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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内三宝 (1)

第 五 章  大内三宝 (1)

他以快速绝伦的手法击昏了元震,其他的人全被他所震慑。紫袍人亦不由傲气全消,厉声问:“你是什么人,送什么财物?”

“在下姓柴,一个江湖晚辈,武林后学,特来送五万两黄金,此礼够重么?”他含笑答。

八名男女客人是南荒八魔,其中的塌鼻老人怪眼一翻,沉声道:“这家伙定是滇池三怪派来的人,不然就是天池双残派来的说客。曲兄,咱们已达成协议,你可不能脚跨三条船,五万两黄金已是你我囊中之物,决不许第三者插上一脚,对分总比三分强,是么?”

“戚兄请放心,金银曲某从不嫌多的。咱们已经协议联手在先,兄弟岂会再与他人合作?”紫施人正色说。

“那么,曲兄何不杀了这两个说客以明心迹?”

紫袍人阴森森一笑,沉声道:“小辈竟敢将小徒击昏,当着兄弟眼前行凶,分明没将我紫袍魔君曲紫霄看在眼下,不杀他还用在江湖上叫字号么?”

说完,挥手令所有的人让开,向柴哲过去。

柴哲暗中行劝戒备,屹立加岳峙渊停,泰然地说:“曲前辈,说明白再论是非好不?柴某既不是滇池三怪的人,也不是天地双残的说客,只是……”

“你是志在黄金的人,不错吧?”

“并不完全是为了黄金……”

“哪么,定是为了内庭三宝而来的了。”

“内庭三宝?这……”

“严嵩从内庭换出的三宝,是鸽卵大的黑珍珠、密宗和合秘法图集与自兄背心。伊王有的是取不尽的子女金帛,五万两黄金算得了什么?要不是为了勒索这三件宝物,他才不肯在当今皇上之前替严老贼求情缓颊哩!说!你是否为了三宝而来?”

柴行根本不知三宝的事,摇头道:“不管三宝或黄金,在下只想告诉你们如何去找,像你们这样找法,八辈子也休想找到的。”

“你想愚弄老夫不成?”紫袍魔君厉声问。

“我会愚弄你们?笑话!要想劫金发横财的人,不止你们这些人,伊主的使者中有了不起的人物,严嵩老贼派来的百余名爪牙也不是傻瓜。你们在湖口死等,不啻守株待兔,永远没有希望,”

“你的意思是……”

“在下只能告诉你,使者的船决不会在湖口下碇,你们要是再等下去,恐怕黄金早已运到汉阳了。假使严老贼的人得手,金宝重新进了严府的藏宝室,你们也休想得到丝毫消息。”

“你知道般在何处下碇?”

“运金船八成儿走……算了,反正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受人愚弄而不自知,我何必说出来自讨没趣?你们不相信,在下找别人通风报信,或可得到不少好处,免得在此看你们的脸色。”

紫袍魔君眼中,掠过一道悚然而又阴险诡诈的神色,冷笑一声,徐徐迫进说:“天下间想愚弄老夫的人为数不少,但他们都没有你大胆。小狗,你大概活腻了,老夫成全你就 是。”

柴哲淡淡一笑说:“看你的举止言谈,也不像个成得了大事的货色,固执自傲,毫无风度,这批金宝你毫无希望,你不听忠告也就罢了,何必摆出凶神恶煞似的态度吓人?”

双方行将接触,塌鼻老人晃身跃出伸手虚拦,大叫道:“曲兄且慢动手,问清了再说。这小子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且让他将……”

紫袍魔君突然疾冲而上,袍袖一抖,罡风乍起,潜劲发如山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速抢上发招,突下杀手,不理会被称为威兄的塌鼻老人,先下手为强,攻出一袖。

在未摸清对方的实力造诣前,不宜冒失地接招。柴哲向有一闪,避开一袖。

紫袍魔君大喝一声,大袖跟踪便扫。

柴哲左手一伸一带,袭来的凶猛袖风发出令人心血下沉的异啸,从身畔一掠而过,余劲仍直震心脉。

第二袖落空,紫饱魔君勃然大怒,一声喝叱,劈胸推出一掌,跟踪近身搏击。

塌鼻老人脸色一变,冲上出掌从两人之中疾劈而下,同时大喝道:“开!住手!”

柴哲的掌亦已迎出,三掌同时接触,“蓬”一声大震,罡风四逸,三人同时向后退出八尺外。

“戚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紫袍魔君变色问。

塌鼻老人冷笑一声说:“曲兄,咱们的消息来源确是有欠正确,而这小辈的话不无道理,为何不先问清他的来意?也许可获得确实的消息,岂不比在此苦等好得多?错过了机会,不但三宝无望,五万两黄金也泡水啦!”

