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发出一声叹息,在身后关上了。
“老爸!”
他到家后,就不用再说“父亲”了,因为没有什么危险的家伙会听到啦。
没有回答。
那不奇怪。爸爸经常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里,听不到人家喊他。
他把书包直接丢在地板上,其实应该好好地放到房间里才对。
他踢掉靴子,任它们胡乱堆着,其实应该整整齐齐地摆到帽架下面的金属鞋架上才对。
他冲向起居室,把玄关的地毯一路拖到门槛那里,也没顾得上管。
起居室空无一人。
“老爸!”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消失。他匆忙回头跑到玄关。
“埃里克!”
没人回答。
他四下打量,终于明白过来:家里没人。
吸尘器搁在起居室地板中央。爸爸答应过,说他今天真的会打扫卫生的,因为简和威利晚上要来做客。
厨房台子上堆满脏碟子,每天都比前一天增加几个;最底下那些还是四天前的。
“现在我们没有干净碟子用啦。”今天早上妈妈说。
“没问题,”爸爸说,“今天我会洗碟子的。”
“你昨天也这么说。”妈妈回答。
“不过今天是当真的。”爸爸说。
卧室里,窗帘还没拉起。屋里残留着夜晚发酸憋闷的空气,床上乱七八糟地堆着被子。
杰克的屋里也暗乎乎的。
爸爸不在。他今天啥也没干。
杰克开始担心了。他本来以为,爸爸会在家里,因为他答应得好好的。
早餐时,爸爸乐呵呵的,还跟他们开玩笑,所以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不然他不会啥都没干。
杰克回到玄关。
爸爸的靴子在。他的皮鞋也在。不见的是他的木拖鞋。那意味着,他走不了多远。
他的外套好好地挂着。他的皮夹克也一样。倒是冲锋衣不见了。出门要走很远的路的时候,他才会穿这件衣服。
木拖鞋配冲锋衣。
既走不了多远,又去的是个远地儿。
真说不通。
杰克皱起眉头。爸爸今天一定又遇到麻烦啦。
他叹口气。家里有个难对付的爸爸,真是件难对付的事。
好心情烟消云散。他本来一心以为,爸爸在家来着。
现在,独自待在家里,好像也没啥意思了。
他打算出门找爸爸。可是去哪儿找呢?
木拖鞋配冲锋衣。
真是怪事。
杰克重新套上靴子,砰的一声关上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