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的书房内,充盈着古朴的气息,悠远绵长的古木香味儿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
“司马老先生,她到底是不是‘纯阴体质’?”只见一位中上之姿嘴角带痣的女子,身材姣好,身穿青花暗纹旗袍,头挽随常云髻,一支黄秧绿的翡翠簪子斜斜的簪在发中,那翡翠色如初春黄杨树嫩叶一般绿色鲜阳,毫无杂质,衬得那女子如雪的肌肤更显晶莹。墨色的双眸,睫毛颤颤,眼神中蕴含着满满的期待,小巧的鼻头上几粒汗珠子颤颤悠悠,那嘴角的朱砂痣愈发的鲜红,白素极力压住心中的颤抖,语气恭敬的向一位60多岁的老者问道。
“脉象强而有力、富有生机、既缓缓似小溪流动,却宽广如大海,异于常人之脉,但却并非‘纯阴之脉”。”司马俞毛发银白,蓄着长长的胡须,也是银白,长相威武,身着暗色丝绸上衣和同色丝绸长裤,端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正为墨晴把脉。那太师椅搭脑呈罗锅枨式,靠背板分三段开光攒框,上中部镶云石,下部安绦环板;两侧及扶手雕拐子龙纹,并嵌饰拱壁卡子花。椅面落膛镶板心,束腰置绦环板,牙板浮雕缠枝花卉,直腿内翻马蹄足。几面束腰作绦环板面一暗抽,设计精妙独特;牙板浮雕缠枝花卉,四腿间置人字格脚枨。
白素听到这一席话,双目呆滞,仿佛如那晴天霹雳,脸色刷白,身子随之一软,狠狠的靠在了那古木椅的靠背上,椅背发出吱吱的声响在这深夜更觉刺耳。
“小心点儿...小心点...我的那个心肝宝贝呦!这可是我辛苦收藏的上朝古木椅,你这一折腾,可快把它给弄散架了!这年轻人呀,就是沉不住气,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可就......”墨晴看着这严肃的老头子一副心疼的快要跳脚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好笑,不过看见白姨是深受打击的模样,心里又一阵抽痛。
“老爷子......”白素原本死寂的眼睛随着这句话,渐渐地有了神采,但却还是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双眼微瞌,睫毛轻垂,遮住了眼底的狡黠。
果不其然,那司马俞如同霜打的茄子,那长长的白胡子也像蔫了一样耷拉着,身体微微想前倾,好言相劝的说道:“恩,都怪老头子不好,话没说全,不过你这丫头,这回可捡了大便宜了,她虽不是‘纯阴之体’,却是比那‘纯阴之体’还要好的体质。”
“真的?那是什么体质?”白素忙直起身子,耳垂上那对翠绿的耳坠也随之摇曳生姿,脸上带着恭维的笑连连问道。
“这个...那个...是什么体质老夫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我可以保证比那‘纯阴之体”要好的多。”看着白素听到自己说不确定时那怏怏的神情,忙说道。
少顷,白素听了这话,神情一凝,瞬时起身而立,沉稳的走到司马俞身前,扑腾一跪,便伏地连连磕头,在司马俞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礼成。司马俞看着眼前这情形,似怀念,似了然,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墨晴,便沉声说道。
“你决定了吗?”
“是,皇天在上,小女白素以当年父亲之德换司马老先生收墨晴为徒,从此恩怨两情,两不相欠,若违此誓,不得好死。”白素眼神决绝,一字一句中饱含决然......
“丫头,这徒弟我本就是要收的,你不需如此,是了,我明白,你这不是在要求我收徒,而是要求我今生倾力隐瞒她习‘毒经’之事,可对?”司马俞字字分明的说着。白素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这‘医’‘毒’两门井水不犯河水,而毒门又被其它各门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事儿若被其他人知道,必然会带来一场腥风血雨,可是,自己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只能如此。
“我司马俞今生从不亏欠别人,你父亲的对老夫的救命之恩,得以报答,也了却了我这一桩心事,你走吧!我司马俞定不负所托。”说完实现就从白素身上撤回。白素听到这话,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紧接着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墨晴一眼,那一眼包含莫名,随即便出了这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墨晴望着那窈窕的身影直至消失,双手紧紧相握,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睁的大大的,目中含泪,却死硬的不让它流出......
