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南郎中讨债 (2)
单刀对花枪,必须近身搏击。他招出“孟德献刀”,错开有面的花枪,狂风似的卷入,左手一妙,便抓住了左面的花枪猛地一振。
光刀一闪,他已切入两人之中,突下杀手,“噗”一声,一刀背砍在右面的壮丁的有腰上,顺势一脚挑出,挑在左面壮丁的左膝上。
“啊……”两名壮丁狂叫,丢掉枪向后反撞,脚下一虚,倒栽下堵去了。
他举刀一招,抢近墙根的僧人—一飞跃而上。
悟净认识商大爷的宅院,踊身下跳,向西急奔,一面扭身向跟来的同伴叫:“放火,分头行事。”
警锣声狂鸣,拿得刀枪的人纷纷向这儿赶。
负责扰乱的四名僧人,分头冲入民房,四面放火。
艾文慈与悟净一马当先,冲出十字巷口,扑弃正西,劈面撞上了二十余名首先赶到的镇民,像一群乌鸥般怪叫着涌到。
俗净仰天狂笑,成刀一分,恍如虎入羊群,刀光一们,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艾文慈不杀人,他用刀背出招,一面震开攻来的刀枪,一面大喝:“让路!挡我者死!南郎中讨债来了。”
人群狂叫着扭头狂奔,地下躺了五具尸体。接着,人群从四面八方合围,如同蜂聚蚁集,但来的人全是老弱,只会呐喊助威不敢上前。
僧人们直冲至两大爷的宅第前,无人敢挡,所经处宛如波开浪裂,走避不及的尸横街心。镇民们发觉有人毙命,方吓得胆裂魂飞,纷纷拖了刀枪逃命,关门闭户声此起彼落,呼叫声震人心弦。
全镇升起了十余处火头,天干物燥,木造的士瓦在怎禁得起火?再加上抢救的人不多,镇民只顾达命,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商宅大门紧闭,看似无人。艾文慈知道有备,向右面小巷一钻,扭头叫:“从局面杀人,前门去不得。”
可是,警锣声与镇民的狂叫声惊天动地,后面负责接应的人听不清他的话,有两名僧人已越院墙而入,狂叫声乍起,被把守在内的人放倒了。
接着,八名僧人怒吼着飞跃入院,杀人了大厅。
他与悟净及六名同伴从侧院杀人,首先便放起火来。六名护院呐喊着接斗,各找对手舍生忘死拼上了。
他向内堂冲,红影一闪,三名劲装少女从屋角冲出,打出了两把梅花针。
悟净突然伏倒叫道:“中间那个就是商玉蓉。”
他已窜入倒厢,根本没与商王蓉照面,闻声扭头一看,看到挺剑冲向悟净的三个红衣女人,中间那位少女很美,穿的红劲装十分抢眼,浑身曲线玲戏,丰满的胭体令人心动。相距在三丈外,他不想抢出和女人交手,顺手取过厢房内的一张短几,大喝一声向红衣女郎掷去,一出手人已一闪不见。
商玉蓉与两女伴以为悟净已被梅花针击中,狂喜地挺剑冲上,没留意左侧有人袭击,听到喝声警觉地扭头,短几已到了。她百忙中俯身闪避,却不知并未受伤的悟净已经从下面贴 地射来,一扳她的右肩,出其不意地把她拉倒在地。
““哈哈哈!雌儿到手了!”悟净一面打落她的创,一面制她的期门穴,兴奋地狂叫。
两名侍女左右齐上,和尚一声狂笑,丢下商玉蓉一跃而起,“锋”地震开一名侍女的剑,顺势抢入,“啪”一声绘了侍文一掌,把侍女打得撞出丈外,花容变色。
另一名侍女惊得粉面泛青,魂飞魄散地扭头狂奔。
和尚扭头回望,四名同伴刚好跟到,他叫:“将这女人带走,杀进去。”
“南郎中呢?”一名同伴问。
“先进去了,走!”
