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窝的主人?瞧那宣儿姑娘在说起他时,那一脸景仰的眼神,难不成还是什么人才不成。就算他赌术再怎么出神入化,都只是一个赌棍而已,姑奶奶没兴趣。林若水清了清喉咙:“宣儿姑娘,难道你金鑫窝只准别人输,不准别人赢不成?我已经从人地厅赌到你地字厅了。现在你又在说天字厅。不就几万两银子么?没想到金鑫窝这么输不起。”
宣儿姑娘微微一笑:“水公子误会了,别说区区六万两银子,就算是六十万两,金鑫窝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何况天字厅内的赌局,赌的也不是银子。”
不是银子,那是什么?林若水有些好奇:“不会是赌命吧?那我更不去了。我就这么一条小命,若是在江湖上行走,替人行侠仗义,丢了,人家还会敬仰你。这若是在赌桌之上赌没了,多不值。”
宣儿姑娘正色道:“能入天字厅内赌一场的人,都非等闲之辈,就算是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并且天字厅内的赌局,是君子之赌,不谋人钱财,不害人性命,从金鑫窝开张以来,至今只有三个人进过天字厅。”
“哪三个人?”
“前面两个我没有这个荣幸见到,最近的一个,就是言国王子肖仲。”
肖仲?这小子果然来过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要她来这里呢?说是找黑衣人的线索,可她至今都没有找到头绪。“你说起来,好像能进天字厅,就像是莫大的一个荣誉似的。”
“的确如此。”宣儿姑娘热情洋溢地说,“水公子是否愿意进去一试?”
林若水一口回绝:“不愿意!”
宣儿姑娘大感意外:“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没兴趣。”切,要我赌我就赌,岂不是很没面子。再说了,我这赌术还是临时抱佛脚补上来的,进天字厅,只有输的份,就算是不赌钱,我又何苦去讨这个没趣。
不料,宣儿姑娘“扑嗵”一下子跪在地上,那十二个侍女也全都跪了下来,瑟瑟发抖:“水公子,你救救我们吧。你若不进天字厅,我们都会没命的。只要你答应和我家主人赌一场,宣儿愿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看样子,这金鑫窝的主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林若水无奈地说:“好吧。不过我今天也累了,明天再见你家主人吧。”
宣儿姑娘感激涕淋地连忙点头:“是的,水公子要好生休息才是。”接着,她卑微地躬着身子,低声请示:“请问水公子,今晚可要人伺候?如果公子嫌宣儿身子太脏,宣儿自会找两个冰清玉洁的处子来服侍公子。金鑫窝内的女子,只要您看得上的,我都可以送她们到你房里去。”
没想到她林若水扮成男人,居然会如此地艳福无边。她笑嘻嘻地说:“本公子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可有?”
啊?没想到这个小公子居然好男凤。宣儿姑娘大感意外。怪不得我那催情赌术对他不起作用,原来他对女人不感兴趣。早知道我应该找一帮男人在这里大跳艳舞,估计就能赢他了。“公子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林若水摆摆手:“罢了,玩笑之言,不必放在心上。”忽然她想到一件事。“宣儿姑娘,你可有与肖王子赌过?”
“是的。”
“那你应该也侍候过他了?”林若水问得还真是直接。
“是。”宣儿姑娘也不隐瞒,“一连三夜。”
这肖仲还真是色心无边,什么女人都要沾一下。“那你可知道他这人有什么弱点?”
宣儿姑娘忽地笑了起来:“说来也好笑,他一个大男人——怕猫。”
林若水也哈哈大笑起来,此刻的她也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却在后来帮了她大忙。
晚间,林若水,花剑云,司空湛三人一起讨论第二天的事情。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似乎是一个圈套,正等着我们往里面钻。明天的赌局你还是别去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走——冲出去,没有马匹,我们步行回京城都行。”司空湛无比担忧地说。
林若水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这有点像圈套,但是也我敢肯定,如果我们今天晚上走了,那些女人真的会全部被杀死。我实在忍不下这个心。”
花剑云插嘴道:“是啊,要是连累那么多女人为我们而死,似乎太不人道了。并且那些女人还个个都那么美艳。水公子,那个宣儿姑娘问你要不要女人陪的时候,你自己不要,可以留给我嘛。”
正在这时,宣儿姑娘在外面敲门:“水公子!”
哈哈,还是来了。花剑云赶紧去开门,没想到宣儿姑娘领了三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三个男人都长得唇红齿白,五官分明,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一副讨巧的样子。宣儿姑娘说:“水公子,你要的男人我已经给你找来了,不知道是否合你的意?”
嘎?我只是顺口说说的,没想到这宣儿姑娘还真是说到做到。这下如何是好?林若水摸着自己的下巴,半天不出声。
一边的司空湛语气冰冷地问:“他们来干什么的?”
“水公子说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所以我找几个男人来服侍他。”
司空湛转过脸去看林若水,林若水讪笑着点点头:“我是有说过这样的话——开开玩笑而已。”
司空湛恨不得逮着他的小妻子狠狠地打她屁股。“宣儿姑娘,你领着他们回去吧。水公子在赌之前是不能沾色的。”
宣儿姑娘也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尤其是这位湛公子,说起话来醋味十足。哦,我明白了,这湛公子一定是水公子的相好。我说呢,这湛公子那天怎么也会赢得了我,原来如此。唉,多好看的三位公子啊,就只有那位云公子正常一点,其他两个都是兔子。
宣儿姑娘带着那三位男宠离开了。司空湛咬着牙说:“花兄,你回房吧。”花剑云十分配合地往外走。
林若水也站了起来:“啊呀,花兄,你的房间我还没有去参观过呢,不如现在去瞄瞄。”
司空湛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拦下他的小妻子:“你要留下来和我好好聊聊。花兄,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说完,一把扛起林若水,就往里间走去,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你要干什么?”
