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诡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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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伤离别

新房,多少农村人毕生追求的梦想啊,我吴家人辛劳了大半辈子,终于如愿以偿,可不曾想,到头来竟是一场噩梦。

这样的夜色,显得十分的压抑;但好在村西枫树上的猫头鹰没有再“窝火窝火”地乱叫,这就说明,我们今晚一试,并无生命危险,但其他的危险,那可就不好说了;再加上我心里的感觉,也并没什么异常,想来是可以行动的。

说到这里,讲一个题外话。

我想不清楚的是,电视上那些所谓的专家,为什么不来研究猫头鹰这种动物呢,它们那种天生对死亡的预知能力,是其他一切生物无以媲美的,总之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是这样认为的。如果能把猫头鹰这项能力加以应用,那汶川地震什么的就可能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因为在之前,猫头鹰一定会“窝火”成一片,那样的话,人们就会有所准备。

但是,好像我这个想法也不大能够成立;汶川那地方肯定也有农村吧,有农村的地方猫头鹰多少也有个一两只吧;但那地方的老百姓为啥在2008年就没能幸免于难呢?咳,这还不简单。咱诡村猫头鹰在枫树上叫了这么多个夜晚,咱都知道必有人死亡,但还不是一个都没逃脱。

也许,这就是命吧!天命不可违!

我们这一去,也只好看天命啦!

村长他老人家在踏上台阶之前,有意识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村西枫树的方向,再看了一眼村东散花湖的方向,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房屋的方向。

我知道,他这是在作准备,以防万一,这一踏进去,就再也不能睁着眼睛出来了,也好对自己一生印象最深刻的东西作最后一次怀念。就像多数人在临时之前,要见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或物最后一面。

我倒没什么好留念的,心里除了我亲爱的三爷以及宝贝的梦儿,其他一切对我来说都如同天上的浮云;我的感觉告诉我,我还不到死的时候,所以我比村长他老人家显得淡定多了,表面上好像早已置生死于草芥。

村长准备得差不多了,便终于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但就在这分秒之间,我还是一把拉住了他。我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然后诚恳地说道:“这是我们吴家自己的事,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有两个宝贝儿子,待成纪大学毕业工作后,你就可以好好地享清福了,至于儿女之间的情感婚事,就看他们自己的缘分吧,做家长的也强求不得。所以,你没有必要和理由白白跟着我去冒险。”

我这话说得很现实,一点儿玩话也不带。想着自己的遭遇,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做了吴家的童养媳,还好命运不错,遇上了三爷这样的好男人;但尽管他把我当宝贝,但外人还是有的话说。被人说三道四,你自己就没法不去管,除非逃离这个世界。

再说,这都21世纪大大的新时代了,男女恋爱婚姻完全自由,做父母的,给儿女最多只能做个参考。就算我们诡村偏僻落后,可以有些特例,但我们也得学着点,与新时代接轨。

其实,村长也没说他的某个儿子,就一定要娶我的女儿吴梦做媳妇;我这样说,多半的用意也是希望他知难而退,这新房的凶狠,接连夺取了几条人的性命,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能够惹得起的。

但是他很坚决,半开着玩笑说他的儿子就是要娶我的小女儿作媳妇,这是逃都逃不掉的,就算我不答应,三爷也会答应的,他跟三爷的关系可比跟我好多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这次去亲自体验凶房的厉害之处,并不是看在咱两家人情关系上的,他这是在例行公事,别忘了,他可是咱诡村的村长,只要咱村里有哪家哪户落了难,他村长是有权力给与支持的。

他最后特地声明,让我搞清楚这点。我啰嗦不过他;再无力劝阻;那就真的生死由天吧。

我们终于向台阶走去,可是这个慢节奏还是被成年的到来,拖得更慢了。

听到成年大喊着向我们跑来,我俩不得不再次停下。

我心说,你个成年孩子可真是捣乱,先前不是跟你说得好好的,不要跟来瞎搅合的吗?当面答应得好,转背就不认账了是吧?就算你爹爹舍不得批评你,看我不狠狠责备你一顿;哼。

我正打算开口,没想到气喘吁吁的他,“扑通”一声在村长面前跪了下来,涕泪横流地说:“爸爸,我亲爱的好爸爸;我一直有好多真心话都没有和你说,在你走进这座凶宅之前,我一定要把它们全部说出来;我怕,我怕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村长大骂道:“没出息的儿子,站起来说话;你这不是明摆着咒我死吗?是不是还在怪我偏心,没有送你上大学啊?”

