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火暴夫君野蛮妻
865700000054

第54章

据张九介绍,金鑫窝这个赌场,分天,地,人,三个厅。人字厅赌注以一百两银子为底,每加注一次为一百两银子,地字厅赌注以一千两银子为底,每加注一次为一千两银子,至于天字厅,传说至金鑫窝开业以来,只有三位客人进去赌过,不过结果如何无人知晓。

张九先领着司空湛他们三人来到人字厅,只见这里装饰得富丽堂皇,牌九,骰子,套圈,猜黄豆,弹珠,应有尽有。各赌徒的脸上神态不一,有喜有忧。忽然,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将桌子一拍:“哪有这样的事,我猜双的时候,就是单,我猜单的时候,却是双。只是一把也就算了,把把如此,未免也太邪乎了吧?这里面一定有鬼,你们出老千!”只见那赌徒满脸胡子渣,双眼深陷,一身质地上好的锦袍上面全是茶渍酒渍菜渍,看样子,应该是连赌了几天几夜。做庄的男子冷冷地说:“马公子,常言道‘愿赌服输’,你之所以会输,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怎可以胡乱诬陷我们出老千?”

马公子一把抓住庄家的衣襟:“还我钱来,你还我钱来!你要是不还我钱,我让我爹封了你这金鑫窝!”还未等男子开口,旁边立即上去几个打手,将马公子拖了过来,扔下地上,将其打了个半死。男子眼见着地上人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半点表情都没有,末了,还丢上一句:“金鑫窝是什么地方?由得了你在这里撒野?就算是你爹过来了,也只有乖乖认输的份。”

马公子爬过去,一把抱住男子的腿:“我求求你,你把我输掉的钱还给我,哦,不用全部都还,只要把房契和地契还给我就行了。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吧!”

男子无比厌恶地踹了马公子一脚,头也不回地离开,几个打手也表情冷漠地将马公子拖了出去。其他赌徒见此情形,有幸灾乐祸的,有摇头叹惜的,可没过多久,全部都沉浸在自己的赌局中去了。大厅内又恢复了先前热闹的样子,似乎刚才的那一幕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张九殷勤地招呼着林若水他们三位:“小事,小事。几位常在外面玩的人,这种情形应该见得多了。”

司空湛问:“刚才那个被拖出去的,应该是两省巡按马大人的儿子吧?”

张九惊讶地说:“湛公子真是好眼力啊,居然认得他。”

“生意上见过面,不过和他不熟。这马公子在这里输了很多钱吗?”

“他在这里赌了五天五夜了,从地字厅赌到人字厅,先赢了一些,后来越输越多,结果,不但把带来的八万两银子全都输光了,还把家里的地契和房契也全都输掉了。”

听到的三个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花剑云小声地说:“湛兄,原来你们都这么败家啊,我今年才收你一万两银子,真是太少了。”

“什么?你今年收了他一万两银子?”林若水问。

司空湛说:“是啊,黑心的商人!”

林若水咬牙切齿地说:“加上去年收我爹的那两万,总共是收了我们家三万了。是不是云公子?”

花剑云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咳咳咳,讨生活嘛,我容易么?”

原来是几个生意人。张九听了这三个人的话,心里暗自揣测。像这样没有官家背景的人最好,麻烦少。“几位公子,你们想玩些什么呢?”

“宣儿姑娘在哪?”

“原来水公子是冲着宣儿姑娘来的,她在地字厅。”地字厅?那说明这宣儿姑娘还真是赌中高手了。

林若水拿出一万两银票:“帮我换成筹码,我们先在这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张九屁颠屁颠地去了。

花剑云无比崇拜说:“你要请我们赌钱吗?谢啦!林大……咳,水公子。”

“不必谢我,这钱是你的。”林若水笑得很贼。

花剑云一摸自己身上,他那原本鼓鼓的钱袋全都空了。“怎么可能?”好歹他也算得上是高手,身上的东西被人摸走了居然连半点感觉都没有。

林若水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之前当小乞丐的时候,曾有人教过我怎么偷东西。你应该觉得很荣幸,因为你是我的头一个下手的人。”

这时,张九换了筹码回来,林若水又顺手打赏了一个小的给他,看得花剑云心疼不已,欲哭无泪。“没天理啊,这里我最穷好吧?”

