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议已定,慕云舒又嘱咐过暂时保密。用过晚饭,几人各自回房小憩。
只是没想到,说好的小憩,休息片刻之后谁也没能在夜间醒来。
等慕云舒再一睁眼,满屋已经明亮,显然天已亮许久,惊得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发现房间另一侧另一张大床上,慕容恒和羲和卧榻犹酣,再四周一瞧,这里并不是客栈的房间。
慕云舒慌忙找到剑匣,背上后将慕容恒及羲和摇醒。等两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也都吃了一惊。等到三人都清醒过来,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慕云舒暗一运气,才发觉体内提气不顺,诸脉不通,直觉已被人下毒。慕容恒和羲和显然也发觉了,只是这毒虽无甚疼痛之感,却能让他们连运功驱动的力气也使不出来。此刻不仅真气涣散,而且手脚略感酸软,只怕此时也就能对付对付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了。
慕云舒强运功驱毒,最后却以失败告终,强行凝住的一口真气片刻便消散,徒让体内气血翻涌。
正忙乱间,院内脚步声轻响,门外有甜甜的声音传来:“几位公子可睡醒了?”
慕云舒下床,打开门,原来门外是一溜儿雁翅排开的七八个丫鬟,见到慕云舒开门,都恭敬地行了万福礼,为首的丫鬟笑着说道:“时候已经不早,我家掌门派我们前来侍候几位,几位公子该洗漱用早饭了。”
慕云舒感觉脑袋里还没个思绪:“你家掌门是?”
那丫鬟嘻嘻笑着说:“慕镖头昨天白日里还来过呀,怎么就忘记了?”
“原来是唐门啊。”慕云舒心内感叹,问道:“那方姑娘和慕容姑娘呢?”。
小丫鬟笑道:“两位姑娘就在隔壁院子里,这时也应该醒了。我家掌门让门侍候完几位公子,就领几位同去用早饭。几位公子,我们可以进去吗?”
慕云舒点点头,侧过身来示意丫鬟们进了房,只听见房内慕容恒嚷起来:“你怎么让她们进来了?”
慕云舒耸耸肩:“只是洗漱而已,怎么了?”
慕容恒怒目:“你还想再被下毒?”
慕云舒走到铜盆边,不以为然:“至多也就是功力涣散了,若想要你我的命,我们还能看到今日的太阳?”
慕容恒想想也是,于是几人洗漱完毕,整理整理,随着丫鬟们到了前厅。
唐崆已经在厅内等着了,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几人分主次坐下,那边方青篛和慕容菀也到了。
除了唐崆和慕云舒,其余几人都沉着脸,安安静静用过饭,丫鬟们撤去席面,端上茶,便关上门,都退了下去。
方青篛先开口了:“青篛愚笨,有一事想请教唐掌门。”
唐崆呵呵一笑:“不知方姑娘想问何事?”
“不知唐掌门如此费心费力挽留我们,究竟为何?”
唐崆笑着说道:“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慕容恒冷着脸说:“是慕容弘?”
“确是令兄。”
慕容恒冷笑一声:“不知我们几人,要叨扰唐掌门几日?”
“或三五,或七八日,等到慕容公子抵达即可。”
慕容恒冷哼一声:“所以,要等慕容弘到了,才能给我们解药是么?”
唐掌门抱拳:“多有得罪。不过这‘夜半歌’并不算毒药,除了让诸位气脉不通,真气不凝外,并无毒性,服下解药后,对诸位身体无碍,只是要诸位暂且忍耐几日罢了。若是有得罪处,老夫先行赔罪,还望诸位海涵。”
慕容恒站了起来:“唐掌门只是替人办事而已。这几日,有劳唐掌门了。”说着站起身,告个罪,转身出厅。
方青篛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也跟了出去。
慕云舒只好站起身,抱个拳,转身跟着离开。
跟着丫鬟回到客房,几人都在。等丫鬟们都出去了,慕容恒才恨恨地说道:“唐门下毒手段还真厉害。”
方青篛捧了杯茶:“‘夜半歌’这种迷药我听说过,听说唐门视为珍宝,从不外卖,所以世人也不知究竟是何模样。”
慕云舒努力回忆:“可是我怎么也记不起那天唐前辈是如何下的迷药了。”
方青篛叹道:“若是让你看到了,还如何做唐门的掌门?”
慕容恒一口将杯中茶饮干:“他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那可是妄想了。”
慕容恒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是夜天色一暗,他就不见了人影。只是,夜半时分,依旧悻悻而归。
渴了半日的慕容恒连喝了两盏茶,恨恨说道:“这鬼地方,防备还真严,可恨我一身轻功使不出来。”
慕容菀说道:“恒哥哥,不如就等几日罢了,等弘哥哥来了再说说好话,他应该不会抓你回去的。”
慕容恒愤愤道:“他怎么可能不趁此机会逮我回去,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逮到。菀妹,你帮我拿笔纸来。”
慕云舒正在桌边,边递了过去。慕容恒唤羲和帮他磨了墨,便展开纸,画出小半个园子的布防图出来。方青篛凑过去,只见图上一房一墙皆有,各处几人驻防也清清楚楚,还标出了换岗频次和巡逻路线,不由得佩服道:“慕容公子眼力好,记性更好。”
慕容恒又画了片刻,搁下笔,说道:“可惜使不出轻功,要是能使出轻功,还能再多逛些。”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慕容恒就在重复夜间的工作。
第四天夜间,后半夜回来的慕容恒一进门就瘫倒在床上,满口嚷嚷累。慕云舒替他倒了盏茶,问道:“都完成了?”
“完成什么啊!”慕容恒哀嚎:“今天晚上大换防。”
“哦?”
“除了正房附近,其余地方都换防了,不过西北那边防卫最松弛,但是有一个高手,凭咱们现在的身手,要逃出去也困难重重。”
慕云舒叹了口气:“唐门这地方还是戒备森严,不如等慕容兄来了之后,我劝劝他……”话未说完,再看慕容恒,已然睡着了。
慕云舒摇摇头,替他改好薄被,自己也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