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出现的暂停,让刚打了一波漂亮小团战正气势如虹的姚凡毅他们非常别扭和难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白翔也很意外,早些时候英雄联盟的电竞刚刚起步,网络或者设备的问题,确实时常都会发生,比赛被干扰到的情况也有不少。
一般这种情况,官方都会立马宣布暂停,或者像现在这样比赛服的系统检测出了问题暂时冻结比赛。更严重一些的,择日重赛也不是没有过。
但这都是一些联盟史上的老黄历,以如今英雄联盟受重视的程度,官方的每一场比赛都会准备得格外认真仔细,很少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不过事情也没有绝对,发生了这种事情白翔也没有任何办法。
趁着暂停时间还有一段,白翔打算和队友根据比赛的情况商量一下后续的打法和注意事项。别看现在他们的面板优势很大,完全碾压了眼镜蛇战队,但大家都知道输赢这事还说不定,只因为有金成浩这个不确定因素。
白翔没藏私,拿出了自己的职业精神很是分析了一下局势,也分析了一下对面可能采用的打法。再根据自己这边的阵容和实际情况,给出了一些针对打法。
白翔讲得很认真,姚凡毅他们有一种茅舍顿开的感觉,也听得很认真。
就在白翔说到了关键点上的时候,突然间立场的老板牧文河在此时回到了比赛台上,并且伸手在白翔的肩膀上拍了拍。
战术讨论就此被打断,就算牧文河是老板,白翔也非常不爽。
对于白翔的冷漠,牧文河并没有在意:“这局比赛,差不多就行了。”他说话很含糊,但是却并没有要瞒着战队其余选手的想法。
差不多就行了?
白翔直视牧文河的双眼:“竞技场上只有胜负,没有差不多这个说法。”他有些听出了牧文河的言外之意,眼神逐渐冰冷。
“哼!”
牧文河一声冷哼:“在别的地方或许没有,但是在我这个地方有。”
白翔争锋相对:“在金成浩那里有,在你那里也有,但是在我这个地方,没有!”
玩家们之所以热衷于英雄联盟这款竞技游戏,也热衷于观看英雄联盟的官方比赛,正是因为这其中充满了热情和不确定性。这并不是表演,也没有人喜欢看着两支战队在比赛台上按照早就写好的剧本表演。可以提前设定提前安排的比赛,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见白翔不服从自己,牧文河微微压低了身体,一字一句的道:“这把比赛,我们最后输掉了,只有这一种结局,懂了吗!”
这句话太过直白,直白到先前还不知道白翔和牧文河因什么而争论的吕成志等人也吓得脸色苍白。
打假赛?
这三个字瞬间出现在吕成志他们的脑海,每一个人脸上都瞬间绽放出了愕然,随即又变成了惊恐。
回头看了金成浩一眼,见这家伙正一脸微笑,大家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伙这场比赛是早就知道了内幕,所以一直都在演。
没等正和牧文河寸步不让对峙的白翔开口,队长姚凡毅声音沙哑:“老板,非要这么做不可吗?”他难以接受,自己效力的战队竟然会做出这种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盯着白翔的牧文河没有扭头,但还是做出了回答:“你们真以为开赛以来一路赢到今天是你们的功劳?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个赛季至今为止的所有比赛,都是事先就安排好的。”
顿了顿,牧文河的眼睛中充满了嘲弄:“子龙,你运气真的很不好,要是你之前争取到了上场的机会,说不定还真的能荣光万丈。不过可惜,今天的比赛,我们非输不可,你……也就非输不可。”
“那可未必。”白翔突然间笑了,阳光灿烂。
牧文河眼神终于有了些闪烁:“你敢不听我的?”
白翔摊了摊手:“说得就好像我听过你的一样。”他笑容收敛,眼神冰冷而又认真:“像金成浩这种人我管不着,但对于我来说,作为电竞职业选手,上场能做的,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胜利。”
这时有赛场工作人员前来提醒比赛就要恢复,让做好准备继续比赛。
白翔顺势转过了身体:“要么,你现在让我无法坐在这里比赛。要么就闭嘴在一边看着,看着我怎么答应这一场你口中必输的比赛。”
牧文河见事情好像并没有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有些惶然:“子龙,你就不怕在电竞圈中混不下去?”
“怕,当然害怕。但比起这个,我更怕从此以后别人再说我打假赛,我不能再理直气壮的去辩解说我没有。”
白翔双手已经放在了鼠标和键盘上:“这局比赛结束之后,我会退出荣欣战队,如果牧文河你想要追究我责任,请便。”
此时,比赛的暂停倒计时突然间消失,那定格的画面再一次运动起来。
此时对手四人刚刚被杀回泉水,眼镜蛇的下路ADC还在下路和李小龙的烬纠缠。
兵线不错,白翔顺手标记了一下防御塔,但是却并没有再去发号施令。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白翔怕被人戳脊梁骨,所以选择了做一个职业选手该做的事情。但他不保证也不能替姚凡毅他们做决定,选择权在他们的手里,怎么选择和白翔没有任何关系。
哒哒哒……
战队这边的气氛有些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自然而然的白翔那键盘和鼠标被敲击发出的声音,就通过耳麦传进了姚凡毅他们的耳中。
孤零零的凯南,孤零零的拆着防御塔,这一刻那瘦小的英雄,仿佛站在了召唤师峡谷另外九个英雄的对立面。
结果,你们还是妥协了吗?
没有等来队友的白翔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他伸手在耳机上一按,单方面的关闭了耳麦。
没有了队友,甚至还多出了四个敌人,白翔知道这一把是真的输定了,但是他却非常平静,他那一双手一如既往的平稳,稳到没有出现一丝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