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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止水

第二卷第六章 止水

这边厢郭维羽裳飘飘,盈盈步入场中。众人顿时俱都安寂下来。均想:“刚看了杨轩的那招威力无匹的‘箭击’,这郭维最后上场,难道还能有什么更厉害的招式不成?若是没有,只怕不大好看。”按照众人的想法,郭维的出场,在杨轩之后,实是一大错误。不过,对于斗罡门下弟子的表现,他们还是充满了期待。

只见郭维不慌不忙,缓缓祭剑在手,神情淡若出尘,又如古井之波。而其双眸却澄澈如水,未曾出招,便已为众人所聚焦。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等待之中,郭维手中的碧玉剑轻轻向前指去,脚下缓缓移动,慢腾腾的舞将起来,那样子,就象是在打太极剑。

丁古看得极不明白,心想:“郭师姐的这一手剑法,打得这般的慢,就是拿来赶苍蝇都有些困难,难道也是一门高深的剑术么?”斜眼向旁边的飞羽梦望去,见她似乎也是不甚明了。

正自愕然之间,便听得显灵罡尊主浦宙突然叹道:“斗罡门下,实聚世间灵杰,看来云生师弟‘贵精不贵多’的授徒理念,实是值得我们借鉴。”他虽是淡淡而言,声音却远远的传了开去,千余仙宗弟子无不听闻。

仙宗三十六天罡的众弟子之中,绝大部分人看不出郭维的这一路慢吞吞的剑法有什么奥妙之处,此时听浦宙说起,无不屏气凝神,静听他往下说。

浦宙续道:“剑术一道,有若黄山诸峰之奇,于静止之中,方显其奇。力蕴于剑而不透,蓄于体而不溢。郭师侄的这一路‘止水剑’,实已大悟其个中神髓。”

看到众弟子多为不解,轻轻一叹,道:“大家且仔细看了!”拂袖轻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缓缓升起,便如同有人托着一般,升至三尺余高,慢慢地向轻轻舞动着碧玉剑的郭维飞去。待得尚有一丈余远处时,茶杯徒然极速飞旋,“嗖”地向郭维逼去。

这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茶杯飞至郭维身周半丈之时,便好像受到了一股奇异力量的牵引,倏地停住。然后随着郭维碧玉剑的舞动,在她的周围旋转起来,那画面,就象是有一个透明的人在拿着茶杯在她身周奔走着。

就在众人大愕之中,浦宙站起,右手运了一式手诀,嘴里念念有词,食中两指并起,对着远处散落了一地的碎石一指。丁古看到,他的两指之间毫光一闪,随即便看到远处的那些碎石“嗖嗖嗖嗖”地全都飞旋而起,悉数以极快的速度向郭维砸去。

但是这些碎石一到郭维的身周,便也与先前那个茶杯一样,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控制着,在她的身体周围凌空舞旋起来,却没有一块能够进得了她的半丈之内。那场面,当真是蔚为奇观。

丁古又是看得目为之眩,心想:“原来这一路慢腾腾的剑法,却具有如此大的威力。而显灵罡尊主这一手却也厉害,难道就是羽梦小姐所说的符咒唤术么?”他虽与飞羽梦相处日久,但对她,一直心存尊敬及感激之情。飞羽梦也不叫他师弟,在他心里,他也没有叫过飞羽梦师姐,一直以“羽梦小姐”称之。

就在众人惊愕之间,郭维突然一声低喝,手上剑势突变,众人几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剑上及身体之上,突然涌出一道凌厉无匹的力量。

“啪啪啪……”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刚才随着她剑式飞舞的茶杯和碎石徒然之间尽数爆裂,瞬间化为粉屑,随风飘荡开去。

霎时之间,问神殿广场上响起了经久不绝的掌彩声。斗罡门下的最后两场演示,一动一静,均自显出其剑上登峰造极的造诣,几乎是把动静的玄妙之处发挥到了极限。

丁古看的是心驰神往,心想:“我若是学得这样的本事,天下何处不可去得?”于旁边飞羽梦的脆声欢呼,他似乎已听不见了。

而在这片刻之间,他对于自己昨晚上修炼时出现的怪异现象突有所悟。心想:“刚才看到杨师兄使那一式‘箭击’时,我虽然看不明白,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的变幻,我身上的经穴似乎都会跟着跳动一般。现在又看到郭师姐以意为引,蓄力待发,一发千钧之势,所用者,无不在意随气发,气随意转。”

想到这里,脑间灵光一闪之间,他只觉得所有一切都已豁然开朗。至此,他对于真气的生成和运用,方始步入门庭,心中的欢喜实是难以言表,恨不得此时立时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试试心中所想的,是否正确。

他心中想着那股真气之事,于接下来的飞云生说了什么,他一时之间也没有再听。直到飞羽梦扯着他的衣袖,连唤了他数声,这才回过神来。

“小棕,你怎么啦?好像神不守舍的样子。想什么呢?”飞羽梦见他终于搭理自己,撅着小嘴,娇嗔道。

丁古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宗会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结束,各罡弟子正渐渐散去。他心中的疑问已得解决,心情极好,见飞羽梦生气,便向她做了一个鬼脸,这才惹得她转嗔为笑,呵呵娇笑声中,拉着他便跑去玩了。

晚上再打坐时,那股真息又再出现,丁古依着日间所悟,以意念导引那股真息,呼则随呼,吸则随吸,一如橐龠,吸吸呼呼,循环不息。真息生成之后,到得后来,他便不用意念控制,也已能让真息在经脉内自由运行。

不过,他记得飞羽梦说过,真息形成之初,在未纯的时候,不宜冲关,因此,他也不敢导引那真息冲关,心想:“等明天问羽梦小姐清楚再说,以免出了差错。”本来以他的性情,是不会这么胆小的,但是飞羽梦在跟他讲到这事时,曾经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能乱来,修炼一途,如果没有人指导,一步错,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第二天,当他跟飞羽梦描述起自己修炼的状况时,飞羽梦兴奋极了,跟他说了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以及遇到这些情况时的应对之法。丁古紧记于心。

飞羽梦突然拉着往莲蓬峰的一边路去,娇笑道:“小棕,我们去那边松林,让你体验一下真气的妙处。”

丁古对于真气生成之初,也是充满了好奇,闻言随她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