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参将很快领着两个人走进来,背后的两个人手里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满头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样子,柳柳吩咐那两个手下把他放在空地上,自已走过去拨开那人的长发,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那张脸即使是死一样的沉寂,依然散发出独特的魅力,果然是南宫月。
“快,把他扶到后衙去,”柳柳一看真是南宫月,当下心急起来,招手示意自已的两个手下,把南宫月扶进去。
黛眉和芷姑上前一步架起南宫月往后衙扶去,柳柳回身扫视了一眼那满目惊疑的参将:“你们下去打扫吧,有什么发现立刻报上来。”
“是,娘娘,”参将领着人退了下去,柳柳转身往后衙走去,凤邪紧跟上前面柳柳的身子。
南宫月昏迷不醒的被安置在床上,柳柳吩咐红袖去打来了清水,帮助清洗干净,又吩咐了黛眉立刻去把军医找过来瞧瞧他究竟怎么样了?
黛眉走了出去,凤邪走到柳柳身边,看她紧张的忙来忙去的,心头有些不满,提醒柳柳:“你看看他手臂上有没有梅花印,要是他不是你的哥哥苏琉风,你何苦理这种人?”
柳柳一听到他的话,立刻伸出手拉起南宫月的手臂,那里竟然醒目的露出一个梅花印记,原来他真的是她哥哥,很显然他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去了,一回来就做了试验,知道自已果然是苏琉风,既然知道自已是苏琉风,他一定去责问过南宫玉,没想到南宫玉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竟然害了他。
柳柳想到这里,心疼的伸出手抚摸着南宫月的脸颊,瘦弱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知道他喜欢她,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她,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因为谁会想到一个美男子能喜欢一个丑人呢,等到她发现他的心意时,她的心里已经放下凤邪了,可是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她的哥哥苏琉风。
难怪自已每次见到他心头都会涌起一抹亲切感,有什么事直觉的都想去找他,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
凤邪见柳柳伤心的哭着,走到她的身侧,把她的脑袋压到他的胸口:“别伤心了,他一定会没事的。”
“嗯,”柳柳用力的点头,但愿他没事,她刚刚找到他了,无论如何也不希望他有事。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黛眉已经把军医领了过来,军医先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见了礼,才走到床边去给南宫月诊脉,时间不长,便放开他的手,回到柳柳的面前,脸色沉声的开口。
“禀皇上,皇后娘娘,他的体内有寒毒,这寒毒年份太久了,已经侵入到心脏的边缘了,所以无药可医了。”
柳柳一听军医的话,瞳孔猛的瞪圆,显得相当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南宫月的医术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相当的高明,如果他的体内被人下了寒毒,怎么可能不会发现呢?一伸手紧拽着军医的衣服,一扬拳击了过去,凤邪赶紧握住她的拳头,那军医一脸的镇定,沉着的开口。
“娘娘请见谅,这真的是寒毒?”
“你胡说什么?他的医术相当的高明,怎么会被人下寒毒而不自知呢?”柳柳冲着那军医挥拳头,如果不是凤邪一直挡着她,她非打落这军医的牙齿不可。
“禀皇后娘娘,这个寒毒是很早以前下了一点引子,根本与常人无异,但是最近猛的加重了药量,引诱了之前的药引,所以才会发作。”
“啊,那个畜生,怎么能这么做呢?”柳柳一想到当时的南宫月只有那么一点大就被人下了寒毒,心里苦涩涩的,自已和他比起来不知幸福多少倍了,没想到他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本来找到了他,她还在高兴呢,终于可以带他去见姑姑了,没想到他竟然被下了寒毒,不过天下间难道就没有解寒毒的地方吗?她绝对不相信,她一定要为他找到解药,柳柳暗下决心。
“现在怎么办?他昏迷不醒也没有药吗?”
