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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网中探物 (2)

第 九 章  网中探物 (2)

。据曹师父说,李玉来时带了一个包裹,但包裹却不见踪影。显然已经带走了,包裹带走,证明李玉已不会回来、但他们不死心,仍寄望于万一。

宋洁政一面嚼着带来的于粮,有点暴躁地说:狗东西!这家伙如果被我弄到手,我决定不送官,带回主峰好好消遣他,方消我心头之恨”

一名青衣人喝了一口酒,摇头道:“依我看,他八成不会回来了。云骑尉岳爷不是说过。那小子可能被冷魔宰了吗?咱们恐怕白辛苦一天了。”

“正相反,冷魔根本不会宰他。”宋清政不以为然的说。”

“为什么?”

“那冷魔并不是胡乱杀人的魔王,没有把柄在他手中。他是不会亲自下手杀人的,他之所以被称为魔。只是因为他决不留那些为非作歹被他撞上的人活命,所以他仍是侠义名宿,以今天情形来看,冷魔会杀那狗东西吗?”

“这……洁政兄,如果他回来,咱们能稳操胜算吗?”

“咱们有五六十位朋友,捉一个人还怕会失手?”

“俗语说,俏急拼命,困兽犹斗,咱们如果伤了几位朋友,似乎不值得哩!我看,还是多派几个人去找岳琳老弟来主持,人是他的。咱们犯不着…,,“兄弟,话不是这样说,岳老弟带了他父亲的书信回来,请求咱们协助,岂能失信于岳老前辈,将所有的事全往岳老弟身上推?再说,擒住了那东西,岳老弟至少也会分给咱们一半赏银,五百两银子。值得咱们卖力,是吗?”

“那家伙如果不是艾文慈,那还会有资格?”

“岳老弟出身汇湖世家、何等精明?他不会走眼的……咦!后面是不是有动静?”宋洁政一面说,一面手按剑把耳朵巾在后门的门绕上,凝神倾听。

“恐怕是猫吧?”他的同伴说。

入暮进城的一双老夫妇,是李玉和东方凝雪姑娘;扮得十分神似,夜间确是很难看此他们的破绽来。”

李玉在江湖闯荡两年,经历了无数惊风骇浪。在生死门内外打滚,经验何等丰富,岂会上当呢?到了巷口便看了危机出来。

他和东方姑娘穿巷而走、跟着前面两个回家的行人,过曹师父的门

而不入,然后绕至后街,向姑娘轻声说:“东方姑娘,四面有埋伏,屋面的脊槽也有人,你我必须分头行事。”

“我也发现他们了,依你的意思……”

“请替我引开他们,事后在城根下见。”

“好,我去引开他们。”

两人闪入屋角,打开包裹取出里面的黑色紧身夜行衣,匆匆换上,姑娘用腰带作兵刃,关心的叮嘱道:“胡兄,小心珍重,我先走一步。”

“祝顺利,在下将尽快脱身,彼此小心,切记不可硬拼。”他也关心地。

夜市只限于大街,这一带几乎全是贫户,日出而作,田径而息,这些人的生活信条是: 宁规穿矩,平平安安过一生。

起居的观念是:平平关门早早睡,免得旁人说是非。因此在掌灯时分,每一家的大门,几乎已全关上了,天气并不热,不必在外面乘凉聊天。

姑娘的身法,快得如鬼魅幻形,倏起倏落,使穿越了两条小巷,一闪不见。

“惭愧,她一个女孩子,轻功练得比我高明多了,我得好好用功才行。”他目送姑娘的背影消失,不由感慨地自忖。

他随后向前一窜,像轻烟般消失在前面小巷的陪影中。

姑娘从一座房屋的壁根转出,猛地贴地前射,快得令人眼花,在屋角旁倏然止步长身,伸手一勾,便勾住藏在前面壁角旁的一个黑衣人脖子,火速向这一面拖,拖过壁角另一手扣指一弹,弹在那人脑户穴上。

