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宋毓九躺在床上,先是低低的哼哼了两声,然后才缓缓睁眼。
刚睡醒他的思维还没清醒过来,他呆呆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本来被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身子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宋毓九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脑中突然闪过昨夜的云雨。
对了!
他昨夜遇刺,好像被下了药,然后胡乱跑到一个房间,把一个姑娘……
宋毓九望床边探去,哪里还有什么姑娘。
他连忙下床,找遍了房间也没有其他人。
去哪儿了?
宋毓九脑海里那姑娘的如妖精般勾人的身躯,以及那足以倾城的容颜一点点清晰,又一点点淡去。
宋毓九脸有些发烫,昨晚虽然只是个意外,但感觉却意外的好,他那个意图造反的“母后”,这些年把他一直管的很严,像他这个年纪本来可以纳通房了,却因为她并没有纳。
另一方面是他自己并不想去碰那些胭脂俗粉。
结果原来。
男欢女爱,
是这种感觉啊……他将手掌摊开,仿佛那柔软的触感还残留着。
宋毓九僵着手,陷入了沉思。
直到外面的宫女突然进来,他方才收回思绪。
“太子殿下,两个时辰后就是登基大典了,所以该梳洗了。”进来的是他身边的大太监,兆德。
哦对,今天就是登基大典了。
“进来吧。”宋毓九说。
兆德躬着腰,尖着嗓子回到:“喳。太子殿下让你们进来吧!”后面一句他是对着门外说的。
他话刚落,外面的一群宫女太监就跟着鱼贯而入。
宋毓九老老实实的任由他们给他穿着打扮,中途也没有任何宫女太监吭声。
宋毓九边伸张着手臂让旁边的宫女给他穿衣,边对着一边的兆德问道:“昨晚的事处理好了吗?”
他指的是刺客。
“回太子殿下,已经被押下去等候审问了。”
“……别审了,你去传话,砍了吧。”宋毓九淡淡道。
“喳。”然后兆德就退下去传话了。
一旁给宋毓九穿衣的宫女听到这段谈话手上的动作更小心翼翼了。
兆德回来的时候宋毓九也差不多收拾完了。
宋毓九站在屋内,一袭龙袍傍身,显得格外瞩目。
兆德进来的时候,看着太子殿下……哦不,马上就要是皇帝陛下的宋毓九。
内心一阵感慨,为什么?因为他在宋毓九身上看到了先皇的影子啊。
“殿下,可以出发了。”兆德的腰比往常弯的更下去了。
“嗯。”
这天下,从今天起,就是他的天下了。
——
去大典的路上。
“兆德,你今早上是怎么知道本王在那个房间的?”宋毓九坐在轿子上,目不斜视的问着在一旁步行的兆德。
兆德连忙回到:“回殿下,今早儿在东宫不见殿下影儿,是一宫女来奴才这儿说,殿下在那里的。”
“…哦?宫女…”宋毓九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哪个宫的?”
“这……奴才不知,奴才等下就去查……”兆德惶惶恐恐的道。
“嗯,那那个房间本该是谁住的?”
“应该是先皇的妃子所住,不过前日妃嫔已经被差遣出宫了,现在理应无人居住。”
无人居住?
宋毓九眉头微微一皱,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他无法掌控的事会发生。
在一旁察言观色的兆德冷汗都出来了,这位爷到现在真的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你下去把那个宫女找到。”最终宋毓九只是这么淡淡的吩咐了句。
“喳!”兆德松口气。
结果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宋毓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嗯?”宋毓九轻哼一声。
“怎么了吗殿下?”兆德问。
“啊对了,今天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来?”
“回殿下,是的,今天所有大臣官员都会来,殿下的登基大典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来。”
对啊,他今后就是皇帝了,谁敢不给他面子。宋毓九心道。
“那……那个,嗯,本王的母妃呢?”宋毓九记不得沈七醉是什么妃了。
“自是会来的。”
对啊,那个女人可是他母妃呢。
就是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也真是奇迹,明明就在一个皇宫里,却从未见过。
在宋毓九心里,他压根儿就不想承认那个对他不管不问的女人是他生母。
什么都没做就成太后了,命可真好。
“哦。”宋毓九沉声应了声后就没再说话了。
——
另一边。
京惜正在抓狂。
宋毓九那混小子,果然年少气盛,把这具身体居然折腾到了半夜,京惜回去的时候,身上一片暧昧的青紫痕迹,还有浑、身、上、下、的那种折磨人的灼烧感。
卧、槽!