司马俞看着眼前倔强瘦弱的女孩儿,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说完便大步走出书房。
墨晴泪眼朦胧的环顾着这间书房,墙上古香古色的古画装饰和摆设,为这空间平添几分沉稳和骨子里透出的优雅,脚下是厚厚的猩红地毯,隔着百纳底的鞋子还能感觉到它的柔软,屋子的正北方放着大大的紫檀木裹腿罗锅枨画桌,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及一方古笔洗、一盆香料盆景、一件貔貅古雕,还有一件香炉。画桌后是黄花梨木四出头官帽椅,其后是黄花梨木品字栏杆架格及黄花梨木透空后背架格,其上放满了古籍和古饰品。房间的西侧边则放着三屏风式围子罗汉床,床的左侧是件黄花梨木夹头榫雕花小平头案,右侧靠墙处是黄花梨木凤纹衣架。转到房间的南侧,白姨当时就坐在这儿,和自己这侧摆的东西一样,两把古木椅子和中间一个小几。东南角的那件放在黄花梨木两卷角牙琴桌上的七弦焦尾琴,古朴而迷人。墨晴不知不觉走到其前,坐在了黄花梨木束腰罗锅枨方凳上,双手抚琴,那琴弦透着丝丝的凉意沁入心扉。
墨晴回想着和白姨在一起的日子,如今感觉如此的遥不可及,白姨毒发那日与自己细细的说了她的遭遇,并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就像是九天的仙女一样。那时自己还傻傻的问白姨为什么能变成另一个人,白姨说那叫易容术,到时候自己把毒经学好了就也会了。后来自己跟着白姨离开了孤儿院,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白姨整日和自己在一起,对自己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那时的日子是自己这么多年最快活的日子。在那里呆了有两个月。突有一日,白姨说她快要死了,说要让自己跟着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学习,为她报仇。是那个叫‘柳如云’的害得白姨如此,想到这儿,墨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煞气,心里发暗暗发誓定要杀了那‘柳如云’,不死不休。
白姨走了,又剩墨晴一个人了.,心里如同被冷风吹过一样,冷彻心扉。这时突地右手一热,只见右手心处的凤凰图腾忽隐忽现,如此重复了几次便又消失了,是了,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小火....
墨晴在这里呆了几日,才把这所大大的别墅给熟悉了,这是一套三层的庭院式的别墅,从进门开始说起,过了门厅后便是庭院,门厅的左侧有一条曲幽小径,其径一侧是水池,一侧是假山,期间密布绿地鲜花。这条小径环绕着庭院四周,把别墅围在了中间。门厅的右侧是居住的地方,这一层有两个正门,均能进入,这两道门连成的通道把一层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北侧是餐厅、厨房、洗衣间以及两间仆卧。南侧为一客厅三客卧及棋牌室。二层却是主人的私人空间了,三大间主卧各自带着更衣间、一间书房及起居室。三层则是一个大花房和一个室内的健身房,健身房里满是健身器材和一个大大的游泳池。
墨晴便住在二楼靠北的那间主卧里,那间主卧却是现代装修的风格,墨晴进去后还以为是进了水晶宫,一张大大霸气的放在卧室里,大大的液晶电视,梳妆台、更衣室、洗手间应有尽有。刚开始的时候,墨晴还挺新鲜,连过了几天,除了吃饭的时候被仆人叫下楼去之外,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自己的‘师傅’更是一面没见着......
墨晴正趴在床上百无聊赖之际,极富节奏的敲门声传来,应该是‘师傅’吧!墨晴跳下床,跑去把门打开,看着眼前的这位身穿白色绸缎衣服的白胡子老头--可不正是自己的师傅嘛!
司马俞也是在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徒弟’,虽然还是瘦瘦小小的,经过这两日的调养,脸色是红润了些,自己可是让仆人照着药膳安排的饮食,专门调养自己的‘徒弟’。不,现在还不能说是‘徒弟’,还没正式行拜师礼呢!自己奔波了这几日,可不正是为了这小家伙。拉下面子追问了那个老不死了两日,才知道,哼,不过,过几天告诉那个老不死的自己收了个这么个‘宝贝’气死那个老不死的,想想到时候老不死的乌青的脸色,现在就觉得解气,哈哈哈,当务之急得赶紧让这丫头行拜师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