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时失重,身子一路往下落,作猛烈的自由落体运动;眼前是一片漆黑,耳边风声呼呼着响,口中惊声失叫着,那种剧烈的眩晕感不知比坐电梯增强了几千上万倍。
就这样不知道下坠了有多久,我本能地伸手去抓可以借力的东西,慌乱中竟抓到了一条粗实的藤蔓;整个身子掉在了藤蔓上,下坠的速度陡然减缓,没过一会儿,感觉脚踩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心想,我不会是这么快就到地狱了吧?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地光线如此暗弱,眼前朦朦胧胧一片,什么都不是看得清楚;再抬头去看天空时,彻底地惊呆了。天空什么时候变小了,只有簸箕那么大一块,白生生地贴在遥远的上方;再去查看周围的环境时,看到的却是陡峭的山崖和茂盛的植物,我猛然惊醒,自己竟然坠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
洞穴,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我下坠的地方可是土地啊,难道是土地踩空,下方是通往这儿的隧道?我举目仔细看去,果然在自己所在的上方的岩壁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可就算是这样,那成立的条件必须是自己不是作垂直下降的自由落体运动,而是在下坠这个过程中随着隧道的屈伸作对应的改变,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三婶虽不懂得什么牛顿力学,但这种事情从未在生活中发生过,以经历经验来讲,甚至是头脑的想象,都已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正常范围。
想不通就是想不通,何况她一个没有太多知识文化的普通村妇;就算是牛顿和爱因斯坦复活过来,也未必能解释得了这种超自然的现象。现在对她来讲,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离开这个万恶的深渊。
待我对周围的环境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之后,这时才留意到脚下那个一直踩着特别不舒服的坚硬东西,这就弯腰去看,却是一个骷髅,妈呀一声吓得摔倒出去了好几步,可是屁股坐上的和手上摸到的,还是一样感觉的东西。原来,我所在的区域全是动物死去过后遗留下来的尸骨,白花花的好大一片。
我近段时间来,经历的怪异事件多了,胆子心理都有极大的提高,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生活得谨小慎微的普通村妇了;我很快地镇定了下来,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去找可以通向外界的出口。
走出这片区域,以外到处是枝繁叶茂的藤蔓,叶子上积满了露珠,脚下的泥土踩上去也比较松软,想来这下面是比较潮湿的。地上有些滑,我一个不稳身子便载了出去,慌乱中手向身旁的一条粗大藤蔓抓去,只听到噶的一声惨叫,我松手一看,却是一只青蛙,已然被捏得血肉迷糊。
一般的青蛙都是喜欢栖息在阴暗潮湿的地面的,但这里的青蛙看来却有特殊的癖好,喜欢跳到树叶上,也许是觉得那儿干净。这时,几天没吃东西的我,一看到人类引以为美食的青蛙,肚子便咕咕咕地狂叫起来。
只怪自己刚才无意间手力太大,眼前这只青蛙已然是不能再食用的了,为了哄一下不安分的肚子,现下只得重寻一只了。我矮下身来,顺着靠近地面的藤蔓一路找过去;与此同时,我所不知的,在我的背后,一条碗口大的巨蛇,从三角形的脑袋上吐出一条毛线般的信子,口里留着口水也正紧紧地跟着我。
忽然,前面的树叶上,蹲坐着一只肥大无比的青蛙,它正在休眠,浑然没有发觉有一个人打算以它为食;在这种地下深穴里,从未出现过人类,现下碰到我也是它的运气。
我凝神屏息,一步一步地靠近,抬起手掌一把抓下去,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对准我脑袋作攻击目标的巨蛇张开血盆大口也飞射了上来,可是不凑巧的是,错开了。
我见到飞头而过,落在自己前方的巨蛇,连连吓得退了好几步,全然忘记了肚子还在需要那只肥大的晚餐。面对敌人,不能贸然行动;在没有制敌把握之前,是要依据对方的反应来作出相应的回击的;但是能看准时机,先下手为强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蛇的灵敏反应速度,不知快人多少倍,想先下手为强显然不太可能,但是逃跑也是不能逃掉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真正陷入了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巨蛇已倒转过身子来,将头抬起来弯成一个弓形,张开巨口,向我吐着红色的信子,像是在公然挑衅。
蛇这种生物,在一般情况下,对人类还是友好的;只有在它们的老窝受到打扰时,才会奋力反击;这个说起来,是正当的保卫家园。但是,某些毒蛇,当然要除外,它们只要发现人类,就会主动出击,而且还是下毒手。比如青蛇,它会追着人咬。很显然,眼前这只巨蛇,属于后者。
我知道,但凡头部长得奇形怪状的蛇,颜色也是花花绿绿的,一般都是毒蛇,被这种蛇咬一口,几乎是没有命的。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高度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这只巨蛇,脚下是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一瞬间,巨蛇朝着我的脑袋又飞射了过来,我如闪电般把身子往下缩,转身拔腿就跑;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迈出一步,左脚的小腿上猛然痛了一下,接着剧痛随着那个点迅速蔓延开来。
剧痛如同无数的针扎在心头上一样,实在是太痛苦了,我在地上乱抓乱蹬着,不一会儿,就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痛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