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打开房门,突兀有谁敲响了宿舍的后窗。
我哆嗦下,即时顿住脚步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
我待在孤儿院里的日子,每每从三位舍友突兀陷入熟睡状态,至菜板被剁得叮咚响的动静传来时间段,孤儿院都死寂一片,从不曾有多余动静。
而且,我决定晚上冒险后一直都有关注外面情况,根本没听到有谁曾靠近后窗的动静。
低低敲窗声只响了三下后,外面持续死寂。
我杵在原地几分钟后,轻手轻脚走向后窗,再稳稳心神将窗帘撩开一个细缝。
随着我的动作我看到,后窗外空无一人。
我紧接着合上窗帘撑开黑伞后,立在后窗处纠结不定。
敲响后窗的,大约不会是人。
我心中惊惧,但又莫名觉得,敲窗声响起的目的想要阻止我冒险离开房间。
我纠结良久,终是放弃晚上的冒险计划,撑着黑伞坐在床上心绪难定。
我没明白自己为何不会如舍友们那样突兀陷入熟睡状态,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诡异的孤儿院内撑上多久。
随着菜板被剁得叮咚响的动静如期传来,心烦意乱的我再次走向后窗将后窗的窗帘撩开一个细缝。
后窗外的情形,让我头皮发麻。
不知何时已黑雾弥散的操场里,有繁多目光呆滞脚尖悬空垂直地面身体带着淡薄黑雾的少年,正跟在一纸人身后,围着操场无声无息的缓慢转圈。
纸人面白唇红,无风自动。
前段时间在睡梦中死去的孤儿,赫然在列。
我想要即时合上窗帘,却无法控制自己动作反倒将窗帘拉的更开一点且继续杵在原地。
我心中大骇着,被迫继续旁观操场内的情况。
纸人带领少年们围着操场持续转圈良久后,随着菜板被剁得叮咚响的频率突兀改变,纸人和少年们随之悬空静止。
紧接着,随着纸人急速朝前冲出,少年们的队伍中只有一位少年紧随其后。
队伍中的其余少年,继续悬空静止。
纸人将那少年带到操场一处后,再即时折返回队伍,再带一位少年到达操场的另一处。
不足一分钟,纸人已然给少年们都分配好了位置。
少年们的排列组合,貌似是某种未成型的图案。
随着纸人安排好最后一名少年的位置并静立在最后一名少年身边,有缕缕黑雾开始从操场外的四面八方进入操场注入每个少年的身体。
与此同时,又有淡薄的白色光芒开始从宿舍楼一楼的后墙处溢向操场。
进入操场地界的白色光芒,眨眼间就被操场上弥散的黑雾吞噬,操场上的黑雾随之越发浓郁。
接下来时间段,操场上的纸人和少年持续杵在原地,有缕缕黑雾从操场外的四面八方持续进入操场注入每个少年的身体,有淡薄的白色光芒持续从宿舍楼一楼的后墙处溢向操场被操场上弥散的黑雾吞噬。
当菜板被剁得叮咚响的动静戛然而止,操场上弥散的黑雾急速朝内汇拢间,裹挟着纸人和少年们齐聚到操场正中央位置,并形成黑色旋涡。
纸人和少年们,随着黑色旋涡瞬间冲入地下。
整个操场,眨眼间恢复如初。
我被迫旁观操场内情况到这里,再次能控制自己动作。
我快速合上窗帘,张皇眼神四顾宿舍。
以我之眼我看到,宿舍里,除了我和三位舍友,再无多余的存在。
我瘫坐地面瑟瑟发抖,惊惧自己所看到的操场里的情况,更惊惧自己之前竟是被控制了动作。
我早就知道每晚菜板被剁得叮咚响的频率会突兀改变,却一直不知道菜板被剁得叮咚响的动静,竟是在控制着鬼魂和纸人。
黑雾,应该就是鬼气。
我不清楚,从宿舍楼一楼的后墙处持续溢出的白色光芒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只感,白色光芒十有八九是来自孤儿们。
