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冷哼数声,轻轻将长袖挽起至手肘处,歪头看向“太郎哥”的目光令他机灵灵打个寒颤,随即而来的话语更是让他遍体生寒。
“如你所言,你出来之后一定会报复。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趁现在先尽兴一番呢?”
手冢国光扭头回身走向小泉青叶,精瘦的身子因为角度的问题刚好挡住了小泉青叶看过来的视线。小泉青叶胸前的白色衬衫上已是鲜红一片,看不出是他的血,还是她也被迫受伤,毕竟刀尖貌似已经穿透。
他伸手取下小泉青叶嘴里的东西,后面传来第一声惨叫,“啊,我的右手……”声音之大,彻底掩盖了他的问候。
不过他的口形,很容易辨认。小泉青叶被撑到麻木的嘴巴终于获得自由,她活动活动舌头,急道,“没事,我没事。”胸前的疼痛很轻微,她确认自己没有大碍。
手冢国光半转过小泉青叶的身子,为她解开手上的绳子。
几颗带血的牙齿从半空中滑过,落在小泉青叶的脚下。
小泉青叶视而不见,半侧过头只关心他的右手,“你的右手怎么样?”
“没事。”他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可他的手掌看起来真的触目惊心。
小泉青叶的双手脱离束缚,立刻走到手冢国光的身旁,掐着他的手掌高举了起来,听到警笛声已停在附近,“警察就快到了,我们一会儿先去医院。”
急切的语气里透露出明显的担心,手冢国光心底发软,乖乖地随着她的手势举高。终于确认她脱离了危险,至于手上的伤,只要她无事,他就不觉得伤有多严重。
“好。”他轻轻应声,与背后传来的惨叫声形成对比。
狭窄的墙角,“太郎哥”被幸村精市挤在不足一平米的地方,只能挨打,毫无还手之力。刚刚还想着,也许只留下一个人,他可以抽空逃出去。谁知,这个看起来更显病弱的少年居然也挺能打。
他放弃挣扎,双手护着头佝偻在墙角,嘴里却不忘恐吓,“我们兄弟二人只是行凶未遂,就算进去,也不过三五年的事情。如果我们表现良好,自然会更快地提前释放出来。到时,哼,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咳咳咳……”
强弩之末的叫嚣被幸村精市顶在胸前的一脚噎了回去,只剩下痛苦的咳嗽声。
“这样啊……”幸村精市点点下巴,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匕首,这个人居然毁掉了众人期待的周六之约,他该如何让这人进得去出不来呢?
“国光,幸村……”山本刑事的声音由远及近,急中有序的脚步声听起来来人不少。他同时收到了两个人的报警讯息,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于是,他带了人火速出警。
幸村精市收回脚劲,回头应答,“我们在这……”
话未说完,只觉一个影子如箭一般射出,途中不忘捡起地上的匕首。
小泉青叶一愣,正要摆出对敌的姿势,那影子居然看也没看他们,直接冲向门口。
“太郎哥”要逃!
小泉青叶一急,便喊,“幸村……”他不快追,还在那愣着?这人如果跑了,以后指不定会如何下黑手呢?
手冢国光镇定开口,“他跑不了!”
小泉青叶惊讶地转头,果然看见“太郎哥”与刚刚入门的山本刑事撞个满怀。
山本刑事是什么人,那是正统警校出身,又在手冢国一教官的手下学了十年的中级警官,怎会让一个毛头小贼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只见他出左手,抓住“太郎哥”拿着刀子的手腕,向下一折,“太郎哥”嗷一嗓子就松了匕首;他还不及反应,山本刑事已经踢出右脚,正中他的膝盖。
“太郎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满脸已经是溃败的神情。只是这样,山本刑事还未停手,右手跟着一托一拽,“太郎哥”的手臂就被拆卸了下来。
“太郎哥”顿时满头冷汗,疼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山本刑事居高临下地蔑视着他,“持凶袭警?”
持凶袭警!
这罪名可大了!被压跪在地上的“太郎哥”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刚才有空档让他轻易逃脱……
小林巡查随后赶到,为他带上手铐。
“我没袭警”,“太郎哥”这才想来为自己申冤,愤怒地看向幸村精市,“是他陷害我的!”
山本刑事一巴掌扇回了他歪着的脸,“怎么陷害你,是控制了你的大脑,还是控制了你的行为?”
“不是,他……”太郎哥被噎得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解释。
“持凶绑架,意图不轨,”幸村精市走过来细述他的罪行,“现在还妄想逃窜,胆大袭警,作为这起社会案件的见证人,我随时愿意出庭作证。”
还想出来?他有得等了。
“对,作为受害人,我也愿意出庭作证。”
尖锐的声音突然拔高而起,是好像才醒转的江崎香。
“走吧,我们先去医院。”小泉青叶举着手冢国光的手掌,准备从已然冲到前面的江崎香身边擦身而过。
“喂,老师,”江崎香横跨一步挡住去路,“你也要作证才行。”
小泉青叶的目光从手冢国光流血的手掌移到江崎香的脸上,怒极反笑,十四岁,她才十四岁……
“走开!”小泉青叶冷冷斥道,心中默念,她是学生,她还是个孩子。
“我就不,”江崎香任性站定,“这是你作为市民的义务。”
市民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