林若水嘻嘻一笑:“如果你想保住你的银子,那么就想办法别输。”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都没有赌过。”

三个人转了一大圈,最后在那个猜黄豆的赌桌上停了下来,这种赌法很简单,就是庄家抓一把黄豆在一个大碗里,拿一个罩子罩着,然后别人猜是单数还是双数,猜对者赢,赔法是:一赔一。

庄家随手从旁边的一个小罐掏出一把黄豆,然后往碗里放,细细的黄豆从他的手缝中往下掉,落入碗中叮咚作响,最后,他罩住大碗:“公子请下注,单数还是双数?”

花剑云眯着眼睛支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他摇摇头,将一个一百两银子的筹码放在“双”上面。庄家面无表情,揭开罩子,然后拿出一根长长细细的木杆开始把拨拉起黄豆来:“一双,两双,三双……八十六双,八十七双,八十八双。总共一百七十六颗,双数。”立马,旁边一个小僮拿出一个一百两银子的筹码赔给了花剑云。

花剑云一连压了三把,全都赢了,旗开得胜,他原本绷得紧紧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原来这东西没那么难的。”司空湛和林若水站在他旁边不说话,依然看着他赌。第四把,花剑云压了个五百两银子,结果输了,他摇头叹气:“唉,运气不好。再来!”

林若水在旁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花剑云赌运似乎真的就没那么好了,输得多赢得少,一个时辰之后,一万两银子的筹码输得只剩下千把两银子的样子。林若水在一旁怂恿:“啊呀,反正就只有这么点钱了,不如这一把全押了,输完之后我们再去换筹码。”

“这钱不是你的,你当钱不心疼了。”

“大不了,这一把算我的,输赢都归我。”

花剑云依言把筹码全押在“双”字上,没想到这把居然押中,庄家的脸上出现了疑惑之色,不过他没说什么,依旧开局。花剑云的赌运似乎又旺了起来,一连三把都全押全中,赌本又赢回了八千两左右的样子,庄家的脸色有些变了,额头上开始冒汗。

不过接下来的赌局,花剑云有输有赢,总的下来,他们赢了大概三千两银子左右。庄家一拱手,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没想到几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感谢几位公子今日的手下留情,在下记在心里了。”

司空湛回道:“承让,我们去别的桌转转。”说着拉着花剑云离开了这里。

花剑云还有些心有不甘:“别啊,我赌运正旺呢!”

司空湛压低了声音:“你以为后来真是你赌运旺么?还不是因为若水在帮你。”

“啊?怎么可能,我没见到她出手啊!她怎么帮的?”

司空湛笑而不语。

林若水只得告诉他:“他的手中暗藏着一颗黄豆,如果你猜对了,就会把手中的那颗黄豆在揭开罩子的一瞬间放到碗里去,这样,单双之数就会改变了。我做的,只不过是把他放进去的那颗豆子又重新偷出来而已。”说着,她伸出右手——果然有几颗黄豆在她手心之中。

“哇,你好厉害啊。怪不得那人说我们是高手。但是你后来为什么不一直帮我呢,好让我多赢些银子回去养老啊。”

司空湛敲了他一下:“不知足的家伙,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呢,风头太盛,容易惹杀身之祸。”

这时,张九过来了:“几位爷还要不要玩些别的?”他的态度很谦恭,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向他说了些什么。

司空湛说:“不如你介绍一下,什么东西比较好玩吧?”

张九回答:“那玩一个比较有童趣一点的游戏吧。”说完,他将几位带到了弹珠这边。弹珠这游戏,有点类似于小孩子玩的打弹子,谁将弹珠打进洞的颗数越多,谁就获胜。而这里的弹珠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子,而是一颗一颗货真价实的黑白珍珠,蚕豆大小,圆润而富有光泽,拿在手中不是那种普通珍珠的凉意,而是从中透着一股子的热气,应该价值不菲。

庄闲两家各自有五颗弹珠,庄家的为黑色,闲家的为白色,而场地上只有九个洞。庄家先行开局,只见他“嗖嗖嗖”,似乎瞄都没有瞄准,五颗黑珍珠如长了眼睛一般,向洞口射了过去,入洞后,就如被吸盘吸住了一般,动都不动一下。

