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留风谷后天色渐暗,张林并不打算多停歇继续赶路。到了后半夜夜色忽将星河倾注,一场瓢泼大雨无征兆的笼罩大地,他只能找个能遮蔽的树下暂歇。
纷乱嘈杂的大雨不仅让他无法运行凝神诀甚至连完整入眠休息都难,半夜的辗转随着雨声渐息天空也开始泛白。太阳升起张林这才意识到偏离了些原定路线,看到在前方一缕炊烟表示有人居住那便先问问路。
“有人在吗,麻烦想问问路。”,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才有脚步声。
“来了来了,不知有往何处去?”一个中年男子推开门,看见张林并不意外热请的招呼他进屋来,还端水了碗来。
“多谢大叔,听闻这附近有一技艺超群的常铁匠在这附近的村子,不知具体在何处?”
“常铁匠我熟的很,我打来猎物时常去那个村子换些粮食,那个村子就在那边。”猎户所指的方向与虽也是西北方但与萧父所说的位置有所偏差。
见到张林有所迟疑,猎户拍着胸口显得胸有成竹:”小兄弟你放心,我在这生活数十年了没人能比我更熟悉这里的路。”
看这猎户久居于此应该不会有错,张林道了声谢谢便不再停留。
走了段时间,连村落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一座山谷出现在眼前。嘀咕着猎户不厚道的张林站在山谷前不由得联想起留风谷来,再折回也费些功夫进去看看也无妨。
这山谷与留风谷截然不同,留风谷若是世外桃源而这里只能是贫瘠之地。口袋般独特的地势让阳光难以照射草木生长稀少,而且有不少从谷口不慎跌落野兔野鹿的骨骸。
进入谷中中心地带,眼前的东西让他极度的不安——两个不高新砌的土堆,只有其中一个前面立着一块木牌,走进一看写着四字“爱子齐衡”!
还来不及退开,“砰”的一声爆炸。并不是在张林的四周而是他自己身上。只感觉到胸口处有东西瞬间发热,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爆裂开来,所幸威力不大没有立即要了张林的命,可是胸口血肉模糊让他剧痛难忍缓不过神来。
“贼子,今日定要你为吾儿偿命!”一个佝偻的身影显现,他正是在锦辉坊市卖陨铁给张林的那个老者。
“你...你难到是齐衡的父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可怜的衡儿,老夫齐岳就这么一个儿子,这贼子心肠太过歹毒竟痛下毒手。逼得老夫从你入辉州成里时便苦心谋划,甚至不惜用这祖传宝贝陨铁做饵,还好你运气不错用这无相珠御水,若是御火今日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也挺可惜”
张林此刻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安从何处来,这齐岳应当是从在留风谷幸存下来商队里的人知道自己的情况,居然能谋划到这种程度把自己步步引进陷阱,可输人也不能输阵:“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只为个人私欲滥杀无辜,为自保取他性命又何妨。”
“我儿岂是你们这些贱命能比的?他天资过人才这年纪就快超越老夫,即使数年后让所有镇南国都趋之若鹜的仙门选拔也有很大希望,所以他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他什么何况几条贱命。一直怕他过于自傲让你这种小人有可趁之机,年轻人终究过于年轻。”
张林并无任何回应,坐在一块石头上盯着齐岳尽可能的恢复自己的伤势。
“老夫虽然岁数大了倒不急这一时半刻,尽耍点小聪明拖延时间,你在拖而我在等。”
看着齐岳自若的神情,张林只能静观其变,只过了片刻异变突起。
临近正午,整个山谷只有在正午时刻阳光才能照进来。齐岳拿出一颗珠子与无相珠基本相同,只是猛虎的暗纹遍布整颗珠子。接引着光线进入珠子内光芒大现,紧接着光芒化作数团火焰,三只“炽焰虎”扑向张林而来。
隔着相当一段距离的张林都能真切的感受到烈焰散发的高温,真实的火焰却没有能攻击得到的实体因此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是退。
所幸三只炽焰虎空有威势速度并不快,张林靠着身手不断来回腾挪躲闪过所有攻击,但其中一只至始至终只堵住能逃离这个山谷的方向让他无法逃脱。
一段时间过后张林消耗不小,而三只炽焰虎光芒明显黯淡,这已是最好的机会。拔出剑来重重的划进泥土中扬起一大片泥土,迎面的炽焰虎瞬间没了光华。此前虽只能躲避可也在尽可能的接近齐岳,借此张林直接穿过帘布般扬起的泥土向齐岳而去。
佝偻的身躯似乎太过衰弱无法有太多动作,即使如此也不敢轻敌张林只是试探性的出了一剑,然而剑体并未接触到任何东西。
齐岳只是轻挪身躯,不快不慢险之又险避过了这一击。张林当时没有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一剑上,他接近时就已感觉不妙,真正落入圈套的还是自己。
齐岳闪躲后的瞬间摸出一把匕首,一点寒光乍现。张林急忙调整位置避过要害划破腰腹上的皮肉,鲜血不断滴落在泥地上,无声而压抑。
“还真当我老了就不中用了,杀你这种愣头青跟屠狗没有区别。”
“若是你这老狗年轻几岁我早已陪着你那傻儿子去了,可惜你老了我正年轻。你已经开始疲惫,我承认无法保证每一次都能侥幸避开要害,可每多一次消耗你就可能力竭。”
不等接话的间隙,张林故意打断正欲开口的齐岳:“年轻就是有资本等的起任何变化、可能,或许我的血会流尽至此之前倒下的只能会是你。”
不再做口舌之争,齐岳再次驱使无相珠,气势汹汹的三只炽焰虎不退为进守着主人等待张林自投罗网。
诚然这是最好的选择,可也证明了他开始畏惧,而张林既已准备搏命便再无保留。另一只手拿出残剑,紧握双剑不再躲闪径直朝着炽焰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