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似烟，顾柳君撩起裤腕，一脚趟在雾里。
“咳咳…这是哪里？”小声嘀咕着，却发现周围景象开始清晰起来，逐渐形成轮廓。这…好熟悉。
诺大的Ktv包厢里只有三个人，一男二女。两个女孩面容精致，风格不可比较，乍一看，真是不相上下的两种美。装作成熟的披散着头发吊儿郎当的叼着烟，可脸色稚气依旧褪不去。
这样一幕叫人脸红难堪的胡乱想到一边去了，可顾柳君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这里她来过…这些痞痞的孩，她也认识…就连接下来会怎么样，她都能踹测！
是我做梦了吗？来不及捏起自己的脸，男生站起来夺过一个女生的酒，眼神温柔的说别喝了。
顾柳君却反拉着莫铭，一嘴巴酒气，迷糊着看他，没有说话。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哪怕醉酒也都让她难以越步，顾柳君不敢说话，更多是会得到失望的回答。
眼泪不听话的老是掉下来。
莫铭伸出手擦拭着顾柳君眼泪，“不要哭了。”
意外的是他温柔的声音，还有那张万分关切的脸。
曾佩就在一旁唱着歌喊着麦，若大的包厢里，三人默默。
顾柳君醒醒鼻子，拿起酒一口闷，脸上爬过泛红。
“不要喝了！”莫铭抢过顾柳君手中的酒，三下大口就将整罐酒喝光，然后轻轻放在桌子上。
当他手刚放到桌子，顾柳君铺天盖地的吻就一阵一阵袭来。
嘴唇，脸庞，脖子，顾柳君又是眼泪又是口水的往莫铭身上一阵乱蹭。
莫铭顿了顿，用力回应她的吻。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他若是要拒绝你，吻他时候，他静静站着就足够拒绝你。
顾柳君在他耳边小声呢喃“我就问你一句，莫铭，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从你丢纸条给我时候的不容抗拒就喜欢上了你。”莫铭平静回答。
足此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莫铭没有回答，只是吻上她嘴唇，告诉她，这是他的初吻。
曾佩看了一眼亲热的两人，没有表情的切了歌，播发第二曲，没有语气的唱着。
顾柳君呆楞的看完一系列情景上演结束，后来的故事，她自己也清楚不过。
尽管是过去发生，再次看见，也会脸红心跳，暗骂自己太不要脸了！
那一次厚脸皮的吻上莫铭，那一天他们两恩爱的做了一对情侣，第二天，莫铭就告知他们不合适，算了吧！
多么荒谬…
仅此一句喜欢，还有一句不合适。这个时候，是天大的沮丧。顾柳君甚至尝到第二天她不甘的躲在被窝里哭泣的味道，像厚重的雨，一遍遍打落，窗外刮进渗人的风。
顾柳君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呸，一心二人，顾柳君清醒点。
毫无疼痛的一巴掌，顾柳君从梦魇里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空气，真是一个醉生梦死的过程。
顾老太激烈的拍打着门，尖锐的叫唤着：“你死了啊？太阳晒够屁股没？不用读了啊？”
一口闷到周围的冷空气，清凉的秋冬居然高挂着太阳，难怪她会懒懒的躲在被窝里一梦从前。
边回应完顾老太，一开门就被她尖指甲给戳着肩膀，顾老太一副猫捉老鼠的模样，探着头大步走进顾柳君房里，一脸琢磨。
“里面没什么的…”
“那你还在里面赖那么久？迟到了！”
顾老太毫不怜惜的捏起她手臂，一阵咿呀乱叫，顾柳君连跳带跑一头冲到厕所里。冬季来了。
嗅着相知熟悉的气息，望着李鸿浩打球。
李鸿浩每每都会向上看，望望顾柳君有没有在看自己，然后默默一笑。
那时候的我们，都贪婪的享受着这不哗然取众的爱情，心照不宣的爱着彼此，细微到一个眼神，便可擦肩而过，无交集。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顾柳君爱你。
和李鸿浩顾柳君这段恋情截然相反的是曾佩与莫铭。
所有人都不再意外他们的如影随形，没有人会好奇他们的关系，大家都笑笑，祝福他们。
顾柳君盯着前方，眼睑却是微微打量侧面的曾佩和莫铭。
曾佩拎着东西大大咧咧的走在走廊上吃，这往常都是顾柳君做的事，她越来越不顾及形象了，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爱对了人。
莫铭走在她身旁，手中习惯的接过曾佩睇过的水，和她有说有笑。
顾柳君皱皱鼻子，没再窃看，她厌恶曾佩，瞬间像水流，关不上的自来水，哗啦啦流淌，日积月累。
顾柳君攥紧拳头，装作无谓，看看下方的风景，看看形形色色穿着校服的学生，以及好像永远很忙的老师匆匆从操场走过，最后消失在顾柳君视线里。
