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绮梦口口声声说的那个有权势的男人就是当今皇上,怪不得自己说出自己是王爷身份的时候,她还是说林丞相不会改变初衷——依然把她送给那个男人。也对,普天之下,能让林丞相都不惜送出自己的女儿相巴结的有权势的男人,也只有皇上了。而他司空湛虽然也是一介王爷,可与皇上比起来,也只有靠边站的份。
今天,他去看望太后的时候,在太后的寝宫遇上了新封为“梦妃”的林绮梦,她的那声“王爷”叫得他心如刀割,是啊,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不能再叫他“湛晞”了,只能是“王爷”,代表着两人永远不能再跨越的距离。
看起来她应该过得不错,皇上与太后都是极喜欢她的,可为何在她的眉眼之间却看到了忧伤的影子。她不快乐吗?不习惯皇宫的生活吗?她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会受到别的嫔妃的欺负吗?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就因为她眉眼间的那一抹忧伤。可他能问什么?他又能做什么?他只能忍着心痛称她一声“梦妃娘娘”,然后在自己还没有完全失控之前,逃离皇宫。
皇上,当皇上真好,可以有天下的女人,包括自己亲弟弟的心上人。而他呢?他又能情归何处?那个小乞丐?那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又瘦又小的男娃娃?凭什么他皇上可以拥有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他的命运却只能做兔子,并且还是找一个乞丐来做兔子伴。
不不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兔子。可花剑云的预示从来都没有错过。想想,这些天来,他每次遇上林绮梦的时候,都会有那个小乞丐出现,最后那次小乞丐的出现,还扰了自己与林绮梦的好事,难道这真是小乞丐与他有缘么?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就因为他与自己是第一个有身体接触的人么?如果那天不是小乞丐的出现,那么与他有身体接触的第一个女人就会是林绮梦了,是不是命运就可以重写?
“小乞丐,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幸福!”司空湛醉得不能自已,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冷不丁,面前出现了一张脸,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肿,看上去还有些面熟,看他那装扮……“哇!”司空湛似见到鬼了一般,一跃而起,躲在屏风后大叫:“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是兔子,你找别人吧。”
小乞丐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在说啥啊,说自己毁了他的“性福”?哦,是了,那个下雨天,他在小屋里与那个美人恩爱的时候,自己闯进去了,可后来,自己不是冒着雨出来把屋子让给他们俩了么,凭什么说自己毁了他的“性福”?还说他不是兔子,啥意思?兔子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长着耳朵很可爱的小动物么?这么可爱的动物,他这德性怎么可能配得上。
司空湛壮起胆子,问:“小兄弟,恕在下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兔子啊?”
“我是不是兔子?”小乞丐挠了挠头皮,她是羊年兔时出生的,小时候身体也不是特别好。百姓家的孩子,为了好养活,往往会娶一个贱一点的名字,什么“二狗子”啊“狗娃”啊之类的小名。林宗元夫妇为了能把她好好养大,也想给她取个小名,可嫌那些名字太难听,见她是兔时出生的,小时候皮肤又白,所以就叫她“小兔”。可这小名,自从她六岁之后,在她自己的强烈要求之下,家里人就再也没有这么叫过她了。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知道的呢?想到这里,小乞丐点了点头:“是啊,我是‘小兔’,你怎么知道的?”
“天啊!”司空湛仰天长啸,“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花剑云果然猜得没错,他司空湛遇上了一个喜男凤的兔子。人家都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小兔——年纪小的兔子。看那小乞丐的眼睛肿那么大,完完全全一副长了针眼的样子,这就是典型的上火啊,应该是那天他在小屋看到自己的裸体动了欲念了。我说呢,这刚开始捂着眼睛是情有可原,可后来看到我没穿衣服,他却依然捂着眼睛哇哇乱叫,男人看男人的身体,他紧张成那样子,原来他……他是兔子!
小乞丐见司空湛疯疯癫癫的样子,只当他是喝醉了酒在发酒疯。他没好气地说:“这位兄台,你今天怎么了?”
“不要,不要叫我‘兄台’,我和你不熟!”司空湛尽力在拉开自己与小乞丐之间的距离。
不熟?不熟就不熟。枉我那天还好心好意地给你们让地方,转脸就不认人了,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这种人,不值得成为朋友。“喂,你在这喝多了砸坏了这么多东西,是要赔的!”
“我赔,我赔!”司空湛赶紧掏出一把银子,数也没数,丢在了桌子上。
“那你还要不要点菜啊?”
“不点了不点了。”司空湛哪还顾得上点菜吃,“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说完就溜,临走之前,还不忘对小乞丐规劝一番:“小兄弟,女人是美好的。我们应该多多……嗯……和女人干那事。明白不?”
“啥?”小乞丐有点莫名其妙。
“走了!你自己慢慢体味吧。”司空湛的声音早已在远处。
应该多多和女人干那事?小乞丐十分不屑地冲他的背景吐了一口唾沫:“我呸!好色鬼!哪个女人遇上他都倒霉!”
第二天,宫里有人传话过来,说是皇上和太后想私下召见司空湛,司空湛虽十分不愿,却也只得前往。
太后是皇上司空暮和王爷司空湛的亲娘,对这两个儿子也是十分疼爱,尤其是小儿子司空湛,更是她的心头肉。眼见着皇上这些年来,已立了皇后,又封了两个妃,纳了几个贵人,小皇子和小公主也有了三四个,而司空湛这边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个做娘的不免有些着了急。
“湛儿,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太后的话有些语重心长。
“知道。”司空湛心里明白太后又要说什么了。
“你应该替自己娶门王妃进来了。”
二十年来没动过情,第一回遇上了一个自己想娶的女子,却已经被自己的亲大哥先下了手。司空湛是有苦说不得。“母后,这事不急。”
“怎么不急?唉,你兄长皇上在你这年纪都有了一后二妃了。”
司空湛的语气有些冷冰冰的:“皇上他一直很有女人缘。我怎么可能和他比?”
“皇弟,”太后身边的皇上开始发话了,“右将军林宗元这次又在边关打了个大胜仗,凯旋而归,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司空湛原本紧绷缘的脸开始有些放松啊:“这是好事啊!我国的军威天下闻名,四方夷国不敢来犯。有这样的将军,是我国的福气。”
“是啊。”皇上长吁了一口气,“林将军的确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帅才。那你说说看,联应该如何奖赏他这一次的战功呢?”
司空湛也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这加官进爵吧,他现在已经是官居一品,武职之中属他最高,这赏钱吧,府邸也赏了,封地也给了,至于钱嘛,他根本就不在乎了。要怎么奖赏他,还真是个难题。”
皇上点点头:“你说得错。这加官进爵赏钱封地,对林将军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了。左丞相林维生出了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
“林将军这辈子最在乎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妻子白语梅,一个就是他的女儿林若水。他的妻子早在六年前已经离他而去,所以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女儿上。只要我们对她的女儿好,那么林将军必定会高兴,这比奖赏他别的什么东西都要让他满意。”
“嗯,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我打算给他女儿找个好婆家,风风光光地替她办一场全国皆知的婚礼。女儿幸福了,你说这做父亲的会不会高兴呢?”
“那你的意思是……?”司空湛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在里面。
“天底下最体面的婆家,当然是我们皇室。能嫁入我们皇室,这也是一种荣耀和恩赐。”皇上的笑容里有一丝玩味,“我想给你和林将军的女儿赐婚,成就一段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