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快手面色十分尴尬,望风、望阳早就习惯了广明子的坏脾气。
望风熟络的搂着曲快手的肩膀,道:“走,我们到远处比划去。”
一群人去了村尾空旷无人的野草地,三个大人大喝挥刀剑切树棍,细伢子蹦跳鼓掌大声叫好,动静大的全村人都能听到。一会儿功夫,引来近百名村人围观。
刚才在村口等人的两个妇人中的一个问道:“去病,你家的青伢子呢?”
李去病见是曲家四表哥的堂客,答道:“四表嫂,我大侄儿在家里陪着太清观的贵客。”
四表嫂指着望风道人,疑惑道:“我瞧着青伢子被这个道长背着进村。”
李去病解释道:“药道人大师嫌青伢子走的慢,让望风道长背着他。”
“青伢子没事就好。”四表嫂点头,自动想象了情节,恍然大悟道:“原来太清观道人是来找你舅舅比刀剑。”
李去病目光被三人的刀剑吸引,没再跟四表嫂说话。
到得中午,李云青来唤他们去吃饭,三人仰天哈哈大笑并肩走回李家。
曲快手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特意高兴,见邓氏也来了,正帮着取碗筷,指着她朝望风、望阳道:“她是我堂客。当年县里无人敢嫁我,我就到村里把她给娶了。”
望风赞道:“嫂子身体康健,看着能活九十九!”
邓氏老脸微红。
堂屋里摆了两个八仙桌,两桌菜一样,曲氏做了四道凉菜、八个热菜,将桌子摆了满。
凉菜有酱猪蹄、炒花生米、卤猪耳、炸豆腐丸子,最适合下酒。
热菜有辣椒炒仔鸡、姜爆猪肚丝、炖红鲤鱼、蘑茹炒肉片、木耳炒蛋、红烧炸肉丸、炝炒小油菜、清炖全鸭汤,色香味俱全,勾人肚里馋虫。
广明子制药废寝但从不忘食,并且每餐食量很大,一人抵三人的食量。
李晶晶让广明子去坐男子那桌,他便过去坐下,招手叫李云青坐在旁边。
李老实取出两坛米酒,望风、望阳让他收回一坛。
曲氏的手艺没得说,广明子早饭就没吃,像饿死鬼投胎一般,喝了三大碗米酒,吃了七大碗米饭,将汤里整只清炖鸭吃了,还吃了许多的菜,这才放下筷子。
李晶晶要午休,广明子就坐在堂屋角落里替她守着药罐,浑然不知里面咕嘟的药汁已被回****府的药汁替代。
下午李晶晶起来,广明子已经把药罐放在地上凉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药罐里的药汁凝结成淡黄色的药膏。
李晶晶蹲下看了几眼药膏,去斑膏的颜色形状跟预期效果的一样。
她去找贺氏梳了头发,喝了些温水,原自坐在广明子身边,笑问:“第一罐去斑膏送给你,你敢不敢用?”
广明子二话不说拿起勺子将里面的药膏盛了满满一勺,往长有褐色斑点手背涂沫。
李晶晶问道:“你一直是以身试药?”
广明子反问道:“新药不以身试过,如何知道药的效果?”
他常以身试新药,体内积着微量毒素,所以性格暴躁,容易发脾气。
李晶晶目光肃然起敬。
前世古代名医药师李时珍以身试药写下了《本草纲目》。这样的人只是传说。
今生遇到的第一个大药师就是以身试药医德高尚的人,她真是幸运。
当日众人在曲快手吃的晚饭,广明子一切听从李晶晶安排,让他坐哪桌就坐哪桌,仍是叫李云青坐在身旁。
曲快手特意将老族长给请来了。老族长七十年几岁,看上去倒像八十一岁的广明子的长辈。
邓氏要好好的报答广明子,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的吃食都摆在酒桌上。
正逢年前,家里备的吃食多,邓氏跟小邓氏竟是弄了六凉菜十八道热菜。
邓氏怕林氏说错话惹怒广明子,把她关在卧室里不让出来,饭也让小邓氏端进去。
太清观药道人在浏阳县名望特别高,能跟他吃饭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林氏精心打扮了半个时辰,竟然不能上酒桌,在卧室里气得要命,小邓氏来收碗,抓着她的胳膊用全力拧了几下泄愤。
以前林氏只是骂小邓氏,指挥让小邓氏干重活,未动手打过小邓手。
小邓氏毫无防备,疼的尖叫一声。
林氏上前死死捂住小邓氏的嘴,骂道:“你个连蛋都下不了的蠢东西,连母鸡都不如,叫什么叫?你想引得堂屋里的谁来救你,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卧室的门开着,堂屋的门虽是关着,可是几个成年男子都习过武,听力比常人强,都听到了。
广明子已吃饱饭正在吃茶,瞪着曲快手道:“你家有女人叫唤!”
曲快手满脸尴尬,挥手叫邓氏快去瞧瞧。
邓氏走到卧室门口正听到林氏毒喷喷的骂声,赶紧进去把门关了,上前抬手就要抽林氏耳光,还好及时忍住,不然林氏再嚎哭起来,曲家的脸就丢尽了。
“你擦泪了跟我出去。”邓氏把小邓氏带走了,警告的瞪了林氏一眼。
邓氏回到堂屋并不解释,依然坐着说笑吃饭。
曲快手听到李云霄咯咯笑,感慨道:“我孙子跟我孙媳妇成亲两年多,至今没有子嗣。镇里的医师给他俩诊断说身体没有疾病。”
广明子瞟了曲快手一眼道:“刚才叫的是你孙媳妇?”
曲快手点头。
广明子没好气道:“亏你还是知天命的人,这都想不到。她天天在你家被人打骂,整日担惊受怕,能怀上子嗣才怪!”
亏得在座的李家人、老族长都是曲快手的亲戚,对他与邓氏都很了解,不然听了广明子的话,以为曲家像地狱,个个似杀神,专门折磨小邓氏。
曲快手没有生气,若有所思。
众人吃完饭喝了茶,便离开曲家。
曲快手本想留宿广明子三人,可是怕林氏又闹妖娥子,就没有开口,心里很是愧疚。
邓氏等着客人走远了,见曲快手关上大门,立刻气冲冲进了卧室,从床上把林氏扯下地,骂道:“毒妇!这两年我跟你爹不在家,你就欺负你儿媳,害她担惊受怕怀不上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