成年连忙摆手道:“不是的,爸爸,不是的;我一直都没有怪你,你那样做很公平,酒瓶子没转到人民币,那是我的命运不好;弟弟去上大学也是一样的,他同样能为咱成家争气。我崇拜你还来不及呢;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榜样;你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我想跟你说一声,爸爸,我爱你。”

村长口气仍然很坚决:“起来,听到没有!像个娘娘腔一样,哭哭啼啼的。也不看看我旁边站的是什么人,他可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啊;你拍马屁也搞错对象了吧。”

我真正是服了村长他老人家了,他怎么那幅嘴巴就那么贱呢;你看多好多有爱的一个孩子啊,及时向自己的父亲表达感情,这没有什么错嘛,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

我看不下去了,使劲瞄了村长一眼,然后跑下去把孩子扶了起来。

成年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固执地说道:“咱妈妈死得早,你好不容易把我和弟弟抚养成人,我们还没来得及孝敬你呢,你就……”

我没想到的是,村长他老人家也有柔情的一面,听成年说到这里,他终于包不住眼泪水,跑下来把儿子深深地抱在了怀里。两父子长久地哽咽着,我愣愣地站在一旁,知趣地把脸别过去看散花湖的方向。

我又开始想三爷了,也不知想了有几分钟,如梦似幻地一般美好。当再转过脸来时,大爷轻轻地在成年背上拍着,然后将他分开,头也不抬地走上了台阶,进了屋子。

我也跟了上去,经过成年身旁时,听着他的呜咽声,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生离死别,所以保持着沉默,什么话也没说地开门进入了堂屋。

由于气氛有些凝重,纵使平常没个正经的村长也没有说话。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我就让他在三爷的卧室休息,而我则睡在堂屋另一边梦儿的闺房。

村长阅历丰富,做事谨慎;我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没有问三爷去了哪里。我很是庆幸,要是真的问起,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但这也是个疑问,按常理说,他是应该觉察出这点不寻常之处来的呀。

也许是他被成年这一弄,心情太过悲伤了吧,导致有些事情疏忽了也是有的;另一种可能就是,以他的精明和警觉,他可能很久以前就知道咱家里头出事了,只不过在心里瞒着,一直不好说出来。因为有很多事情,与其讲出来无奈,还不如憋在心底的好。

要不然,每次我要说话做事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我想,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由于堂屋左边只有一间卧室,我总不能跟村长他老人家睡在一起。虽然情况特殊,但毕竟男女有别。我睡在堂屋右边的卧室里,就一直没敢闭眼,甚至身上厚厚的毛衣以及内衣也没敢脱,虽然这样睡着很不舒服;但是以防万一,只要那边稍有异常,我也好第一时间赶过去。

睡不着,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我和三爷的那些风花雪月,想着那些年他对我的好,想着我们在一张床上度过的快乐时光;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打转,滴落下来,打在被子上,寂静无声。

我觉得不能这样,太过多愁善感,不是好事。人多数时候,是要认命的。也许我和三爷的缘分已绝,所以多想也没有用。

睡不着啊,好痛苦;睡不着啊,好痛苦。我一下从被窝里跳了起来,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好像曾在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说是午夜不要照镜子,可能你会看到自己是一个鬼。我才不相信这话,我就照了又怎么样,不是好好的吗?唉,女人有时候就是要发点小神经,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把挽着的头发放了下来,用女儿的木梳子静静地梳着长发,长发柔顺光滑,我自豪喜欢得不行;但小小的缺憾就是,这几天太过繁忙了,都有两天没清洗了;想到这里,就恨不得马上跑到厨房烧点热水洗一下。

我真的是发神经了,深更半夜的洗头发;但是,这有什么不可以呢?只不过是有点不合时宜而已;但是头发不干净不舒服啊,我想着想着,还是决定去洗洗干净。

开门出来,走到堂屋,正要到门背后去拉电灯线,可是脚上却踩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我立时吓得跳了起来。

我这时的反应足以有闪电快,我一下子就知道地上的东西是村长,他果然出了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