“这个臣有办法,”军医点头,退出去开药方子,柳柳吩咐黛眉到城外的大营去抓药,很多药材都在外面的营地里,一抓到药材很快煎好送过来。
“是,主子,”黛眉下去忙了。
室内,柳柳坐在床榻边望着南宫月,凤邪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想让她们兄妹单独相处一会儿,他知道南宫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柳柳,对他,他是感激的。
他的脸苍白无血色,就那么死气沉沉的躺在那儿。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他的爱护,他的怜惜,只要她开口的,他一定会帮她,眼泪慢慢的涌上来,一滴滴滑落下来,泪流满面,伸出手紧握着他的手。
“哥哥,我一定会为你寻得解寒毒的药,我相信无涯子前辈一定会解你身上的毒,等你醒过来,我把你送到无量山上去。”
她说着忍不住伏在他的身上哭起来,黛眉端着药丸走进来,看到主子竟然哭了,心里一下子难过起来,轻声的开口:“主子,别伤心了,该给公子喝药了。”
柳柳止住伤心,亲手接过黛眉手里的药碗,喂南宫月服药,可是他毫无知觉,喂进嘴里的药顺着唇角流了下来,把刚换上的中衣都沾湿了。
“这怎么办啊?”柳柳蹙眉,抽出丝绢给他细心的擦干。
立在她身后的黛眉,上前一步伸出手扶住南宫月的身子:“主子,这样应该好一点。”
“嗯,”柳柳点了一下头,再用汤匙喂了一些,果然好多了,把半碗汤药喂了进去,才算松了一口气,把碗递给黛眉,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好,”黛眉退了下去,她知道此刻主子的心里不好受,刚刚找到了哥哥,却中毒了,要是被苏姑姑知道,只怕要伤心死了,她一直渴望找到苏家的后人,没想到是此种光景,黛眉叹息着走出去。
柳柳呆呆望着南宫月。
这时候认真看,竟发现他和自已长得格外像,细眉,大眼,鼻子很挺,唇是一种菱形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柳柳心里懊恼着,如果姑姑知道哥哥中了寒毒,只怕要伤心欲碎的,这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等找到人解了哥哥的寒毒,再告诉姑姑吧。
柳柳拉过哥哥的手,紧握着,他的手修长白晰细腻,一双适合弹琴的手,想到他吃的苦,疼痛席卷了她的周身。
以后,她再也不会让他受苦了,她一定会照顾他的。
哥哥,你听到了吗?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永生永世的亲人。
柳柳正出神的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黛眉从门外走进来,轻声的请示:“主子,皇上说去看望他的师傅莫海老人和云姑,问主子要不要去?”
岳阳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柳柳还真不放心云姑,她走的时候那么伤心,虽然自已是被囚禁在雪秀峰上的,但是两个人竟处出一些感情来了,而且莫海老人和云姑是无涯子前辈的师兄妹,医术一定不错,正好可以去请教一下,这寒毒是否可解,柳柳站起了身子,放开南宫月的手。
“哥哥,你安心的休息,我去去就来。”
出了寝室的门,吩咐两个人好好照顾里面的人,如果他醒了,立刻吩咐人通知她。
“是,”两个手下恭敬的点头。
柳柳才放心的领着黛眉和芷姑走出去,府衙的门前早停了一辆马车,另有几个人乘骑在马上,凤邪从马车里伸出一只白晰的手来,拉了柳柳上去,其他人尾随其后,一行人一起往前走。
街道上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是斑斑血迹仍在,不时有哭声传出来,好在柳霆和白涵一直主持着安抚工作,给死者的家里补贴了一笔救济的钱,才算安定了大家。
天空,白云舒卷,惬意而飘远。
马车内,凤邪担忧的望着柳柳,伸出手握紧她的小手,心疼着她心里的伤痛,不管南宫月是不是她的兄长,遇到这种事她都会难过的,因为他一直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不管凤邪承不承认,他都知道在柳儿的心里,那个男人是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心不是一汪碧波,可以做到水过无痕。
“你没事吧。”
柳柳摇头,主动的探过身子,温顺的伏在他的胸前,幸好还有他陪在她的身边,要不然她真怕自已受不了这打击:“我不相信寒毒没法可解,不知莫海老人和云姑是否有办法?”
她轻声的开口,凤邪的大手用力的搂着她,心里轻叹,但愿师傅有办法解那寒毒。
“我们去看看吧,”他会永远的守在她的身边,永生不谕。
“嗯,”她笑起来,发现谈话过于凝重了,不由放开他的怀抱坐直了身子:“好了,我们别苦恼了,苦恼解决不了问题,呆会儿见到云姑和莫海老人,他们两个又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