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行至南海大殿,我已听到一声惨叫,那惨叫声化成龙吟,带着莫名的悲凉。我心中一凝,是南天,我不会听错。那声音我从蛋生之日起一直听到了现在,出了什么事,北星辰,你他妈干了什么。我再也顾不得其他,拎起蓝裙,只想一股脑闯入大殿。我的到来像是凶神恶煞般,我的脸上明显写着挡我者死的讯息,所以我一路几乎畅通无阻。
我的闯入太过震撼,我的气势太过高涨,我定定的站在阶梯之下。入目便是身边南天那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庞,那儒雅的月牙白玄衫几乎被血水所淹没,他勉强支撑着虚弱到不堪一击的身体,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大有快要熄灭的感觉,红色的龙鳞已经覆满了他的下体,除了上半身依旧是人型外,他的下半身已经幻化成了最初的龙体。他在看到我闯入的一霎那,依旧笑了,就像在那宴会之上第一次见到我般,满是温柔。我不会忘记他对我所说的第一句话,“坐我这吧。”不会忘记他宠溺我的眼神,也不会忘记他对我长久以来的痴情,最终是我负了他。到底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惜儿,你怎会来这。”北星辰高高的坐在那金色龙椅之上,他的手中,那火红的火灵珠散发着红色幽光,连带北星辰紫色的眼眸都染上了血一般的色彩。他明显对我的到来除了吃惊更是不满意,似乎打乱了他预订好的计划。
“我怎么会来这?那我要反问你一句,北星辰,我为什么不能来这。”我倔强的抬起头,直视这北海的王者。不现在应该说是三海的王者,我怒了,我火了,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可以在这南海为所欲为,我作为北海的后难道就没有知道的权利。
“惜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北星辰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尽量对我表现的和颜悦色。他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冰翼,要冰翼赶快把我带离这里。
冰翼冷静的领了命令,就在刚步下一层阶梯时,我的玄已然拨起,音符在冰翼的脚边轰的一声。我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今天没有人可以带走我,除非我再次成为那一抹灵。冰翼吃惊于我今儿的烈性,他没有再移动办分。他深深的看到了我眼中燃起的火焰,那足以可以燎原。
“什么叫我不该来的地方?那你就该来,北星辰,你以为我蓝惜就是白痴吗?以为我蓝惜就是摆在北海的一个美丽的花瓶?以为我蓝惜可以任你愚弄?是的,你该来,看看你干的好事,看看你都对南海的海族干了什么,你难道没有听见战火中孩子的哭泣,没有听见战火中父母的哀痛,没有听见这整座南海龙宫对你的控诉。”我冲着他怒吼,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悲哀大过于心死。
“够了。”北星辰勃然站起,那高大的身影在夜明珠的光华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我已经站的笔直,我的冷转变成了笑,那笑带着嘲弄,我在笑北星辰的无知,“没有够,也远远不够,你告诉我,你把南天哥哥怎么了?你还干了多少令人发指的事。你有本事干就要有本事承担,你作为北海的王,难道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吗?那你算什么北海之王?那你凭什么入主四海?今天我在这笑你,笑你的狂妄,笑你的自大。”
“闭嘴。惜儿,我宠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在这胡言乱语。”北星辰的眼神由淡紫转为暗色,那是发怒的征兆。拳头不自觉的攥紧,手指竟硬生生掐在肉中,他依旧在忍耐,他怕自己的怒火不小心伤害到她。
“怎么,你还怕人说吗?你有种就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看看南天哥哥,你对龙族所做的事还少吗?”我蹲下身,看着南天血淋淋的龙尾,我的眼中满是忧伤。
“好,很好,你左一口南天哥哥,右一口南天哥哥。这哥哥喊的可真亲切,可是再怎么亲切,今天站在这南海大殿之上的还是我北星辰,龙族又怎么样?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本王的阶下之囚,还不是得匍匐在本王的脚底之下,惜儿,这就是你的南天哥哥,也不过如此。你大可问问他,现在被废了灵力的他,被拔去龙鳞的他,被抽去半条龙筋的他,还有什么资格来侮辱本王,还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还有什么资格跟本王抗衡。”北星辰暗紫的妖异双眸紧紧的锁住阶下的我,他每走一步,咄咄逼人的话语就迸射出口。
直至他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纤细的手腕,把我拉进他的怀中,他睨视着脚下半爬的南天,抬起高傲的头颅,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南天,你给本王看清楚了,她是本王的女人,你错就错在想要染指本王的人。”
我扭动这身躯想要脱离北星辰的魔爪,这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这个男人有多么可怕。我不断叫嚣着,发了疯一样咆哮着,“北星辰你疯了,你竟然废去了南天哥哥的灵力,还把他变成了这样,你于心何忍。”
“是的,本王是疯了,他一个废人你还挂念着他。我只是要你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不要忘记你以龙身发过誓,永远不离开本王。”北星辰扳过我的小脸,他为了这火灵珠计谋算尽,他为了火灵珠亲赴南海,可是为什么惜儿却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我的怒火早已被熄灭,席卷我全身的是无边的痛,那种痛彻心扉的痛,因为北星辰的执迷不悟,因为我的无能为力。
“蓝惜”,我听到了身下南天的低语,那声低呼带着长久以来的情意。我泪眼婆娑的扭转过头,双眼满含痛楚,对不起,南天哥哥,我帮不了你。
南天虚弱的看着我,他很想给我一个安慰的笑意,可是却笑得那么苦涩。正如那条黑蛟所说现在他已是一个废人,再也没有能力去夺得蓝惜,他失去了火灵珠,也失去了南海,如果非要他选择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蓝惜。
“北星辰,求求你放过他,放过所有南海的龙族,当我求你。”我不再反抗,手臂从北星辰黑色的玄衫上落下,就像失去了自我。妈妈说的对,有些事我强求不得。也许我只能为他们做到这些。
北星辰看着怀中娇小的人儿,她第一次开口求他,竟是为了这个不相干的男人。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开口拒绝她,只要是她所求,他都想给予她。他恨自己,恨自己软化在她的恳求中,恨自己对她的感情放的如此之深。
“冰翼,把所有南海的龙族带去偏殿,致死不许出殿,如有违令者斩。”他冷漠的话语响彻整座南海大殿,他能为她做的只能那么多,他已算仁至义尽了。
“谢谢。”我累了,南天哥哥,也许我再也见不到原来的你,可是你至少还活着不是吗?我拖着疲累的身躯步出这南海大殿,北星辰想要扶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