“你看他像不像个能供给正确消息的人?”紫袍魔君不悦地间,鹰目中厉光闪闪,杀机未退。

一名花衫半老徐娘格格笑,接口道:“他当然像。如果曲老不信任他,而我毒蝎二娘却深信不疑,那么,请将人给我带走。”

天色尽黑,气死风灯的光芒微弱,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变化。紫袍魔君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曲某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从不相信小辈们的花言巧语。这小辈伤了曲某的弟子,他得偿付极高的代价赎罪。”

“你的弟子不中用,怪得谁来?曲老,你的弟子受伤重要呢,抑或是三宝和五万两黄金重要?老身等着你的答复。”毒蝎二娘不友好地说。

另一名灰袍老人眨着一大一小的山羊眼,顿了顿手中的山藤杖,亮声叫:“曲兄既然无容人之量,我百毒瘴魔很难信任你,咱们立刻拆伙,带了这小辈各行其是。”

紫袍魔君不怒反笑,神色一弛,笑道:“咱们可不能因此伤了和气,因小失大,好吧,诸位既然相信这两个小辈的话,咱们且进内一谈,如何?”

他那急转急下突然改变的态度,其他的人并未深究,只有柴哲留了心,脑中不住思索其中可疑的征兆。

塌鼻老人呵呵笑,向柴哲道:“你们俩如果诚心前来报信通风,那就请到里面谈谈,老夫聆教,请。”

柴哲伸手虚引说:“在下愿与诸位坦诚参详,诸位先请。”

“随我来。”紫饱魔君神情开朗地说,领先向大门走去。

堂屋四面透风,碎瓦断术散处各地,野草曼生。左右置放了七八条经过整修的长凳,两侧的透空厢房有灯光,也有走动着的人影,可知紫袍魔君带了不少人来,厢房的人不敢外出,有五六个人倚门柱向外瞧。这是一座荒野中的棚,怎能算屋?

紫袍魔君在东首落坐,七名黑衣大汉左右分列而立。南荒八魔在西首落坐,留一张长凳给柴哲两人。

堂屋中灯光明亮,八魔的相貌显得十分狰狞。三个花衫女魔皆盯着柴哲狠瞧,目不转瞬。

毒蝎二娘左侧的女魔,生得高颧深目,大嘴尖牙,带了一把双刃钩镰拐,胁下挂着一个大革囊。脸上抹了太多的脂粉,又红又白,但掩不住脸上的皱纹。看年龄,该是花甲左右的鸡皮鹤发老妇了。她顿了顿双刃钩镰拐,不客气地说:“曲老,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在咱们八魔问话时,请勿插嘴打岔,有疑问可留到最后再问。不然的话,休怪我毒蛊魔娘翻脸不认人。”

怪的是紫袍魔君居然没变脸,桀桀怪笑道:“我紫袍魔君如果没有把握,怎会与诸位联手?不客气地说,你们假如想威吓曲某,是不会如意的。曲某既然答应你们,自不会多加过问。不过话讲在前面,先小人后君子,如果曲某认为这两个小辈别有用心,有所为而来,曲某保有置他于死地的大权,届时诸位为敌为友或者干脆散伙,曲某并不在乎,反正滇池三怪与天池双残,他们皆在附近候机而动,曲某去找他们联手对付中州三剑客,不见得比诸位差。废话少说。你们问好了。”

柴哲呵呵大笑.笑完说:“不用诸位问,在下先说。我叫柴中平,与黑煞鬼王从对岸南康地境渡湖,咱们确实为了五万两黄金而来的,自然也是上当者之……”

他将先前与姑娘分析的情形加以说明,最后又道:“听曲老的话中之意,伊王使者定然有中州三剑客在内,三剑客除非是傻瓜,又聋又瞎,不然岂有不知防范之理?哼!恐怕他们早就对江湖动静了如掌指了。使者的船显然已经误期,是否真的误期,谁敢逆料?谁敢担保他们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已经到达九江府了呢?”

“你与黑煞鬼王有何打算?”毒蝎二娘问。

“咱们约定晚间在幞头山下湖滨见。”

“那你……你为何供给咱们消息?”百毒瘴魔问。

“五万两黄金不是少数,就是搬走也得二三十个人。人贵自知;不能太贪,贪多了会胀死。咱们自问不是中州三剑客的敌千,因此希望多连络些高手名宿,大家分一杯羹,总比贪多而送命来得实惠,所以在下掬诚相告。希望多找些人得手后分上一万八千,于愿足矣!”