慕地,一名同伴惶然叫:“师兄,瞧!她……她……”
悟净扭头一看,吃了一惊。走廊的左端转角处,出现了两个浑身蓝色的女人,戴着一红一蓝的怪面具,手中轻拂着长剑,经步轻移,若无其事地走来。
“她们是那天管闲事的怪女人。”一名同伴骇然大叫,扭头便跑。
悟净劫囚车时不在场,不信两个怪女人有何惊世艺业,大吼一声,火杂杂的迎上,戒刀一闪,向戴红面具的女人当胸便扎。
剑虹一闪,“锋”一声暴响,火星飞溅,戒刀像被巨锤所击,震得向侧方荡出,悟净也被刀带得马步虚浮,随刀横移两步,虎口一麻。
“厉害!”他变色叫,左手急忙探囊取飞刀。
“贼秃,还敢反抗?”红面具女人冷叱。
他的左手刚抓了三把飞刀移开囊口,只感到左手一麻,整条臂膀失去知觉,抓着的飞刀重又落回暗器囊。
“咦!”他骇然叫,但仍然毫不迟疑地挥刀上补,“云横秦岭”攻取上盘,刀沉力猛,行雷霆一台。
“当”一声暴响,他的刀被轻灵的剑挑得向上扬。这瞬间,不容他变招或闪避,剑虹一闪,剑尖已从刀下契入,修吐候合。他只觉得有肩一震,戴红面具的女人已退出八尺外去了。
他稳下身形,一声虎吼,跟踪迫近,挥刀追击。
糟了!心动手并未跟着动,反而听到“当”一声大震,钢刀跌在身后。他大吃一惊,骇然止步低头回望,不错,那确是他的戒刀。再看看自己的右手,右手软绵绵地垂在身旁。不等他多想,突觉有肩奇涌袭到,鲜血突从肩凹间激射而出。原来肩关节挨了一剑,手一动之下,原来闭合的创口,因积血过多而进裂,奇痛突然降临全身。
“哎……呀!”他狂叫一声,以仍然麻木的左手急掩创口。可是,麻木的左手抬不起来,奇痛却令他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性命要紧,他不顾一切转身逃命,一面狂叫:“拦住她!拦……住……她……她……”
可是,没有人帮他拦阻强敌了,跟在他后面冲入的四名同伴,已有两名一见到两个怪女人便溜之大吉,另两名心虚胆怯逃走不及,已被戴蓝面具的女人击倒,每人的腰胁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剑,倒在地下呻吟。
一名同伴紧压住惊昏了的大小姐商玉蓉,呻吟声渐弱,似将陷入昏迷境地。蓝面具女人已经不在,追逐逃走的人去了。
他全力饼命向外逃,后面冷叱声入耳:“你还不投降?躺下!”
他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叱声如在耳后,完了,剑大概立即可以刺入背部啦!不由心中狂叫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菩萨大概不会保护这种六根不净的酒肉和尚,香风人鼻,剑气压体,女郎已在他身后发出剑了。
艾文慈径自冲入内室,四处游窜,想找商家父子算帐。怪!内室中怎么不见有女眷?所有的房间,内部除了笨重的家具外,空空如也,似乎都是无人居住的房舍哩!
他不管悟净众僧的事,没有人跟来,他也存心扔脱众僧,不再受到众增的监视,岂不妙哉?找不到人,前面有杀声,他懒得理睬,折出后院,看到角房内人影一闪。
“哪儿走?朋友!”他大喝,激射而出。
弃出角房的人猛地旋身,判官笔来一记“回龙引凤”劈面点到。
他侧跳几尺,怪叫道:“好哇!原来是你。”
这人正是三个劫车人之一,村夫打扮未改,狰狞的相貌十分容易记,过目难忘,所以一看便知。
这家伙正是五虎之一的九绝判官明义彰,一声怒吼,挥笔上扑,“画龙点昭”火杂杂地攻到了。
他向左一闪,反手探刀避招还击,拂向对方的有腰胁。
九绝判官扭身挥笔急架,‘督”一声展开一刀,揉身抢入,笔攻胸腹。
他一声长笑,上身一沉,吸腹收胸避招,但见刀光一闪,刀尖已到了九绝判官的顶门,捷逾电光石火,反击之快、险、准,无与伦比。
