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你怎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二姐姐……咦,皇后娘娘也来了?臣赵环……”
“行了行了,你都这样子了还行什么礼?雪雁,快扶赵大人躺下。”
“知道了皇后娘娘。”
“多谢皇后娘娘。”
“二姐姐别哭,环儿没事的。”
“嗯,我知道,二姐姐只是,只是难过。看看这胳膊,这脸上的伤,怎么有人那么狠的心。”
“环儿,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这样一身的伤的。”
“二姐姐我没事,你看环儿这不是好好的么。”
“二姐姐,能不能让我和环儿谈一谈?”
“啊,好。”
“雪雁,你先送二姑娘回去。”
“是,娘娘。”
“那环儿,林妹妹,我先走了,一会我再回来看环儿。”
“多谢二姐姐了。”
雪雁扶着迎春出了殿门,黛玉向着若华颜华两人使了个眼色,颜华飞快的闪身出去转了一圈,而后站在殿门口向着黛玉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站在了殿门外,殿内,只余了黛玉,若华及赵环三个人,看着赵环虚弱的神色,黛玉蹙了蹙眉,“环儿,你不是去了容城,怎么竟搞成这个样子了?”
“娘娘你知道我去了容城?”
“嗯,说说吧,怎么回事。”
“娘娘,容城那边的瘟疫是人为。而且,现在除了容城的守城郡守其余三城都已叛敌,这中间捣鬼的人就是玉月漓。”看着黛玉凝重的神情,赵环自是知道自己的这个林姐姐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东皓雪又对她信任有加,现在他已经知道东皓雪亲自出征了,那么目前的局势怕是也只有告诉黛玉一个人了,想到这也便不再罗索,向着黛玉讲述了他自容城一行的详细经过——
自那日接过东皓雪的吩咐,赵环便便衣打扮,马不停蹄向着容城方向直奔。
三日功夫路程,硬被他拼了两天的时间。
到得容城,他才真正心惊。
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什么是修罗场?
单单一个容城,二十余万的百姓,此刻已经是四门全部封死,站在城门前,赵环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以前的容城赵环虽不曾来过,可一路上那么几个城市走过来,有些尚不及容城大,可个个城市都是繁华无比热闹非常的,唯有自己面前的这坐容城。
死气沉沉一片。
抬头往容城上空看,竟然整座城都带着滞息,沉闷的气息。
血腥,腐臭,以及那混杂在种种味道之中的药草。
死亡。
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死亡气息。偶尔还带几声干嚎,不似是人的声音,倒是有些那种涉死的野兽的绝望的,悲哀的,不甘的狂叫。
这就是容城么?
赵环整个人心中实在的震撼了,他甚至有些傻眼。在他的感觉里,他竟不曾知道还有这样一种感觉。这种死亡,不是一个人,二个人,甚至不是一百二百,上千都不是,而是十几万的死亡。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走不动路的沉重感。
阂城的大夫不曾有半点作用么?
不是皇上说提前派了太医的,怎么竟不曾看到半点动静?赵环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看了眼四门死死关着的容城,眼中闪过一抹紧定,而后,转身行到一侧的某一处空旷地坐下闭目休息了起来——
他要夜探容城!
然而,等他晚上越过容城城门,脚踏实地的落到容城的街道上时。
赵环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再次被眼前的一幕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大半个城,他没有半到一个活人!
虽然他早服了百毒不侵的解药,又有他出发前特意找了太医拿的避毒药等,所以对于这容城的瘟疫赵环一时半会都不是很害怕,只运起内力绕城大半圈,总算是找到那栋标着郡守府的门匾——
有灯光?
赵环黑暗中脚步一顿,瞬间便一个飞掠到了院墙上。
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是有看到个人影了。
顾不得仔细查看,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四周环境,赵环便向着那个有灯亮透出的房间行去。因为没感觉到其他人及危险,赵环也只是轻轻敛了自个的内息,只待到得那窗影处,那房里的人竟还不曾发觉,赵环直至窗前,灯影下,透出一道略显佝偻的人影,看的赵环一皱眉,那窗里人物,竟这么一看,便让人心生几分怜惜。便在此时,只听窗内之人竟又是一声长长叹息过后,却又是一道幽幽低低的声音,“想不到这容城二十余万百姓竟要毁于我手,皇上,您可看到了,再过几日,若这容城不救,便将是一坐死城了啊。二十多万条人命呐,臣死而有憾呐,皇上。”
窗外。
赵环微微蹙了蹙眉,望着里面的人影沉吟稍倾,故意清咳一声,弄出了些许声响。
果然的。
里面那人影一动,只听吱哑一声,竟是房门被打开了,那人看到赵环一身黑衣,立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先是一怔,继尔一声苦笑,“你们又来做什么,我这容城不都是随了你们的意了,听说就是皇上派来的太医以药物等一并落入了你们手里,现今这容城不过一座死城,哪还有什么你们要想着的。”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皇上派来的人以药物一并落入你们手里了,到底落在谁手里了?”