我想不通,到底是谁控制了我的动作。
迄今为止,除了活物,我见过小翠姐的尸体,见过重叠狗影和血色双眼,见过操场里的纸人和少年们。
毫无疑问,我的双眼能看到鬼,但并不能看到所有视线范围内的鬼。
宿舍里,或许就有鬼魂。
或许就是宿舍里的鬼魂,控制了我的动作。
如果或许是事实,我手中的黑伞对鬼魂无效,但我之前撑起黑伞后重叠狗影并没袭击我。
狗影,无疑也隶属于鬼魂行列。
如果或许是事实,黑伞只对狗影有效。
我瘫坐在地上直到起床铃声响起,连忙手软脚软着从地上爬起来将黑伞和银行卡锁入柜子。
整个白天,我都思绪翻飞。
烈日照在我身上,我毫无暖意心中阵阵发寒。
我拒绝再去操场,不想黑色旋涡再突兀出现会将我吞噬掉。
晚餐时间段,坐在我右侧的王勇不小心打翻了饭碗。
不等我有所反应,王勇已颤抖着身体吓尿当场间,餐厅里的两位工作人员快速冲来将王勇拖出餐厅。
餐厅里的其余孤儿们,带着或惊惧或幸灾乐祸眼神,继续安静用餐没谁再有多余反应。
为免多惹是非,我按捺着心中情绪也继续用餐。
晚餐结束回返宿舍后,李强颤音告诉我,王勇打翻饭碗行为,算是不守规矩行为。
但凡是被孤儿院工作人员拖走的孤儿,必然会受到严苛体罚,必然会隔一夜之后第二天中午才被放出来。
学校的体罚室在宿舍楼二楼,他之前也曾进去过。
他那次不但被打折了双腿,还被放了好多血。
严苛体罚必经的两项,就是被堵嘴和被放血。
不过,没有哪个孤儿曾死在体罚室,我不用担心王勇的生命安全。
我静静听完李强的告知,低声问他有没有想过早点离开孤儿院。
李强怔愣下再缓缓摇头告诉我,孤儿院虽然规矩很多体罚严苛,但他待在孤儿院起码饿不着冷不着。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离开孤儿院他无处可去。
他还不满十六岁,离开孤儿院后找不到活干养不活自己。
虽然每每有孤儿快满十六岁,都会点背的发生各种意外,但那都是因为他们点背。
李强的回答,让我无话可说。
我不再多讲什么,去洗漱下后坐在床上靠着墙壁,静等舍友再突兀陷入熟睡状态。
等待时间段,我不知不觉竟是睡着。
随着菜板被剁得叮咚响的动静如期突兀传来,我猛然惊醒后,速度下床从柜子里取出黑伞攥在手里再去撩开宿舍前窗的窗帘。
宿舍楼至孤儿院大门之间,一片黑漆。
我杵在前窗处良久后,再去取出柜子里的银行卡,轻手轻脚离开宿舍。
时润生没有信守承诺月末过来接我,我与其冒险去办公室联络不一定接电话的他,不如直接冒险自己逃离孤儿院。
我昨晚已被控制了动作,且孤儿们死的年龄段不止是快满十六周岁,自己继续待在孤儿院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死掉。
我顺利离开宿舍后,强自镇定径直前往大门处。
孤儿院的围墙太高,我只能从大门处离开。
不等我走到大门处,我面前突兀凭空出现一双蛤蟆鞋。
我毛骨悚然条件反射边后退边即时撑开黑伞间,蛤蟆鞋立刻远离我一些。
我心下稍宽,腿软着继续前行。
随着我继续前行,地面上再凭空多出几双蛤蟆鞋将我围在其中,再都随着我的步伐一步步前行。
不等我走到大门口,菜板被剁得叮咚响的动静竟是反常的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有黑色旋涡绕过宿舍楼急速朝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