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还有那个被苍白包裹的女人。这些都构成了他走进病房时内心徒生的空洞感。
他小心地问,好些了吧?
嗯,谢谢你韩,我刚知道你把画赛奖金全都……
嘘!他笑着指了指病床,示意他不要大声讲话。
走到近处,他端详这张曾经健康红润的脸庞。他回忆关于她的一些散碎情节,忽然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压得他难受。她能熬到春天吗?一个糟糕的预感。
但他努力装出轻松的表情。
他突然想起被他放在病房门外的那盆花,于是赶忙取回来,递给渡野。
渡野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山慧喜欢菊花?
他把声音压到很低说,因为你那天喝酒时讲了,所以我就记住了啊。
嗯,我把它放到阳台上,你先坐。
他笑着,看渡野跟孩子一样兴奋地去摆放花盆。
真好,先给我看看。病床上的女人正好醒来,她柔柔软软的嗓音透着疲惫也透着幸福。
渡野慌忙折回来,他说,你看,韩来看你。
嗯,谢谢你啊,还有这花。女人说,我喜欢它们。
那是因为菊花跟您一样呢,师母。呵呵,我这样称呼您吧,按照我们中国的老习俗。
女人腼腆一笑,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称的单纯。
好的,醒岩君,谢谢你。她说。
呵呵,师母,我要回国了,今天来跟您辞行。您好好休养,等天气暖了身体结实了就去中国走走。
好啊,中国,我没有去过,我还很少离开过东京呢。中国一定很美好。
是的,美好!
他语气里掩饰不住那份对祖国的深情,这让站在一旁的渡野十分感动。
决定什么时候动身?渡野问。
明天。
还有要办的手续或者其它事吗?
没有了。
那我明天去机场送你。
不用了,渡野老师,您好好照顾师母,回国后我与你们联系。
也好,韩。我要送你一样礼物,今晚让孩子给你送到宿舍吧。
嗯,他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