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坐在一旁认真聆听,属于家庭会议范畴内的东西从来不会因为他小就把他隔离在外。
小泉青叶在脑海里整理着最近才得到的信息。
去年的圣诞节,举家外出夜游嘉年华。人潮汹涌中,小志曾被无名人士掳走,失踪近一个小时。虽然很快就在目击者的提示下找了回来,但是,歹徒逃脱。
今年二月,学校的小学部初等部和高中部联合组织了厨艺大赛,小志在试吃了江崎香做的冷拼之后中毒入院。后经查证,小志曾吃过了别人做的牛肉,而江崎香则在冷拼中加入了用来调味的毛姜水。医生给出结论:两者相克才造成了小志的食物中毒现象。不过,一是份量很轻,二是发现得早,所以没有造成生命威胁。
四月下旬,小志遭遇车祸,全身多处不同程度的骨折外加脑震荡,住院三个月后才能生活自理。
如果不是这次危及生命,她恐怕还被瞒着呢……
小志爷爷咳嗽两声发表意见,“老伴,这小志康复的事,不只是我们家里的私事,他同样是相原家族的事。我们不能因为担心小志再受到伤害,就把他隔绝在家族之外。”
小志外公点头表示同意,“虽然我们压下了媒体对此事的公开报道,但家族内部却是全部知道的。作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小志康复了,我们必须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否则就像是欲盖弥彰。”
相原川伸手想把站着生气的夫人拉到身边坐下,然后再细细解释。
可是,相原惠子在他的手刚碰到手臂时就一巴掌拍了回来,“有话说话,别动手脚!”说完,一扭身走到了儿子的身边重新落坐,“不过,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再把小志推到公众面前。”
相原川并不生气,看着夫人说道,“小志三番两次地出现意外,我很抱歉。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小志是相原家族的下一任掌权者,会被多方势力关注是必然的事。我们只一味地把隔绝当作保护的方法并不可行。”
第一次被绑架,在警察查无实证的时候,他当是意外;第二次食物中毒,在江崎母女含泪解释的时候,他当是巧合;第三次遇车祸,如果他还察觉不出什么,他就不是相原川了。虽然这次,还是没有查出什么来。
相原川一脸坚定,“另一方面,小志作为未来的掌权人,早遇到伤害总比晚遇到要好一些。今天的伤痛在明天都会转变成经验,理性上说,小志也不算白受伤。”
相原惠子对丈夫的理论嗤之以鼻,“用小志的九死一生来为你的疏忽买单?”
“惠子……”对上妻子的冷嘲热讽,相原川也备感无奈,但是,事情还是要做,“我承认是我的疏忽才造成了伤害,所以我现在才要努力减少伤害。这一次,我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一绝后患。”
“幕后黑手?”听到这词,相原惠子又变得激动起来,“幕后黑手就是江崎母女!那还用查吗?不就是感觉到他们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才屡屡伤害小志的吗?我看你也不用查了,直接举报给江崎先生就好。我想,以江崎先生的为人,他一定会为小志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
小志外婆一推金丝眼镜,“惠子,你是真傻吗?没凭没据的,谁为你主持公道?”
小志奶奶压压和服的裙角,“惠子,这话在家说怎么都可以。可这事情,却不是怎么做都行的。”
小志爷爷以空烟斗敲敲桌面,“江崎先生在公事上是一向严明公正,可是,那是在他的地位没有受到威胁之前。有谁能保证,身为江崎母女至亲的他,在如今地位受到威胁时不会颠倒黑白?”
小志外公接过话腔,“惠子,你怎么就知道小志发生这么多的意外他没有牵连其中呢?单凭江崎母女,虽然有心有胆,但是,她们的手段还是要差上那么一些火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没有查到的东西。”
相原川作总结发言,“举报什么的肯定行不通。第一,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第六感猜测。第二,小志的出现的确冲击到了江崎家族在竞争下一任江崎集团掌权人时的曾经一家独大的绝对地位。所以,在我们还没有确定江崎先生在小志的连番意外中扮演什么角色之前,我们只能装作接受意外解释的假象。”
“好,就算你说得有理。”相原惠子盯着丈夫又有一问,“所以你准备以儿子作饵来诱敌深入?”
“惠子,坦白说,是。因为就目前来说,只有小志才最有吸引力。如果不是如此的话,我宁可用自己作饵也不会再让孩子受到伤害。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在保护好小志的情况下再动手。”
相原惠子一瞪眼珠,“不行,不管你什么理由,再让小志涉险就是不行。”
说完,她转身就把儿子抱进了怀里,她的宝贝她再不要他受到一点伤害。
相原川皱眉,妻子的心情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让妻子转换心情。
小志外婆第一个倒戈,“惠子,我看阿川的建议可行。”
小志奶奶默默跟着点了点头。
小志爷爷咬咬空烟斗,“如此一来,我们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小志外公看向女儿,“小志是相原家族的下一任掌权人,如果过度保护,他永远无法成长,他必须学会进攻才是真正的防守这一硬道理。”
相原惠子扭头避开父亲的视线,“不行,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