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林若水显得心事重重的。司空湛问其原因,她感叹道:“权势对男人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司空湛回答:“此事因人而异吧。比如我,当不当皇上,是不是王爷,就并不是那么在乎。”
“可是你不照样被卷进来了,还差点因此成为阶下囚。”
“若水,你在担心什么?”他的小妻子今天的情绪非常不对。
“自古以来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官场上、权势之战中,女人更是牺牲品。你看那千面娘子,年轻时也是一个有名的美人,想必与那个林丞相也是有过一段恩爱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死心蹋地地跟了他十多年,可到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甚至还被那个噜莎莎笑她‘人老珠黄’。”
“千面娘子自己也说过,她自己看错了人。”
林若水似乎有些同情这个女人:“女人,最怕的就是一直深爱着的男人突然告诉她其实他深爱的人不是她。我想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段佳珏想死了,她这么多年来的精神支柱一下子垮掉,她现也撑不下去了。”忽然她话题一转:“笨笨,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说最爱的女人不是我?”
司空湛吓了一跳:“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和林丞相不是同一种人。你是我的妻,今生今世要相守的人。”
林若水张开双臂,把男人搂得紧紧的,生怕会失去一般:“笨笨,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没有那一天。”司空湛想起那个预言,心里有些没底,“老婆,记住了,记住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记得,这辈子我最爱的人是你——不,是唯一爱的女人!”
林若水咬了他一口:“如果你让我伤到心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收拾不了你,我会找我儿子来收拾你。”
“老婆,女儿比较好。”
“我喜欢儿子,平时没事要是有人欺负他老娘,可以替我出头。”
“老婆,说好了是三个男孩三个女孩的。”
“那第一个也要是儿子。”
林丞相与狼国小郡主噜莎莎搅在了一起,说明他应该是得到了狼国那边的支持。司空王朝内有奸臣,外有强敌,处境十分危险。更让人恼火的是,明明知道这人是一个奸臣,却不能轻易动他。
林若水说:“我们与狼国那边的战争,有我爹爹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对付林丞相,救出太后,找出他谋反的证据,好治他的罪。另外,如果能瓦解他与狼国之间的关系,就更好了。”
皇上说:“就让那个千面娘子继续扮假太后下去吧,并由她出面稳住林丞相,以为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太后是假的,再为我们争取一些解救的时间。”
司空湛点点头:“据千面娘子所交代出来的,母后有可能被林丞相关在一个十分隐蔽山洞之中,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查探一下情况。”
“对付林丞相,我们还可以找另一个人来帮忙。”林若水提出建议。
“谁?”
“你们的老情敌——言国王子肖仲。”
皇上激动起来:“不可能,我没有跟他算夺妻之恨就已经很大度了,如今还要我跟他合作,更是绝对不可能。”
林若水笑嘻嘻地说:“他给你戴了顶绿帽子是没有错,但是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你与言国之间这么多年来的友好联盟吧。狼国是你和言国共同的敌人,如果狼国的势力入侵到司空王朝来,言国那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因为这直接威胁到他们的利益。”
“哼!肖仲他能帮什么忙?”皇上依然有些耿耿于怀。
“他是言国王子,林丞相曾想拉拢他,说不定他手上就有林丞相之前想勾结他的证据。”
司空湛不是很看好的样子:“肖仲这个人做起事来完全不顾后果的人,他不一定肯出面指证林丞相。”
林若水说:“找大师姨白语茶啊。她把肖仲关起来闭门思过,估计应该有些成果了吧。司空王朝的事,就算是肖仲不想帮忙,但是大师姨是一定会帮的,并且林丞相抓了太后——她的二师妹,她更加不可能不管的。至于肖仲嘛,儿子岂敢不听娘的话?”