“做错事了,就该受到惩罚。这句话是你说过的。”
“我又没有做错事。”林若水很委屈。
“你私下里要人帮你找男宠。”想起来就生气,他好好的一个夫君放在这里不用,居然要去找男宠,他真的有那么差么?好歹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啊。
“我那是说着玩的。”哇,这男人生起气来怎么这么吓人。
“说着玩也不可以。”司空湛将他的小妻子放下来,趴在他的膝盖上。
“你要干什么?我不要圆房。你要是敢强来,我杀了你!”林若水的声音有些发抖,听得出来她很害怕。
“你太不听话了。看我怎么打你的屁股。”
“呜呜呜,你不可以打我,我爹从来都没有舍得打过我。都说了,我那只是玩笑而已,你怎么可以打我。”还没有开始打,林若水就开始哭了起来。
司空湛的手高高抡起,停在空中,半天都没有落下来。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收起手势,拉起他的小妻子,将她拥入怀中:“你爹爹舍不得打,我又何尝舍得。记住了,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开——我会很在意的。”林若水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他好不心疼,也勾起了他的一片柔情:“若水,我们玩亲亲,好不好?”
“不要!”
“为什么?”
“地方不好。要玩回墨竹轩玩。”
真没听说玩亲亲还要挑地方的。司空湛闭上眼睛生生咽下一口唾沫:“那明天赌完了,我们就赶紧回家。”
天字厅内,林若水见到了传说中的金鑫窝的主人,原以为他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哪晓得却是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青年男子,长得很妖,林若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妖的男子,嘴唇如血液一般红艳,一对丹凤眼如勾子一般,似是想把人的心勾出来,一头如墨似的长发瀑布般地垂下来,恣意摇摆,谁能想像得到,这么妖艳的男子,居然是金鑫窝的主人。
林若水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赞叹之情:“如果你是女人,肯定会迷死一大帮男人。”
男子嘴角微微往上扬,笑意似有若无:“就算我是男子,也照样可以迷死一大帮男人。”
“为什么非要和我赌?如果是要比赌术,我完全可以认输的。”林若水问。
“因为我想见你。”
“为什么想见我。你知道我是谁?”此人处心积虑地想见到她,说明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林若水,林将军与白语梅的女儿,‘云中客’掌柜白无凭的师妹,芳龄十六,几个月前奉旨嫁入王府,成为了司空湛的王妃。”男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扮成男子都可以如此俊俏,怪不得司空湛会如此宠你。”
“你又是谁?”林若水实在是受不了对方那种妒嫉的眼神。
“我叫林子谦。”
林子谦?他是林丞相的第二个儿子。传说这人很会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可没想到他做的却是这种偏门生意。“哼。”林若水有些不屑地说,“你和你爹爹又想玩什么花样呢?”
不料,林子谦却比她更加鄙视他父亲:“我爹爹是我爹爹,我是我,不要把我们相提并论。”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帮着你爹为非作歹?那天晚上,在君子阁,想要劫走我的人就是你吧?”当天晚上,皇上的计划只有梦妃知道,所以第一批黑衣人应该是丞相府的人派来的。如果肖仲所说的线索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林子谦了。
林子谦沉默良久,问:“你有什么证据?”
林若水说:“你把上衣脱给我看看。当时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被我的落梅掌打中,胸口处应该有一个梅花烙印。”
“你说得没错,那天晚上是我。”林子谦露出了胸口的那个梅花印。
“你们父子的目的呢?到底想拿我怎样?”
“哈哈哈哈,”林子谦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想要劫走你,是为了你么?大错特错了!”
“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爹爹要我劫走你,他想要干嘛,这我不管。”男子拈着兰花指露出一个极妩媚的笑容:“而我,是为了司空湛。我不允许他身边有任何女人。”
什么意思?看这林子谦的神情,像极了一个思春的女人,难道他是兔子?
“我喜欢司空湛。”林子谦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意。
“可是他不喜欢男人啊。”
林子谦无比邪魅地说:“没有关系,我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别的女人得到他。等他没有女人可以爱的时候,就会来爱我了。”
唉,半路上杀出一个情敌,还是个男的,并且还是那个林绮梦的哥哥,我是不是和他们丞相府的人有些犯冲啊。
林若水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你自己慢慢单相思去吧,我要走了。”
“你不能走。你要和我赌一场。”
“没兴趣。”
“你会有兴趣的。如果你不和我赌,我就把那些女人全杀了——让你的良心一辈子都得不到安宁。呵呵,女人,向来都是被我所痛恨的,我绝对下得了这个手。”这林子谦绝对是一个变态,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以一帮女人的性命相威胁。
“如果我赢了呢?”
“那我就放了那帮女人,解散金鑫窝。”
“如果我输了呢?”
“那就请你离开司空湛,走得远远的,让他永远都找不到你。”
司空湛,原来,我们的婚姻,不只是当初我们自己不喜欢,就连很多外人都不喜欢,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拆散我俩。我不是一直想离开的吗?为什么在听到林子谦以此为赌注的时候,心中会泛起不安?为什么在想到如果赌输了要离开你的时候,心里会有丝不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