“咳,那个,你……放手……”随着赵环手上愈发加紧用力,那个人被赵环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勒的差点晕过去。双眼直翻白眼,然而,他看着赵环的表情却是愈发愤怒以生恨了起来,只双眼死死瞪着赵环恨恨的结结巴巴的骂道,“哼,你……装什么装……不就是想杀我……灭口吗……我早说了……誓与容城共生死的……所以,你杀不杀我都一样的……咳,咳……你们早晚会得报应的……”
“你是这里的郡守?”
“呼……唔……”
随着赵环的松手,那人脸色苍白的倒退几步瘫软在地下,大口大口喘着气,听到赵环的话后,不禁又脸色一变,一声冷哼后冷冷的道,“你们不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这次又想玩什么?反正我现在家人也都死了,大不了我也一死就是。”
“赵郡守,对吧?”
“……”
“我不是你口里说的那些人,我是京里来的。”
“你说……什么?你是京里,皇上派来的?”
“对。”
“我凭什么信你?”
“你为什么不信我?”
赵环微微一笑,自腰间取出东皓雪的特制腰牌,那是一种见令如见人的最高级别的令牌,金玉刻成,闪闪有光,入手湿润,是属于东皓雪的一种身份,在最为特殊的时期更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
“你真的是皇上派来的?”
“如假包换。”
“可是皇上派来的人不都落入他们的手里了?”
“皇上就是觉得不对劲,便又派了我随后赶过来看看的。”
“皇上英明啊。皇上,只是惨了我容城二十余万的百姓啊……”
“赵郡守,咱们屋里说话吧。”
赵环微微叹了口气,自是理解眼前这赵郡守的心情。这人四十多岁,一看便知是心怀百姓之人,神情悲悯话里行间不带半分做作,双鬓间竟已微生白发,估计是这些时日担忧苦闷的原因,眉头紧紧皱着,眼神呆滞,一眼看上去整个人显的委靡不堪极了。
“赵郡守,容城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敢问大人贵姓?”
“啊,我也姓赵。”
“哦,也是赵大人。”那赵郡守自嘲的笑了下,招呼着赵环坐下,也不去给他倒茶,只苦笑一下向着赵环道,“赵大人,这容城的水现在都不怎么能用了,咱们只得一点一点的到处寻水,下官这府里已经断水一天了,所以,那个……还请赵大人别见怪。”
“事情紧急,赵大人还是马上说说容城的事情吧。”
“是。”
赵大人再次苦笑一下,看着紧紧皱着的眉头长叹一声,便把容城百姓发病的情况如实的说了出来。赵环听罢整个事情经过却是咬牙切齿,直恨不得把那玉月漓等人立马乱刀砍了。
二十多天前——
容城百姓渐渐有人生病,一开始还不曾引起人注意,毕竟这生病也是一种平常的事。生老病死,人的一生哪有不生病的?可这种情况几天后竟迅速扩展到全城大半数的百姓病倒在家里,而且,还以着一种继续扩散的趋势在百姓中间发展!
到了这会,赵郡守等人都发了慌,可是,病情已经彻底的控制不了了的。
瘟疫。
满城所有的大夫都出动,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而与此同时。
赵郡守也得报,容城附近的三座城竟同时得了这种病!
这一点,让赵郡守不得不慎重考虑,而在全城所有的大夫都宣布束手无策之后,赵郡守终于一连急着向朝庭连发了二次千里加急的折子。却不想,皇上的人及回复不曾等来,却等来了令他彻底心神俱丧的一群人!
一群黑衣人趁夜进了郡守府,以郡守府阂府人为要胁,只留下赵郡守一个人,让他继续向朝庭发奏折,有多严重便往死里说,尽量让朝庭多往下派些银钱及药物等。至于这些东西的归处,赵郡守在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里不用他们说便知道他们是想着趁火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