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彻一将纸巾递过去,为妈妈心疼,“妈妈……”
石田夫人一抹眼角,泪意顿收,“不行,青叶就算看不上你,也不能让她看上那个不过十五岁的小子。明明就还未成年,做什么私下订情的行动?哼,功未成名未就的,整天就想着如何讨女孩子喜欢了,这样的人能成功才怪。我的青叶绝不能定下如此不着调的人。”
咣——石田彻一的头撞上桌面,什么叫“看不上你”?又什么才是“不着调”?虽然他也没觉得手冢学弟有什么比得过他的地方,但作为一代的“青学帝王”,怎么也是一个“着调”的吧?他的妈妈要不要这么偏心?
石田夫人才不管儿子撞没撞疼,起身就向外走,“听说安西和择田的婚礼请了青叶作伴娘,我先去问问伴郎找好没有。如果没有,我就帮他们推荐一个。既然你不行,那我就再找一个行的……”
声音消失在外面的楼梯间。
石田彻一无力远目,什么叫他不行?他很行的,可是人家不给他机会呀。难道要他不顾青叶的意愿直接拉她相好?
还是那句话,她首先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妹妹。
妹妹说他是哥哥,他就是哥哥。
当然,如果妹妹在几年之后,青春的萌动劲过去了,突然觉得年纪比她小的不合适了,突然想起他的好来了,突然想让他变身情哥哥了……
他,时刻准备着!
三月二十日,周六,择田和安西大婚之日。
各画廊,各福利院的龙头人物悉数到场。择田和安西本就同属一家画廊,如今联姻,更是亲上加亲。原来那些准备以美男计异或美人计来挖人的对手们,此刻也不得不咬牙备出两份贺礼。
对,两份贺礼!因为礼堂的入口处硕大条幅悬挂出了告示:五月,滨崎画廊将携手崎卫画廊准备创办第一届书画节,有兴趣的同行们可留下联络方式。注:联手不联心。再注:分队竞争,不反对同时加入两个队伍。
意思就是,滨崎画廊的展区会有崎卫画廊的作品,崎卫画廊也会有滨崎画廊的作品。
而他们这些刚刚兴起的小头目们,如果想占尽优势,自然应该两边都报名。可是,空手报吗?他们可以厚着脸皮报,只怕会被那豪爽的安西薄着脸皮退回来。所以,贺礼一定是要到的,而且要厚。
如此公私不分的婚礼自然也引来了公事上的合作伙伴。例如教育厅,特意派了石田彻一和小泉青叶为代表出席婚礼。
同时,他们也是伴郎与伴娘。
石田彻一打着为自己证明不是“不行”的口号,强烈要求石田夫人把伴郎的名号给他留了下来。
于是,伴郎和伴娘成了婚宴上风头仅次于新郎新娘的一对。
择田夫人看向石田夫人,“伴郎是您的儿子,那伴娘呢?”
安西夫人搭腔,“已经在交往了吧,我看两个人的互动很亲密呢,而且伴娘的手上还带着戒指呢。”
石田夫人神色不惊,摸棱两可地回答,“那戒指,有点儿简陋了……”
择田夫人自动引申,“不过是两个孩子的私自订情之物,简陋不简陋的有什么关系,孩子们自己喜欢就好。”
安西夫人附和,“对,等他们真正订婚的时候,你再准备一套豪华的不就行了!”
石田夫人笑得得意,“借您吉言借您吉言。”如果有一天,彻一真能和青叶订婚,她一定回包红包给这两位。
秋山院长从旁边默默走过。
在婚礼结束以后,才找来了小泉青叶,委婉地转述了三位夫人的对话。
“青叶,这事你得看着处理了。”
小泉青叶忙着摘下今天佩戴的首饰,也没有细想就说道,“处理什么?”
秋山院长敲敲桌面,让她认真,“石田夫人的态度,以及彻一的态度,你不觉得应该注意吗?”
小泉青叶睁着茫然的大眼睛,还是没能理解,“注意什么?”
秋山院长叹口气,是她太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吗?“你不觉得应该向石田家正式宣告一下手冢的男友身份吗?”
小泉青叶挥挥左手,银戒一直没有摘下,“这还不够正式吗?”
“不够。”秋山院长试着让她理解他们些长辈的想法,“只要你一天没有正式说明,那么石田夫人就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而彻一也会当作那只是你一时好玩才佩戴的。”
小泉青叶明白过来,“可是,我说不出口。”
石田妈妈对她的心意一直没有更改,彻一哥哥的心意她也大致明朗。几次明说或暗示,都被她插科打诨过去,不过是为了不弄僵大家相处的局面。
况且十九年的情份在那摆着,她是真的希望石田家可以自己释然。
“说不出口也得说。”秋山院长替她分析,“今天手冢夫人是不在场,如果在场的话,这不是让两家人难堪吗?而且,你要置你的男友于何地?因为他不在场,你就可以任由他人在你身上打上别人的标签?”
小泉青叶愕然,“没有那么严重吧?”她又没有去承认,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也要顾及?
秋山院长给出结论,“那是你偏心。如果误导别人你是他女友的人是不相干的人呢?例如日美赛后,那个上前搭讪的橙色头发的少年?”
小泉青叶更加惊讶,这还有根有据了?不过,日美赛后的所谓橙色头发的少年是谁?
秋山院长解释,“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长谷奶奶说,他曾在手冢面前邀你约会,结果被你毫不留情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