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王府,宫里面有人来传话,说是太后对王妃的身体十分关心,所以来问一下要不要多请几个太医来探探脉,传话的太监私下里还神兮兮地对司空湛说,太后娘娘是想确认一下王妃是不是有喜了。
人都不在王府呢,我上哪找人让你探脉去。司空湛的头一个变成两个大,小心回绝了太后的好意。可没过多久,宫里又有人传话来,这回是皇上的旨意,说是下个月太后娘娘的五十寿辰,请司空湛务必携王妃一起进宫给太后娘娘拜寿。
形势很混乱,司空湛觉得自己的处境就像呆在地狱。这边费尽心思地想见到新王妃,那边压根就连面都见不着。再这样下去,他就得背上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了。
花剑云是个不错的朋友,至少每回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这小子都会舍弃他的那帮红粉知己不陪,来陪他喝酒。
月色很好,酒也很好。七十年的女儿红,醇,香,甘甜而又温润,如女儿一般美好,如女儿一般醉人。这话的斗酒的那天小乞丐说的。美酒依旧,司空湛却没有了那日的豪情。
“这世上真是有太多的不平事!”某人感叹道。
“有何不公?”花剑云说话的声音不平不淡。
“就拿你来说吧,这些年来,你天天在脂粉堆里混,有过多少女人?可有人跳出来说你一句不是?我呢?我一直洁身自好,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中意的女人,结果却阴差阳错地成了我的嫂子,难得想放纵自己一回,关键时刻却被人撞见,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个撞见的人居然是自己没过门的妻。”
“嗯,只能说你运气有些背。”花剑云似乎在同情他,“不过,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寻常女子,你为此吃点苦头,也算值得。”
“现在让我头痛的是,现在又跑出一个白无凭,一副誓死要保护若水的样子。”
“这说明你的这个王妃的确很优秀,你应该自豪才对。”
司空湛一脸的苦笑:“我已经知道我的王妃很优秀了,可是人家现在压根就不愿做我的王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剑云拍了拍他的肩:“有句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司空兄,我跟你说:林若水不是寻常女子,你若不想做她的有心人,这别的有心人大有人在。”
“白无凭?”眼前就有一个。
“不止,不止。”
司空湛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去年林将军有请你去将军府开了一回灵境,他问的是什么?还花了两万两银子呢!”
花剑云笑了:“银子是林将军花的,我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你呢?反正我只跟你说:你若是真想把你那王妃领回家,就赶紧行动,否则,那王妃可就成了别人的王妃了。”
京郊,官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行驶的速度很缓慢,每个人都一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样子,似乎是赶了很远的路,还有几个人面色发青,嘴唇发白,病秧秧的。突然,有一个男子从马背上掉了下来。队伍立即停止了前进,有一个大夫样子的人赶紧过去给他查看病情。
大夫诊过脉之后,向为首的一个青年男子禀报,“少主。这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可大家的水土不服也越来越严重了,今天已经有三个人出现了昏迷的现象。”
青年男子的脸色阴得吓人:“没用的东西,区区一个水土不服都治不好。”
“少主息怒。”大夫的额头上开始冒汗,“这次水土不服非同寻常。我已经试过各种办法,药材也用了不少,可就是不见效。我……”
“要是有人因为水土不服死了,你也别活了!就永远留在中土吧。”青年男子吩咐身边的一个侍卫,“大家说就地休息,现在离京城也不远了,你去城里找个名医来,看他能不能治好大家的病。”
“不用那么麻烦!”一女子从某棵树上飘然而下,白裙飘飘,惊得大家都张大了嘴巴。
“哇,仙女下凡了!”有人小声在那里惊呼。
女子微微一笑:“现在是春末夏初之季,外地人来这边会水土不服很正常,你们的大夫治不好,并不是他医术不行,而是因为不了解这边的气候。这附近山上有一种红色的野果,拿来煎水喝,专治这种水土不服。”
青年男子朝女子行了一个大礼:“不知道是哪种红色的野果,有劳姑娘具体指明一下。”
女子点头应允,带着青年男子和几个随从去附近的山上采来了野果,又指点他们打来山泉水,煎好汤药,服下。果然,大家喝下去之后,觉得身轻气爽了很多。纷纷感激女子的帮助,还有几个直接叫女子为“仙子”。
青年男子说:“姑娘的恩情,我肖仲没齿难忘。”
“肖仲?”女子低声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你可是言国的王子肖仲?”
“是!”这位叫肖仲的男子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姑娘的芳名?肖某他日好重谢。”
女子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何必放在心上。我今日出来散心,没想到正好遇上你们,这算是天意吧。有缘他日再见!”说完,飘然离开。
这是怎样的女子?如仙子一般飘然而至,又如仙子一般飘然离开。人美得如仙子下凡,又有一副仙子的心肠。可为何她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忧伤,落寞,充满悲悯,又是那样地叛逆与倔强,一股与天争到底的无畏。
肖仲还在原地发呆,身边的随从问:“少主,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开始赶路。”
他回过神来:“出发。太后的五十寿诞就在三天之后举行,我们要早点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