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西顿动物小说精选——无障碍阅读学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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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小狐狸的解放

俘虏狄普——这一窝中最弱小的一个,现在成了老狐狸所有的爱的承受者。狗被放出来保护母鸡,雇来的工人得到命令,只要看到这只老狐狸就射杀它。我也被告知这么做,但我决心不与它碰面。狐狸喜欢而狗不会碰的鸡头被掺上了毒药,投放在树林里。

通向拴着狄普的院子只有一条路径,得冒着风险爬上木头堆才能进去。然而母狐还是每晚出现。它来喂养幼儿,带来新杀死的猎物。虽然不等俘虏发出抱怨的叫声它就来了,我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见到它。

小狐狸被俘的第二夜,我听到链子发出的“当啷”声,然后清楚地看到老母狐来了。它在小狐狸的窝旁辛苦地挖着一个洞。当洞深到足够埋到它一半时,它把链子所有松弛的部分放进洞里用土埋上。然后它以为它已成功地消灭了这根链子,衔着狄普的脖子扭头向木头堆跑去。可是天啊,这只能使小狐狸被狠狠地从它嘴里拽出来。

可怜的小家伙向木箱子爬去,悲伤地哭泣着。过了半小时,几只狗发出吵闹的叫声。我看见它们对着远处的树林大叫,知道它们在追赶母狐。它们向北朝着铁路的方向跑去,渐渐就听不到狗的吵闹声了。

第二天早晨,狗还没有回来。

不久我们就知道了缘故。狐狸很早就知道铁路是什么东西,它们很快便发明了几种利用铁路的方法。其中之一就是在受到猎狗追赶时,在火车快要开过来之前,先在铁路上跑长长的一段距离。留在铁轨上的气味本来很弱,还容易被火车破坏掉,在这种情形下猎狗被火车撞死的可能性极大。还有更保险但也更难做到的一招:在火车前面领着猎狗跑上高架桥,当火车在桥上超过它们时,猎狗必定冲向死亡。

这个计谋实施得非常巧妙,在铁路下面我们找到了罗杰支离破碎的身体。我们明白母狐是在进行报复。

当天夜里,在猎狐犬“点子”回家前,母狐回到了院子里,它杀死一只母鸡并把猎物带给狄普。在它身旁,它喘着气平躺下去给狄普哺乳。它似乎认为假使它不带食物来,狄普就得不到吃的东西。

正是这只母鸡使我叔叔知道了它夜间的光顾。

我所有的同情都转向母狐一边,但在阻止捕杀它的计划上,我却无能为力。第二夜,叔叔亲自站岗,他手里拿着枪守候了一小时。不久,云彩遮住了月亮,天气渐渐变凉。他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得去办,于是他把爱尔兰人叫来替他。

然而,夜晚的寂静使守夜的爱尔兰人非常“焦虑不安”。一小时后传来了“砰砰”声,我们确信他开了枪。

早上我们发现,母狐并没有让小狐狸失望,因为它又去偷了一只母鸡。第二天夜里还是叔叔担任警戒。夜里再次响起了枪声。第二天从链子的光亮程度上可以看出它已经来过了,它曾几小时徒劳无益地要斩断那个可恶的束缚。

这样的勇气和顽强的忠诚,如果不能得到人们的宽容,也必定赢得尊重。总之,第二天夜里,当一切静寂之后,院子里没有再埋伏枪手了。这么做对它会起什么作用吗?几次被枪声撵走,它还会再来哺育或解救被困的幼儿吗?

它会不会再来呢?它的爱是一个母亲的爱,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它们。第四夜,随着小家伙颤抖的哀鸣,木头堆上又出现了一个黑影。

但是没见母狐带来食物。难道热情的女猎手终于失败了吗?它没有给它唯一需要照顾的亲人带来一点猎物,难道它明白了,可以相信捕获小狐狸的人会为它的幼儿提供食物吗?

不,远远不是这样!生活在荒野里的母亲的爱和恨是实实在在的。它唯一的念头是使小狐狸自由。它尝试了一切它知道的手段,经历了种种危险,尽心尽力地看护小狐狸,想要帮助它自由。然而这一切都失败了。

像一个黑影子般,母狐来了,但只一会儿工夫它就走了。狄普抓住它丢在地上的东西,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但就在这时,刀割般的剧痛突然发作,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接着是一阵短促的挣扎,小狐狸死了。

虽然母狐有强烈的母爱,但此时它还有一个更强烈的念头。母狐非常清楚毒饵的作用,如果小狐狸没有被捉住,它本来要教给它这方面的知识并要它躲开这些有毒的东西。但是现在它必须为小狐狸作出选择,要么是凄惨的囚徒生活,要么是突然的死亡。它尽力抑制内心的母爱,引导小狐狸走向唯一敞开的自由之门。

开始下雪了,我们巡视了树林。当冬季到来后,我再也没有发现母狐在埃林岱尔树林里出没,谁都不知道它上哪儿去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它走了。

它可能去了某个远方的狩猎场,把它被杀害的小家伙和伴侣的悲惨记忆留在身后。显然它一心要摆脱自己心酸的生活,因为像许多森林中野性的母亲那样,作为家庭中的最后一员,它使用了“死”这一解放自己幼儿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