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马上,她立刻就去买!
画廊旁边不到百米的距离就有一家药店,她来回不过五分钟。
那人连五分钟都挤不出来吗?难道比她这个代会长还忙吗?
小泉青叶愤愤地躲在后院唯一的一棵樱花树后,在山木师傅开车离去以后,才露出身形。
“站住!”她喝止住前方转身欲走的身影。
手冢国光转身,对她今日难得生动的表情感到有趣,“代会长,有何吩咐?”
小泉青叶突然觉得平日里已经听习惯了的称呼今天是格外的刺耳,不由得紧了一下拳头,极力克制,她才没有把手里的药膏扔到他的脸上。
“给你,快涂上。”
手冢国光愣愣地瞅着她举到面前的手掌,掌心是一盒治疗唇伤的药膏。她居然真的买来了?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吗?他知道画廊的同事今日对他的唇伤有些过分的关注,甚至偷偷议论。可议的论的全是他,她有什么可紧张的?这要让母亲看见,摆明了是她做贼心虚。
小泉青叶见他久久不接,不禁催促道,“快啊——”他总不会喜欢别人的指指点点吧?
手冢国光挑起眉梢看向她,“可我刚干完活,手臂上全是灰……”
小泉青叶皱着眉望过去,这倒是事实!
手冢国光侧身摆出要走的姿势,“我先去洗洗干净再涂吧……”
“不行!”小泉青叶上前一步就抓到了他的衣袖,洗漱间在展厅中间的位置,他是想穿越大半个展厅去清洗吗?他还嫌不够惹眼吗?
“那你说怎么办?”手冢国光把问题丢给她,他的手上现在可全是细菌,如果自己涂药一定会感染,到时只怕会更惹人注目。
小泉青叶当然明白他的顾虑,偏偏他的理由确实恰当充分。早知如此,她刚才就应该顺便从药店买包消毒纸巾给他用的……
手冢国光将她一脸无解的神色看在眼里,眸光一闪,云淡风轻地提议,“要不,你帮我涂?”
她帮他涂?小泉青叶眼睛一亮,对呀,她的手可是干净的,可以上药?
她立刻收回手,打开药盒,却在里面没有看到配套的医用棉签。是她走的太急甩掉了,还是这种药膏根本就不带棉签?
小泉青叶犹豫不决,她现在再返回去买也不是不行,可谁能料到五分钟的时间又能发生什么意外?她现在绝对不能再让多一个人看到他的唇伤。可要她用手给他涂药……他偏偏是伤在了唇角,又不是手呀脚呀什么的……这万一让人撞见了,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手冢国光注意到她迟疑的动作,一扯唇角,“算了,我还是清洗干净后自己涂吧。”
说完,转身就走。
“不行!”她再次厉喝出声!她只在他一个人面前丢人总好于在众人面前丢人的好。
做出决定,小泉青叶抓着他的衣衫直奔刚才隐身的樱花树。这里是后门,本就鲜有人来,再加上有樱花树的遮挡,应该不会有人撞见。
不就是涂个药吗?她又不是真的十八少女,也泛不着办嫩伪尴尬!
她粗鲁地将他按在樱花树上,再发了狠似的在无名指上挤了一大陀的药膏。既然要涂,那就一次涂个够,想来这效果也会更快一些……嗯,最好明天就看不出来了。
手冢国光被她用力一按,后背撞上坚硬的樱花树干,顿时生痛。
可当她涂着药膏的指头抚上他的唇瓣时,他立刻又觉得不痛了。
他半张开嘴,方便她手指涂抹。药膏是薄荷气味,淡淡的清香从她的指头传到他的唇瓣,再钻入他的鼻腔。他无意识地柔了目光。
如果此时,小泉青叶抬头看他,一定能发现他此刻的目光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有微风吹过,掠起她耳后的短发,露出莹润小巧的耳垂。白皙的肤色此刻忽然染上粉红,鲜嫩欲滴的像是生日宴上母亲准备的水蜜桃。刚刚瞪圆的杏眼也因专注上药而低垂半分,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便漾起暖意片片。
手冢国光的眼睛眨也不眨,紧盯着眼前的美景,一点也舍不得错开目光。
喉咙突然莫名地一紧,他的双唇无意识地闭合抿起,连带着把她的手指也卷进了口腔!
这——
他——
两人的目光瞬间胶着在一起,齐齐僵住!
她的手指仍然停留在他的唇齿间,能清晰地感受到口腔的温热。
秋风又起,有树叶纷飞而下,落到她的头上,他的肩上,为同样白衣的两人装点出唯一的彩色。
小泉青叶惊觉缩回手指,把药膏塞到他的怀里,扭头就跑。
手指上还残留着****之感,她紧紧地将它收到另一只手里,飞快地消失在门后。
樱花树下,如玉的少年,将药膏以拇指和食指拈起,举到眼前,迎着暖暖的阳光,扬脸魅笑。
不远处的院门后面,乔装打扮的墨镜妇人,为他们拍照留念。
十月十日,画展圆满闭幕。
十月十一日,小泉青叶利用一整日的时间处理完毕了售后事宜。
下午五点,全体聚餐。
板前烤肉店。
将近二十人的画廊员工,按照书法室、绘画室和木工室分了三张桌子坐下。
小泉青叶选择了书法室的桌位后,站起来举起第一杯清酒,面向所有员工,“大家辛苦了。”一杯饮尽,然后是九十度的鞠躬,“非常感谢大家。”
大家响应,喝下面前的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