恶贼反应也不慢,挫身抬笔接招。
但来不及了,刀尖倏隐,恶贼头巾裂缝,顶门头皮被锋尖划开,鲜血涌现。
恶贼的顶门一震,感到凉气贯项,知道要糟,顾不得痛楚,全力一纵,核越丈余,拔腿便跑了。
“哪儿走?”他大吼,奋起狂追。
九绝判官地形熟,三转两转便逃至侧院,恰好碰上悟净也向外逃。
恶贼向侧一窜,窜入一间厢房逃命。
艾文慈本待追人,想活捉恶贼迫口供做人证,却看到悟净命在须臾,被紧追在后的戴红面具女人追杀,红面具女郎的刻已经点出,生死间不容发。
他不假思索,挥刀直上。贼秃驴虽可恶,六根不净贪财好色,不是个好东西,但曾经冒险劫囚车救了他一命。不管贼秃驴救他的用意是好是坏,救命之恩不可忘,他岂能见死不救?一声虎吼,向女郎的左臂一刀劈出,攻其所必救,走险解危。
女郎如想留下悟净,必将挨上一刀同归于尽,百忙中收剑飘退八尺,转身出剑迫进笑道:“算定你也该来的,果然你来了。”
艾文慈认得女郎的面具,一看便知是白狼套幼囚车时出现的怪女人,心中惊然而惊。那 天怪女人一剑震飞一名僧人的刀,他看得真切,艺业之佳,令他谏然而惊。今天又碰上了,大事不妙。
他立下门户准备连击,一面出声招呼失足滑跌在地的悟净:“大师快走,风紧扯活。我来断后。”
怪女人一剑点出叫:“谁也走不了,除了你。”
刀沉剑轻,用劲不同,剑以轻灵快速见胜,不宜硬拼硬架。那天他亲见女郎硬接一刀,而且居然将刀震飞,可知女郎的力道委实邪门,按常情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却是他亲自所睹。他不敢硬接,一声低啸,闪身避剑斜身切入,“回风拂柳”立还颜色,展开所学全力相搏。
女郎像幽灵般飘动,在狂泻的刀光中飘掠自如,剑如灵蛇,每一剑皆反击他的要害,从空隙中乘虚而入,迫得他无法施展。
两人缠上了,恶斗三十余招,险象横生,三丈内罡风四荡,创气飞腾。
艾文慈已用了全力,刀如狂风暴雨,一招连一招奋勇进去,展开了平生所学,可说是自从奔走江湖天涯亡命以来,最吃力最危险的一次恶斗。可是,对方的剑术高明得神鬼莫测,如虚似幻难以捉摸,尽管他攻得凶狠防得紧密,但对方的剑影仍可抓住那不可能抓住的空隙,攻入他的刀网中,而且攻其所必救,不救必被所伤,甚至在狂风暴雨似的三十余招内,他连对方的幻也没碰上一次,对方出招之快,向直骇人听闻。
他知道不钞,被这鬼女人缠住了,再拖下去,可能伤在对方的剑下。
同时,不久官兵赶回,青天白日之下,四处荒野,怎逃得掉?
悟净早就溜掉了。外面已听不到呐喊声,显然悟净和众增已经撤走,镇民正在全力救火,不久定然有人赶来接应,不走不行了。
如何定法?他已出了一身大汗,而女郎依然飘掠自如,虽看不到女郎的脸色,但从出招和身法判断,女郎内力源源不绝,始终保持原状,足以将他因住,甚至制他的死命,想脱身谈何容易?
他的目光落在先前九绝判官逃走的方向,那是厢房的入口。
夕阳西下,但仍来降下地平线。阳光普照,热浪袭人。
“该死的太阳怎不快点落下去?”他心中咒骂。
不能等大阳落下西山了,必须及早脱身。
“要沉着,不能露出破绽。”他警告自己。
他沉着应战,急攻五刀,乘女郎反击左胁的机会,扭身前跃八尺。
女郎一声轻笑,剑出“流星赶月”,如影附形追袭,剑虹如电虹飞射,接二连三排山倒海地攻到。
他招发“指天誓地”,十万火急地上封下架,同时步步急退,突然脚后跟被廊阶所是阻,立脚不牢,失足仰面便倒。
女廊一怔,脱口叫:“你不该失闪……”
他已不再听下去,奋身一浪,再来一次后滚翻,“膨”一声大震,脚蹬破了厢房门,人贴地倒射入房,一闪不见。
“咦!他使奸。”女郎讶然叫,追人府门。
房内空空如也,他已击窿后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