤其不佳,我知道她心中的恨,因为爱没了也就成了恨。她的执拗太深,深得可怕。
我担忧的皱起双眉,凝望着大殿正中的一双璧人,只是惋惜这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可悲。
“父王。”红云依旧红衣罩体,原本丰盈的娇躯却在短短时日瘦去,那红纱之下,到显得有些弱不经风。她哀怨的唤了一声,满含酸楚之色。原以为南天怜惜她思念母妃之苦,所以携她回东海。这一到,见了才知道他的本意,他不为别的,却为了现在端坐在蛟王身边的佳人。那一刻,她心上的痛更加重了,他居然利用她,利用她回到东海,利用她来见他梦中的美人。她可以容忍他不爱她,只要她爱他就可,她也可以容忍他去找别的女人,只要他同意她依旧伴着他就好,可是她不能容忍他的心中在他们大婚后还有个人影的存在,而且那个人影是她最痛恨的人。
“父王。”南天有礼的一鞠躬,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从小看他长大的龙王姑父,是的,那是何种尴尬,本来要娶的公主却成了别人的后,而自己的娶的却是自己本不愿娶的,一时之间,同样是改口为父王,却是不同的心境。
“既然来了,那就坐吧。”海严不会忘记自己赐予红云的书信中的惩罚,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不喜她与瑶姬的做法,但是那只是要她记住自己的过失,现在既然回来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红云轻轻应了一声,跟随着南天坐了下来,这一落座,这才发现,正与我和北星辰正好面对面。两两相望,一时之间复杂的神色交杂在每个人的脸上。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北星辰越来越不满的神情,我知道他在忍耐,可是从他敲击珊瑚桌的频率来看,他大有在暴走的边缘徘徊之势。
我扬起花般的笑容站起身,走向大殿中央。“父王,请让我奏一曲。”我动听的嗓音在大殿之中盘旋。
我在海严的赞赏中,摘下那乌发间的碧玉瑶琴簪,心儿一念,琴儿一横,心儿一动,手儿一牵,玄儿一动,音色一扬: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真惶恐,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的到笑容,
但愿你留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的懂,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歌声从我口中缓缓流出,我抱着瑶琴,华丽的转身,我不知南天有没有听懂,我想聪明如他,希望他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我没有再看对面的南天一眼,我迎向的是北星辰幽紫的目光,伸出的一只玉手被他牢牢的握在掌心。“我唱的可还好?”我像是一个想要赞赏的孩子般望着面前的北星辰。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凑近我的耳畔,“以后都只能对我歌唱。”他凝视着我,我在他的目光中,收起瑶琴,心思百转,这是缘字诀,一番轮回。
可是繁华如三千东流水,北星辰,你可会为我只取一瓢?但就算如此,谁又知道这缘当真可会长久?遥记得有人说过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拥有过那就是情。
想通了,心畅然起来。“好。”我应声道,不给自己留一丝后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