黑衣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像条死蛇般瘫倒在她脚下。

她终于接近了曹师父的屋后,发觉邻舍的檐角上,爬伏着一个人,她从侧方绕出,翻上瓦面到了另一端檐角。扣指一弹,一颗小石应指飞出。

黑夜中,相距将近三丈,她弹出的小石,竟然去中那人后脑。那人头向下一搭,爬伏在瓦棱上,像是睡着了。

解决了监视屋后的两个暗桩,她方接近了屋后的壁角,伏在壁根下探出左眼察看,一个黑影正倚在门旁剔牙,大概刚进食不久。

她将丈长的腰带套了个活结,猛地向黑影抖去,手一振一带,黑影的脖子被套了个结结实实”一声不响的向她冲来。

“啪”一声响,黑影胁下掉出一根木棍,发出了声响。

她转出壁角,一把接住冲来的黑影,右手一掌劈在黑影的耳门上,对方立即应手昏倒,不省人事。

她抬起木棍,先探门,试出闩门的部位,然后一棍捣出。

“蓬”一声大震,门内的内门折断,门轰然而开,她大踏步往里闯,手一扬,一颗小石把屋内唯一的油灯打熄了。

屋内的宋洁政和几位同伴齐声惊叫,原来贴在门上倾听动静的宋洁政、被门撞得昏天黑地,倒在地上狂叫不已。

她已看到屋内的人,但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岂可进入,木棍来一记“怒龙翻江”,左右拂扫贴地出招。

“哎……啊……”狂叫声大起,有三个人的小腿被扫中,可能断了,狂叫着栽倒,蓬然有声响。

她立即飞返,刚出门,一枚钢镖已尾随追出,但她已先一步向侧一闪。躲过一镖,危险间不容发。

“捉贼!”屋内有人狂叫。

她像怒鹰般飞升屋顶,向东疾走,跳跃如星跳丸掷,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锣声大鸣,所有的人全都向东追,不会上屋的人,则沿小巷赶。

忙乱中,李玉鬼魅似的溜入后门,屋中能动的人皆已追出,只留下被打伤的人,宋洁政狼狈地掌灯,头青脸肿口出血。被门撞得脸都变形了。

他用火折子凑近油灯,却发觉油灯已破,刚扭头叫:“曹木匠……”

他想叫堂屋里的曹师父掌灯来,看看被打倒的同伴伤势如何,叫声未落,突觉肩膀被人向后一带,接着“呼”一声暴响,面颊便挨了一记重拳,只打得他大牙松脱,眼前金星乱飞,双脚挺不住,扭身便倒,火折子扔出,火光倏灭。

“啊……”他叫,双手护头向下仆。

“噗!”背心又挨了一拳,力道千钧,他终于爬伏在地,叫不出声了。

袭击他的人是李玉,抢入杂物堆中拖出自己藏在那儿的包裹背上,火速撤出,仍从后门脱身而出。

他沿小巷走,跟上前面追逐的人群,跟着大叫捉贼。

接近大街,街市的灯光耀目,他背了包裹,容易引人注意,飞身上

屋,向城南疾飞而去。

大街的人丛中,突然升上一个人影,跟踪便追,在后面大喝道:“艾文慈,哪儿走?”

他信手揭起四五块瓦片,喝道:“见你的鬼!打!”

瓦片接二连三飞出,他连越三间屋脊,向下一跳,钻入小巷走了。

黑影被瓦片一阻,伏下闪避,但仍紧迫不舍。

到了城根,黑暗中闪出东方姑娘,低叫道:“你先走,我挡追兵。”

他将包裹塞入姑娘手中,说:“姑娘先走,我要斗一斗姓岳的,他一个人追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了不得。”

姑娘接过包裹向侧一窜,说:“我替你留情,你引他先走。”

他跃登上城,向远处追来的岳琳道:“上来,咱们算算账。”

岳琳一跃而上,迫近至丈喝问:“你承认是艾文慈吗?”

他冷笑一声,冷冷的道:“在下胡蜂,不认识什么艾文慈。”

“等你进了大牢,你便会吐实了。”

“在下却是不信。”

“京师有三个证人,等着和你对证,你无法否认的,阁下。”

“在下不会和你们的人对证,不会到京师听任宰割。”

“你仍想拒捕”

“在下不曾犯罪,只是相互斗殴而已。”

“目前你犯了两件罪名,都是现行犯,岳某有权逮捕你,你如敢反抗,便是拒捕,罪加一等的。”

“你说的倒好听,乱加人罪,这就是你们这些朝廷命宫的无耻嘴脸。”

“其一,你私越城关,罪名是斩决,其二,你在闹市斗殴伤人,罪不可恕,至少也要流放千里枷号一月。”