皇上终于妥协:“好吧,我这就修书给言国皇后——我们的大师姨。”
这个山洞在京城郊外的一座不起眼的山上,也许正因为它地理位置离京城近又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林丞相才会选择这个地方。往洞里走一两百步,忽然出现一道门,由纯铜打造,万分厚实,门口还有六个守卫看护,戒备如此严,想要进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且大家也不知道太后是否真的被关在这里面的,而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守卫。
这次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有司空湛,林若水,花剑云,白无凭,以及千面娘子。
千面娘子段佳珏低声说:“这个山洞我几年前曾来过一次,是他平时用来藏财宝以及兵器的地方。这道门是有玄机的,门上的那把锁叫‘玲珑锁’,有七道关,只有林维生懂得怎么去开启它。打不开玲珑锁,我们根本就进去不了。”
司空湛救母心切:“把那几个守卫摞倒,然后用火药把洞口炸开,直接冲进去。”
段佳珏摇摇头:“这玲珑锁连系着里面的一些机关,如果没有按正规的方法开启它,就会牵动里面的机关,后果会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无功而返?”司空湛有些沉不住气了,“不如我们干脆回去,把林丞相抓过来,逼他打开这张门。”
林若水不同意他这种冲动的做法:“这个山洞对林丞相很重要,如果你把他抓来,他万一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太后,还会反而害了她。”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我们到底还怎么办?”
白无凭突然问:“师父的机关之术,你学到了几成?”
林若水脸色一变:“不行,我没有把握,我怕自己做不好。”
白无凭接着说:“昨晚林丞相与段佳珏已经翻脸,他迟早会想到她曾经来过这里,会想办法尽快把洞内的东西都转运走,所以今晚是我们最好的机会,错过了今晚,也许以后我们连地方都找不到了。”
“不行,我不能冒这个险!”林若水坚决反对,“弄不好我会害死太后的。”
正犹豫的时候,忽然传来脚步声,林丞相真的来的,不过他只是一个人,他问那六个守卫:“这两天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守卫回答:“没有!跟往常一样!”
林丞相点点头:“很好!这两天小心一点,明天晚上,我就会找人来把东西运走!”
“是!”
林丞相并没有进到山洞里面去,他只是在门上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离开了。
白无凭说:“我讲得没错吧。今天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林若水再做最后的坚持:“我们可以明天晚上劫人。”
白无凭摇摇头:“你也说过,他可能会鱼死网破的。”说着,他朝花剑云使了个眼色,两人手中的暗器同时打了出去,四名守卫应声而倒,两人又以极快的速度制服了剩下的两名守卫,最后他面无表情地说:“事已至此,由不得你不做了。”
玲珑锁,锁有七窍,代表着七道关卡。林若水将耳朵贴在铜门上,仔细地听着声音,手中的动作更是不敢马虎半点。汗水如泉水一般,一滴一滴从她的额头处涌出来。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咔”一道关卡打开了。
“咔”又一道关卡打开了。
最后一道关卡的时候,把林若水给难住了,她鼓捣了半天都没有摸出门路来,天已经渐渐亮了。忽然她停了下来:“你们出去一下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为什么?”大家都疑惑不解。
“你们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觉得紧张!出去,都给我出去!”林若水失去了耐心,变得任性起来。
大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按照她的话去做,一个个离开了洞口,司空湛却坚决不愿意离开。
“走啊!为什么你不走?你留在这里碍手碍脚干嘛?”
司空湛一字一句地说:“要死我们一起死。你别想丢下我不管。你再也骗不了我,是不是这锁出了问题?”
林若水眼睛笑中带泪:“笨笨,你越来越聪明了。”
“那是因为我越来越了解你了!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形。”
“这锁最后一道关卡上连接两颗小铜珠,这两颗铜珠一颗连着里面的机关,一颗连着这门的开关,如果我按错,整个山洞都会被毁掉的。”
“所以你想把我们支开,一个人去面对?”
“笨笨,我怕救不了你娘,你会恨我一辈子!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好!”如果失败,没有必要再多赔上一个人的命。
“你要是丢下我一个人,我会来生来世都恨你!”司空湛握住小妻子的手,“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要一起面对的!”
林若水自认识司空湛以来,最最深情地亲吻了他:“我们说好了,下辈子你还是我的人!”说完,闭上眼睛按下了一颗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