“咱们拒绝你们加入。”百毒瘴魔不怀好意地说。

“你们对付得了中州三剑客?”柴哲冷冷地问。

八魔你看我我看你,久久,百毒瘴魔沉声道:“咱们八魔怕过谁来。”

柴哲明知他们心怯,却不于点破,笑道:“除了中州三剑客,还有前来伺机动手择肥而噬的江湖群雄,两下里夹攻内外其手,诸位不觉得棘手么?”

“依你之见……”

“咱们合作。”

“咱们答应了。”百毒瘴魔爽快地答,稍顿又问:“黑煞鬼王是否有接下三剑客之一的能耐?”

“很可能接得下。”

“你呢?”

“还不知道。”

紫袍魔君哈哈狂笑道:“黑煞鬼王算哪一流高手?凭他那两手不登大雅之堂的剑术,只配给老夫提鞋。哼!老夫也不敢大言说接得下三剑客之一,他黑煞鬼王是什么东西,敢如此大言?”

“你像是替三剑客唬人呵!”柴哲冷冷地说。

紫袍魔君大怒,一声暴叱,急冲而上,一袖抖出。

柴哲已试出对方的实力,不再退让,在这许多名宿高手之前,他必须使用杀鸡儆猴的手法,以取得八魔的重视,一声低叱,一拳击出。

“噗”一声响,罡风厉啸,潜劲四落,紫袍魔君的右袖桩破空而飞,齐袖口而折,飞跌文外,飘然落地。

“你再敢狂,柴某要你难看。”柴哲阴森森地提出警告。

不但紫袍魔君大吃一惊,八魔也骇然一震。

“小辈,剑下见真章。”紫袍魔君恼羞成怒地叫,出剑立下门户,怪眼似要喷出火来。

“有何不可?柴某奉陪。”柴哲冷冷地说。

八魔正待阻止,东西的廊下荒草丛中突然传出桀桀怪笑声。

“天地双残来了。”毒蛊魔娘变色叫。

笑声倏落,草丛中像怒豹般飞起两个黑影,一跃三丈,两起落便到了屋侧厢房的破门旁,一闪而入。

天地双残,老大叫天聋,老二叫地哑。至于他们的尊姓大名,江湖中人知者不多。两人平时形影不离,地哑负责听话,用手式转告天聋,由天聋向对方打交道。他们的住处据说在天池,但究竟是哪一座天池?谁也不知道。天下间称为天池的地方,为数甚多,最有名的当然是指东北与朝鲜交界的白长山天池,和西北大漠中的天山天池。但长白天地仍是不毛之地,不属大明皇朝的管辖。天山天池更远,本朝立国以来,根本不知玉门以外的一切消息,闭关自守断绝了往来,中原人不可能在这两座天地安身立命。天聋地哑称为天池双残,谁也懒得去追究他们名号的由来。

“要打要杀就干干脆脆,别婆婆妈妈。”天聋大叫。

八魔中的一名灰衣花甲老人大喝一声,身形似电,飞扑而上,风磨钢拐招出“毒龙出洞”,兜胸便点。

地哑晃身截出,鹤嘴斧猛挥。双方都快,来不及变招,“当”一声大震,两人各向侧横飘八尺。

毒蝎二娘立即一跃而上,长剑幻起重重剑网,凶猛地向天聋罩去。

天聋火速拔剑,一声暴叱,剑已挥出,“铮铮铮”三声暴响,剑气进发,火星飞溅,蓦地人影乍分,毒蝎二娘挫退丈余,挫退间左手疾扬,十余只长有六寸左右的黑褐色带红腹的毒蝎随手飞出,张螫舞尾像是腾空飞舞,暴雨般飞向天聋。黑夜间,难以看清是啥玩意,很可能认为是暗器。

天聋大概知道八魔的底细,知道厉害,向侧一闪,横跃两丈,左手大袖一挥,十余枚白色近乎透明的珠状暗器脱手洒出,洒向刚折向赶来的毒蝎二娘。

“寒冰毒珠,接不得。”百毒瘴魔大叫。

两人的毒物皆落空,彼此皆有所顾忌。

紫袍魔君阴森森一笑,挥手示意自己的人后退,有意坐山观虎斗。

毒蛊魔娘一声厉叱,鸠首杖幻化一道黑虹,猛扑尚未站稳的地哑。

百毒瘴魔桀桀狞笑,身形上晃,鬼魄似的逼近至天聋身侧,虎尾杖点到天聋的胁侧了。

天聋百忙中大旋身挥剑急架,“铮”一声暴响,虎尾杖仅一分之差,未能及身,被剑挡开了。

可是,剑杖相触的后一刹那,杖中突喷出一股灰色与草黄色的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