“如果你制服不了在下,你所控的罪名不可能成立。”

“是否能制服你,立即可知。”岳琳笑着说完,突然扑近,左手疾伸,右掌接着迎胸使劈风生五步,潜动山捅,掌出带地之声,他用上了内家掌力进击。

李玉疾退八尺,再向侧绕走,恨声说:“今晚咱们放手一拼,免得你像个不散的冤魂死缠不休。”

岳琳徐徐迫近冷笑道:“在下已在天下各地布下罗网,你是逃不掉

的,随我进京,也许岳某能替你尽一份心力开脱。”

“做官的人有一张乱变脸目的嘴脸,神很鬼厌,口是心非,行如猪狗岳琳一声暴叱,擦 身上扑,“饿鹰搏兔”放胆抢近出招。

李玉斜身避招,一掌劈向对方腰胁,也近身回敬。

岳琳招变“划地为牢”,猛切李玉手腕。

“噗”一声响,一双掌缘接实,两人各向侧飘,似乎势均力敌,半斤八两,谁也没占便。接着重新反扑,拳脚交加各展所学,展开了空前猛烈的缠斗,不时暴出三两声拳掌接实的声音,人影八方盘旋,身法逐渐加快。

激斗三十招以上,蓦地响起岳琳的一声轻叱,罡风四溢,人影倏分。

李玉侧身近丈,脚下一阵乱,左手有点不灵光,五指不住发抖,他被对方的五指扫过掌背,五个指头麻木,无法使劲了。

岳琳则退了三步右手五指不住伸缩,冷笑道:“你已是强弩之末,还不乖乖就擒,难道要将性命提前丢在此地吗?”

“在下不见得绝望,你阁下也强不了我多少。”

“接招!”岳琳气吞山河地叫,迫上猛扑,食中两指攻向李玉的胸腹要害,不再顾忌,走中宫放胆进去,要用点穴术行雷霆一击,声势奇雄。

李玉扭身斜切,顺势出腿反击,“噗”一声响,击中岳琳左胯骨。

同一瞬间,岳琳的左掌已闪电似的起身,猛地向外一震,“砰”一声拍在李玉的小腹上方。幸而相距稍远,掌及身时力道在将收之间,仅掌动着体,掌未击实,内家掌力潜劲可形成掌风,修为精纯的人,便是所谓劈空掌力,按精纯的程度而定劲道可及的远近,艺臻化境的人,劲道可远及丈外致人于死,甚至可击碎丈外的碑石。

岳琳年岁尚轻,仅比李玉大三岁左右,修为相差有限,何况李玉在气功上也曾下过苦功,这一掌即使击实,也不见得能要李玉的命。

同时,由京师前来抓人犯,如果不是活口,谁能相信人犯是真是假?

所以岳琳掌上少不了留了两分劲,更加不能构成威胁。

不巧的是,李玉所站处恰在护墙口中间,被掌力一震,凶猛的劲道将他的身躯震起,飞跃护墙口向下掉。

“噗通通……”水声如雷,李玉掉下三丈高的城墙,跌落在城内,水柱上冲两丈,极为壮观。

“哎哟!”岳琳惊叫,忍住左膀的疼痛,急急奔到护口向下瞧,把疑犯打落城下,如果跌死了那还了得?

他忽略了身后,突觉肩膀被人向后一扳,他本能的以手护脸自卫,身躯急转。

可是,扳他的人手脚比他快得多,护不住头面,“噗”一声响,左顿便挨了一记重拳,只打得他眼前发黑,星斗满大。

没有他反击或护身的机会,连珠炮似的打击不断地光临,拳如狂风暴雨,每一拳皆重如山岳般,头脸、小腹、胸口、手臂……反正上身部分拳落如雨,凶狠的打击令他感到天旋地转,痛彻心肺。

袭击他的人,把他从护墙口打得远至内侧的防护墙下,整整倒退三丈六尺,最后他只觉脑门轰然一声,知觉全失,重重的摔倒在墙下,人事不省。

打昏他的人是东方姑娘,放手奔到护墙口向下急问:“胡兄,你无恙吗?”

李玉刚浮上水面,吃力的外游,答道:“不要紧,还挺得住。”

“我替你送他去见阎王,永除后患。”

“不!算了吧。”他扭头大叫。

“为什么?”

“他也是身不由己,杀之有伤道义。”

“这……好吧!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