曾佩，你这是为什么？
你总喜欢拥有我没有的东西，那些我遥不可及的梦，你触手可及，但是不能留些缝隙给我吗。
我亲爱的曾经的好姐妹，不管为什么，真的是谢谢你了。
那些年追不到的男生，最后竟然是你的归宿。
现在我会恨你，我说恨我忘不了，对自己说还好。
我想往后见你，我可以释然，因为人生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除了自己的一身黑渍，但像赵老师说的那样。
顾柳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窗台边，金色头发的女生放下笔，拉上窗帘，贪婪吸呍那一袋袋白色。
“我刘海这一生只爱顾柳君一人。”
“顾柳君，我一定要娶你。”
“顾柳君你也一样爱我对吗？”
顾柳君一页一页翻看着刘海空间，一句句触目惊心的话，顾柳君看得是惊出了一身汗一身无奈。
不对。
顾柳君轻轻摁下确定键，评论了最后一条说说。
不对，我不爱你。
顾柳君摇摇头叹息。
顾老太唠叨的话随既窜入耳朵，她喃喃着“哎呀，怎么又头疼了，我给你找点药”
顾柳君看看她东翻西撬的背影。
缓缓从一堆堆衣服棉被里穿过，身子深深弓进大包小包的被褥里，又摇头无果，自言自语走到房间里，床上熟睡的是顾柳言。
顾柳君伸手探过她的额头。
却被那惊人的高温，愣了神。
顾柳君严肃板着脸，却温柔的抚摸起她稚气的脸蛋。
“柳言，起来了，姐带你去看病。”顾柳君也是从未听过自己用这种温柔似水的态度对柳言说话。
顾柳言难受的哼哼着，眼睛都不肯打开。
顾柳君皱眉，不知道自己生病时候没有人照顾，自己是否也像她那样的痛苦表情。
顾柳君咬咬牙狠下心硬拉起她，把她背在身上，顾柳君瘦小的手臂紧紧撑着柳言。
能感受到她在身上的重量，贴着衣服也能感觉有热量的温度，血液里血缘般揪心特痛。
“去哪？我找到药了，涂一下就好了。”顾老太挡在门前不让路，重复着她那百年不变的台词。
每每顾柳君顾柳言生病，顾老太就叽叽喳喳，涂药，我有药，涂了就好了。
顾柳君冷冷丢过一句。
“带她去打针。”
“不行，不用打。”
顾柳君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又是为了省钱！看了看背上熟睡的顾柳言毫无反应，表情更加凶狠起来“让开，我不用你钱看病。”
沿街快步走着背着一个小女孩的她，左顾右盼的过着马路，风轻轻吹着女孩凌乱的发丝，和她着急通红的脸。
快了，快到了，一步，两步，顾柳君咬咬牙，喘着大气。
“医生，看病。”顾柳君抱着柳言，坐在凳子上等待不紧不慢的医生。
顾柳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何味。
“她怎么了？”
“发烧。”
“给她探体温。”医生丢过体温计，就往里走，毫不在意。
顾柳君看看她背影，这是医生吧，看惯了大大小小的病情，所以麻木，所以在顾柳君眼里嗜血。
顾老太在路边远远张望着，想了想还是走进了诊所。
不知她是老人的缘故还是怎么的，与医生友好的攀谈着。
两人有说有笑。
不，应该说是顾老太笑得无比欢快。
“我这孙女啊，我都说了涂药就可以了，还硬要来看。”顾老太的嘴脸，那时候的顾柳君根本不想看，太厌恶。
好在医生良心未泯，耐心和顾老太解释着看病的重要性。
顾老太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视线里钟一分一秒走动，刚刚到五分钟，顾柳君就马上拿出体温计递给医生。
“39度八，高烧。”
顾柳君一听，看看柳言，没想到她小小孩子承受这种痛苦，可恨顾老太还小气得蛮不讲理。
顾柳君撇过脸，不愿再看顾老太，望着街头车水马龙，心里五味杂陈，流下酸涩眼泪。
顾老太一听也哑口无言了。
反倒绕了个弯子吐槽着房租又被爸爸赌输了，几楼几号房多少号才到期，一脸刻薄。
顾柳君听不下去，大幅度的作着动作“够了够了，你直接说你没钱不就好了！”
放下柳言之后缓缓走到一边，耳边还存在顾老太唧唧歪歪的话语，又走远几步，播起手中那个号码“喂？你能借我点钱吗？”
电话里是刘海爽快又得意的笑声。
“行。”
顾柳君软软补上一句“我妹生病了…”
“我马上打钱给你。”刘海正经回复道。
从上次刘海回来丢下顾柳君一个手机，以及他漫天的情话后，又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句“我会娶你的顾柳君。”
那天柳言生病以后迎来了这个小巷的冬天，总是这样阴霾的天气，不透一丝阳光，还很阴寒。
“所以说你不喜欢咯？”刘海发来一条信息。
“你说什么？”顾柳君摆着头，一脸茫然。
“我说你不喜欢冬天。”
“对啊，因为冷，以前会喜欢，小时候还有柴房，可以坐在火炉旁和柳言抢烤红薯。”
刘海想了想，翻阅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