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不断滴落炉内惊不起任何动静,而却随着常铁匠将灵草掷入其中,烈焰大作聚集于残剑剑身,当中滴落的血滴除去烈焰的狂暴转而化为暖流般流淌。
如若把残剑比作剑客的话,张林的血是此前缔结下的契约,高温的烈焰则是打动孤高剑客的认可。残躯终于不再固守,放开己身接纳陨铁所化铁水的融入,原本的锈迹斑斑逐渐褪去重现出湖光映月般的色泽,而补缺的部分一片通红无法看的真切。
常铁匠将其取出,抡圆大锤开始敲打。随着每一次敲打,剑身的红亮褪去一分,金属的光泽显现一分。无数次敲打后,常铁匠稍显佝偻的身躯更加苍老了不少,可他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只因手上的剑已成。
剑身三尺七寸,两刃锐如寸芒,炉边火光之下光映却如秋意般的肃杀。挥动之下无所声响,却能轻易凌空削发斩断生铁。
“太久没亲手打造如此兵器,其中滋味当真是令人难忘。这把剑定然够你使一辈子了,切莫辜负于它,先给它取个好名字吧。”常铁匠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剑交予张林,而后便不再多看一眼只等这张林取完名字就算大功告成他于这把剑的缘分也算就此为止。
看着剑上的金器光泽让张林不由得感受到深渊中寒潭的冷澈,而自己最后的杀招之一也恰是“断水式”,那正好就叫“断水剑”吧。
背过身去饮茶的老者点点头表示满意,而后还是忍不住将憋在嘴边的话说出了口:“虽铸剑之事已毕,可从此前残缺的剑身来看能与之完全相配的材料不是这世间寻常之物。万一你这小子若是从哪能得到超越这凡间俗物的仙界金石,哪怕我那时连锤子都举不动即使让我看两眼你也一定要再来此处寻我。”
张林一时间意难平,行一大礼:“既是老先生初次替我铸成此剑,他日再行煅铸定要寻得世间最为相符之物交与先生,定然能锻出世间最利之兵。”
老者已然再次躺回摇椅上,悠然自得的眯着眼歇息。摆了摆手示意张林可以离开了,事实上他满怀希望张林能履行他的诺言归来,这已是他所剩时光里最大的期盼,而此时一别不知他日是否真的能再次归来。
数日后,一清早萧家的人马到了南松山下,此行匆匆而且是为祭祖除了生活用具只有些纸钱蜡烛此类白事之物。赶了数天路萧家二小姐萧水遥早已疲惫不堪,可是这次萧父萧母都一直神情肃穆,不容得她再如以往一样任性。
“娘,我真的好累呀。我们已经到了,就在这先休息一下成不?”萧水遥不敢像一往那样任性妄为倒是像个懂事的孩子般请求,萧父萧母见此状更是不忍,况且经过连日不停歇的赶路比预期的时间早到了不少,现在是该休整一番待日出后再上山。
只歇息了片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萧伯父别来无恙,我和父亲为了能在此处与萧伯父再相逢可费了不少力气。”来者正是萧家的对头杨家的杨飞,本来杨家父子二人是带着一队人马来此伏击萧家,而再路上再次收到线报萧家加紧进程会提前到达南松山,为此身手较好的杨家父子与甩开手下率先到达。
“就凭你这两贼子贼孙,我萧家的人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萧家此次带的有身手的人只有五人,虽然单论个人是及不上杨家父子中任何一人,但五人素来集体对敌,紧密配合杨家父子未必能讨到便宜。
五人列起剑阵平静自若的等在原地,而杨家父子二人气势汹汹各自提着刀前来,尤其是其子杨飞身手尤为了得片刻间便到了阵中。刀身一起直取阵中心的那人,后者提剑相抗一触之下显然不敌,身边的两人早已做好准备,一人出剑相助化解了杨飞的攻势另外一人则是向杨飞出剑直取身上的命门。
此番行景之下杨飞只能稍退几步收回刀来挡下这一击,仅仅是初次交手便让他吃了瘪。而此时其父杨涛到了身前,正是要父子二人一同对敌。两人配合较为默契,虽然身形稍显狼狈可也算是有来有回。
数个回合后,杨家父子二人突施全力让萧家这五人不得不专心全力应对。可这时杨飞却开口大喝道:“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列阵的五人中最左侧的男子竟临阵倒戈,暗施冷手将身边的伙伴一掌打伤。
“黄石你....你这是做何?”萧父一时诧异的难以言语,自己最信赖的五人中竟有叛徒。
五人的阵法顿时失去两位战力,自然无法再与杨家父子二人在抗衡,剩下三人很快就被击败,而萧家剩余的其他人也都成了他二人的俘虏。
“你们这两小人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为何要绑我妻儿”。萧父虽然知道此时做任何事都毫无用处,可他实在不忍见到妻子女儿受到伤害。
杨飞听到此话不怒反笑:“我可没有要伤害萧伯父伯母和水遥妹妹,而且往后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一家人。只是需要帮我个小忙,将萧家所有产业转入我杨家门下,那时候便可放你们自由。
杨家不仅仅是因为惦记萧家产业,更重要的是动萧家牵扯甚广甚至官府中人都与他们来往密切,若是杀害萧家的人留下证据怕是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张林按自己的预想应该比萧家早半天便能先到南松山,然而他不知道萧家与杨家父子所说的日子早了整整一天。他在一路上看到车辙才感觉到不对劲,这一带人迹罕见,而看痕迹极有可能是萧家的人马留下的踪迹。愈发的不安让他不敢有片刻停歇,可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