京惜咬牙切齿的把睡死过去的宋毓九用被子裹成了粽子,然后把欢,爱后留下的痕迹收拾后她才忍着疼痛和疲惫感离开了这个房间。
沈七醉的确是没有后台的,她的娘家已经没落了,如今只是几个旁支在苦苦支撑。
而沈七醉本人也没什么追求的,入宫多年,宫内却并没有可以一起愉快玩耍的好同盟。
然而让京惜感到十分安慰的是。
沈七醉居然有一支可以护她周全的暗卫!
赵染尘好像并没有把所有剧情传送给她,这支暗卫的存在都是京惜后知后觉才察觉到的。
沈七醉如今已经三十好几了,她十五岁入宫,十七岁生下宋毓九,入宫以来都是一副无害,且懒惰的花瓶形象。
不过,谁又能料到,就是这样,看起来无趣的沈七醉,在入宫前居然是个小霸王呢?
那时候的沈七醉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意外的懂事,而且精明。
她的家族在她入宫之前就有了没落的征兆,于是沈七醉很早就知道凭自己的姿色,很有可能会被送入宫,来求得家族安稳。
于是她很早就让沉书把后路准备好了。
对的,沉书,她最忠诚的贴身侍女。
也是那支暗卫的老大。
沉书的来历连沈七醉都说不清,好像说是她早逝的母亲留给她的。
反正沉书不会背叛沈七醉就是了。
沈七醉让沉书跟着她入宫,连带那支精锐暗卫。
若是在宫中遭遇什么沈七醉承受不了的大难时,就让暗卫带她出宫。
却没想到,她在宫里待了十几年都安生得很,于是暗卫就被搁置了。
京惜回忆完毕。
她睡的房间隔壁就是沉书的房间,她把沉书叫了出来。
沉书木着张脸开了门,看到沈七醉衣衫不整的时候,脸色才有了变化:“娘娘!你怎么了?”
“…沉书,说来话长,总之你快让人找些药膏来。”京惜顺势无力的倒在沉书身上。
沉书连忙扶住京惜,她脸色沉沉的把叫了一个暗卫出来,让她去拿药膏。
“对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京惜想着宋毓九还睡在隔壁,就觉得身上更疼了。
沉书扶着京惜的手紧了紧,道:“好。”
然后京惜就被一个女子公主抱一路飞檐走壁去了另一个比较远的宫苑。
京惜险些被风吹成****。
然后等暗卫回来,京惜让沉书用药膏把她脖子手臂上比较明显的痕迹抹了抹,药膏好像挺名贵的,因为一抹上去,京惜觉得身上顿时好受了许多。
沉书一直没说话,京惜咳嗽了两声后才开始解释。
她并没怎么隐瞒,当然赵染尘的那二三事必须是瞒了的。
所以沉书知道真相的时候先是诡异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又是诡异的陷入了更奇异的安静。
京惜也异常淡定,说到最后她还来了句她饿了。
沉书:“……”
她的娘娘,居然跟太子……啊,那是娘娘的儿子啊,这……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沉书内心最后的想法。
——
跟宋毓九那里差不多时候,就有人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来为她打扮了。
不过因为是女人装扮的原因,穿戴还要复杂一点,换里衣的时候京惜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了沉书一人,毕竟那些痕迹被人看见了可就真不好了。
衣服当真是十分繁杂隆重。
沈七醉的妆容也是空前的精致,结果直接导致沈七醉这张脸更招摇了。
京惜就听着周围给她上妆的宫女倒抽冷气的声音。
果然美也是一种罪孽。
她一身华丽的装备到达大典现场的时候,宋毓九已经到了。
他站在最高的殿堂上,欣赏着殿下的文武百官对他臣服的姿态。
京惜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因为她料到了,后面的大戏会有多精彩,比如。
宋毓九知道他昨夜上的是他老娘后。
那边的宋毓九还没看到京惜,不过兆德不知从哪里回来,跑到宋毓九耳边耳语了几句。
宋毓九的表情就随着兆德的话慢慢……碎开了。
所幸下面的文武百官看不见。
京惜见时候差不多了,于是也拿起了太后应该有的架子。
她缓缓走向宋毓九,步子很稳,礼仪姿态无可挑剔,脸上带着适当的微笑。
然后在宋毓九身边站定。
底下的文武百官顿时一齐发声。
其声响彻云霄!
“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毓九并没有好大反应,反而是一直呆呆的看着身边的人。
京惜也看过去,笑道:“皇帝是想让他们一直跪着么?”
宋毓九已经傻了。
他听到京惜这话才如梦初醒,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京惜,然后才转头对着底下的文武百官甩了甩衣袖,道:“众爱卿,平身!”
“谢吾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