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在我眼中,不是流苏,它是活泼的小精灵,在风里快乐地起舞……
流苏,啊,流苏,我发狂地爱着它。
那一年,日胜在沙特阿拉伯工作,我们分隔两地。
圣诞节时,他寄了一条披巾给我。手织的,雪似的白,披巾下沿,垂着穗状流苏。流苏,一条一条,纤瘦的、轻巧的、媚丽的、精细的,像千丝万缕的思绪。
日胜出国之前,我们常常一起欢度圣诞。
我穿上露背的曳地长裙,肩带细如柳条,配上有流苏的披巾,欢欢喜喜地和枕边人共庆圣诞,一个又一个的圣诞。披巾上的流苏,懂得自我节制,绝不抢你风采。你站着不动时,它亦悄然静立,像一排疏密有致的屏风,给你增添神秘的美感;当你徐徐走动时,流苏亦翩然而动,给你妩媚,给你活力。
我爱有流苏的披巾,所以,一看到便买。米色的、褐色的、黑色的、金色的,都有,独独缺了白色的;而今,丈夫远远地把它寄了来,它就摊放在桌上,一条一条的流苏,由桌面流到桌沿,像一道一道白色的泪痕。
窗外,有报佳音的,但是,我纵有美丽的披巾,又与谁共庆圣诞?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呵!
对着披巾痴痴地看,不知怎的,居然想起了张爱玲笔下那位白流苏(《倾城之恋》一文的女主角)。看着、想着,慢慢地,双眸之下,长长地挂了两条晶莹的“流苏”,水质的,很亮、很亮。
圣诞节过后不久,我飞赴埃及,与阔别多时的丈夫晤面。
时值冬天,我裹了那条白色的披巾,走在开罗街头。
风狂吹,头发飞散,裙子飞扬,而我的心,和穗状的流苏一样,飞得高高的;此刻,流苏在我眼中,不是流苏,它是活泼的小精灵,在风里快乐地起舞……而我,与丈夫挽着手,走在风中。
小启示
披巾上的流苏,在注入了浓浓的情愫后,就变成了活泼的小精灵。情,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都有着“点石成金”的神奇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