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翠玉的带领张笙总算能再进崔府,崔燕燕早已在大堂前等候。望见翠玉带了个中年“先生”进来,虽能推测出是张笙所扮,可变脸般的易容之法还是让她感到惊讶。
“翠玉这位先生是何人,为何而来?”
“他呀,不是小姐请来的嘛,小姐不知我又岂会知晓?”翠玉自然十分了解自己家小姐是在故意打趣,双手掩着嘴止不住的偷笑。
“二位姑娘这可太过捧誉,瞒骗他人还行又怎能骗过崔小姐的慧眼。”
“燕燕是担忧公子重回桃缘寺怕被认出,难免有些许紧张。此时公子如此淡然自若这一趟定能有所收获。”崔燕燕首次在张笙面前以本名自居,只因对张笙不再以生人相待,张笙自己听着倒也是舒坦。
不再多言,二人启程上山前往桃缘寺。行至半山腰寺中僧人例行询问身份,得知是崔府来的人便快步赶回寺中。
他们还未继续走多远,便来了几位僧人迎接。按照以往惯例,崔小姐到桃缘寺皆是管事见海亲自跟随,恰逢今日香客众多难以抽身只得遣师弟见山前来,这见山僧人可是个为脱凡心的僧人,正想着通过如何讨好崔家大小姐能捞些好处。
崔燕燕出轿向见山说明来由,期间看向张笙时,他刻意立于稍远处恭敬低着头行礼致意。幸好来的是仅有匆匆几面之缘的见山,要是见海亲自前来定不会如此轻易便蒙混过关。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找了个缘由不入寺内。崔燕燕在四周刻意寻找人迹罕至又相对有可能藏着桃缘寺秘密的地方,可表面上见山是陪同崔燕燕而来实为监视。他们不管要去哪处,见山不时以各种理由为由的“建议”相阻拦,而剩下去的地方零零散散难以相联系。
张笙不关注其他任何事,每到一处便专注于绘制地形地貌,就连被见山阻拦不能前去的地方都尽可能记住周遭景象先行刻印在脑海中,在而后绘画时尽可能将其还原于纸上。
一天的忙碌回到崔府后只是与见山交流的崔燕燕都已疲惫不堪,张笙此刻握笔的右手因过度劳累止不住的发抖,然而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他们开始依据一幅幅画推演出可能的地点,对桃缘寺一带的记忆与画中景象相对较,借此排除有所纰漏的地方,而后将所有信息相结合在脑海中勾勒出山中大致模样。
本该繁琐到无法记忆的任务却而反因见山大大缩减,纵使他刻意阻拦除了秘境以外的许多地方,那也能够借此划分出几个区域。
心思缜密的崔燕燕甚至请来风水先生,协助推断其中位置特殊的地点。可以说是搜集一切可能有用线索,着一夜的辛劳终于有了收获,一切的条件筛选出一个地点:桃缘寺西北方向的一个山坳。
此处与丘原镇所经河流唯一交汇处和山势截断处最相近,而且被见山所阻拦的地方与这一带相关是最多的。
脑中绷紧的弦骤然松开,疲劳感顷刻间席卷而来。张笙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只想瘫倒酣睡,而仅靠着顽强意志支撑崔燕燕双眼一闭眼见着要翻倒在地,他连忙上前扶助。
稍微清醒了些她起身行礼:“燕燕失态了,多谢公子相助。”
“燕燕小姐才是首功,今夜好好休整一晚。过两日我再独上桃缘寺定能有所收获。”
崔燕燕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她虽想要一同前去可只怕张笙会觉得自己会拖累他,应答下来便回房早早的睡下了。张笙回到贺治府内,跟他交代大概并让他两日后在桃缘寺上下接应自己。
两日后傍晚,贺治出人意料早早便安排人马前往桃缘寺山下,如此严阵以待的阵势让张笙不由得感到这一趟只怕会掀起一阵波涛。
此时桃缘寺贺治安排的香客络绎不绝让毫无准备的寺中僧人比之前的法会更加忙碌,张笙从桃缘寺上山正路绕到西北方,这里山势崎岖没有条像样的山路,人迹罕见正好让他无需担忧暴露踪迹。
天色渐暗,终于爬过陡峭的山岭来到一片开阔地,据之前推测秘境应该在这一带。张笙站稳身形察看这里的情形,一片荒凉之中竟有火光晃动,待看的真切是有两个僧人在此巡逻。
此地无所掩蔽要是被发现一定会打草惊蛇,他往回退于山坳之后,而后拿起数颗石子抛出。散落的声响引起那两个僧人的注意,他们分开两边向张笙靠拢,待得他们靠近些张笙模仿着鸟鸣。
“又是这些聒噪的野鸟,师兄日日让我们不知道守着什么。”其中一个僧人边往回走一边发着牢骚。
并未得到回应只有东西落地的声响,他转过身来只见到同伴已被击昏在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惊恐的僧人只想喊叫可发不出一点声音:张笙正扼住他的喉咙。
“我并不想取你们性命,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眼前被吓到到发抖的僧人点头答应,张笙满意的缓缓放开右手。
“救!...”扼住喉咙的那只手刚刚撤走,这个僧人居然害怕到控制不住就要呼喊出来。还未完全出声张笙便挥起另一张手一掌将其击晕。
“还没怎么地就吓的六神无主,这些僧人怕不是寺里待的太久脑子不好使了。”他本就不抱希望巡逻的僧人能知道些什么,还是赶紧继续行前难免被人听到动静。
山坳往里走还是只有一座高峰挡住去路,可既然已经有僧人在此地巡逻肯定有路能行进。拿着火把仔细探索四周,终于在两处山峰之间找到一条小道。
进入小道之中全神贯注的听着前方的动静,张笙脚下的步伐却未慢下,若是迎面撞了个正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自己恐怕很难脱身。
没过太久,顺利走出小道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高低起伏不大的山坡,与之前开阔地相比即使在如此黑暗的夜色下也能感受到广阔。此处张笙从寺里的方向来过另一头,首次来此本想着转一圈却被见海师兄以同样桃缘寺历代相传山中有些地方不得踏足为由拒绝。
此时随着张笙不断的深入,发生的变化让他难以置信。本该被荒凉覆盖的山坡绿茵渐显,这里居然在这时节一片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