“好!”围观者都喝起彩来。

“三位公子,谁来?”张九问。

花剑云叹气:“这九个洞已经被占了五个,剩下的四个洞就算是我们全进,也还是输啊。”

司空湛接过那五颗白珍珠:“反正已经输了,不如练练手法吧。”说着,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瞄准洞口,半天才打出一个弹珠,还好,头四颗白珍珠危危险险地全都进了洞。最后,他拿着无处可入的一颗白珍珠,随手那么一扔:“没用的东西,你爱去哪去哪吧。”哪晓得那颗白珍珠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庄家一颗黑珍珠的洞内,却把原先的那颗黑珍珠给挤了出来。结果,入洞的珍珠数变成“白五黑四”。

“哇,精彩!”围观的人都兴奋起来,似乎比他们自己赢了还要高兴。

庄家行了个大礼:“原来几位公子是赌中高手,小的输得心服口服。”说着,推过一堆筹码,大概有四五千两银子的样子。“还请几位去别处看看,小的技不如人。”

司空湛十分谦虚地说:“运气,运气而已!”说着又拉着花剑云和林若水离开了这一桌。张九跟屁虫似的跟在他们身后:“湛公子好厉害啊!”

“唉,说来惭愧。这打弹珠,是我小时候与哥哥经常玩的东西,有一次玩得太疯不肯吃晚饭,结果被娘抓住,罚我们在祖先灵位前跪了一整夜,并且从此以后不得再玩这东西。算起来,这已经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没有玩过这游戏,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赢。运气,只能说是运气!要是换成别的东西,比如玩骰子啊什么的,估计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谢谢你给我的好推荐!”说着,又将一个两百两银子的筹码塞入张九的手中,乐得他的眼睛都没了缝。

花剑云偷偷地说:“要不我们把筹码换成银子,赶紧回吧?”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僮来到他们面前:“三位公子,我们宣儿姑娘有请!”

相比起人字厅,地字厅内的装饰真是简单很多,除了那一池锦鲤,就只有一张赌桌。宣儿姑娘随意地坐在一个蒲团之上,一抬手,一投足,风情万种。她见到司空湛他们,立即上前打招呼:“刚听外面的人说:来了三位赌术高,赌品又好的几位客人,听得宣儿心里痒痒的,所以冒昧请几位来我这里坐坐,没想到,居然还是三位俊俏郎君!”

花剑云估计是太久没有去青楼混了,看到宣儿那副娇媚的样子,又勾发了他的风流种子。“宣儿姑娘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妖而不艳,媚而不俗,真乃极品也!”

美人听后,呵呵直笑,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勾着花剑云的下巴:“云公子不但人俊嘴也甜,听得我宣儿心里跳得可厉害了。不信你摸摸看。”说着,就拉着对方的手搁在了自己高耸的胸脯上,还作力压了两压,两块肉团忽闪忽闪的。

还好,花剑云是个在风月场里打混惯了的人,这样的招术对他而言早已见怪不怪。“不晓得宣儿姑娘叫我们进来,是何用意?喝茶聊天?饮酒做诗?”

宣儿姑娘娇笑道:“云公子真幽默,这金鑫窝是赌场,又不是诗社,宣儿也不过是一个粗人,哪懂得那些雅事,不知道公子是否给面子,与宣儿赌上一场呢?”

林若水朗声说:“我们几个都是一些无名之辈,既没有朝中做官的亲戚,又没有江湖名门的知己,听说这地字厅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得了的,今日我们带的银两又不多,不晓得能否入得了宣儿姑娘的眼呢?”

宣儿姑娘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水公子长相不俗啊,不过看上去年纪小小的,还是个童男子吧?”

林若水大窘,脸色通红:“我是不是童男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宣儿大笑:“我这地字厅内,可是什么都可以赌的。不如这样,我输了,我赔给你们银子,你们要是输了——呵呵,就舍身陪我好了。水公子,你放心,我对你会很温柔的哦,保证你销魂!”说完,还拈着一方丝帕,做了一个擦口水的样子,看得这边的三个人目瞪口呆。

从没有见过,一个女子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表达出自己的欲望,此刻的地字厅哪像赌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青楼,而她宣儿姑娘就是个专门摧残男子的女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