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青叶刚要开动,就见安西端着饭盒走了进来。
她不解,“怎么,找我有事吗?”最近安西也很忙,午饭一般都在工作桌上完成。今天能来找她,就绝对不是一起共餐那么简单。
安西走过来坐下,“是有些事情,但不是公事。”所以才利用午饭时间过来。
小泉青叶边吃边聊,“嗯,我们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时间。”都不是时间宽裕的人,就不讲究什么吃饭礼仪了。
安西明白,也打开饭盒开动,“只是有些事情觉得奇怪而已,不说也行。”只不过她有些堵得慌而已。
小泉青叶喝水冲下大口的饭菜,“说吧。”安西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
安西停下进食的动作,仔细察看小泉青叶的表情,“那个木工室的手冢国光是不是再也没有找过你?”
小泉青叶淡淡地回个应声,继续吃饭。为了工作,她连那十分钟都不能轻易舍弃了。所以,她也只提前下班了一次。可奇怪的是,他却再也没有在下班后找过她了。如果不是木工室的负责人山木师傅交上来的考勤表上有他的名字,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连画廊都不来了。
安西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说着,“其实,你提前下班那天,他来过了,只不过被我教训了。”她第二天就想告诉小泉来着,可突然接到小泉让她负责大坂订单的任务,结果一忙也就忘了。
教训?谁?她教训他吗?
小泉青叶终于舍得回给安西一个眼神,只不过眼神充满怀疑。
安西懊恼地改口,“好吧,我承认,是被他教训了。”
小泉青叶表示理解,即使安西已年过二十,但她一定也压不住那人的气场。
安西继续,“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好不好?我的意思是,他那天来,我对他说了好多劝阻他的话,甚至说要辞退他,他明明信誓旦旦的不为所动,可为什么这些日子又对你不闻不问的?”
小泉青叶想像得出当时的情况,也不介意安西能猜到他的心思,只是对安西现在的情绪起伏有些好奇,“你这是什么心理?你不就是想他远离我吗?怎么结果如你所愿了,你又觉得不平?”
安西往嘴里塞口米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心而论,那人和你站到一起时,还真是挺相配的。”七月时,她无意间从门口路过看见过一次,他们好像是在做木工,旁边还有小志。男生美,女生俏,孩子活泼,一瞬间让她产生了一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感觉。
小泉青叶低头吃饭。
安西自已叨咕,“那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优秀不凡的人,听说还是最新的全国网球冠军。如果不看年纪的话,勉强还是可以配得上你的。只是,这心思怎么说改就改呢?难着真是被我那天的话吓着了?你说,他的立场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她想他是因为她提前下班的举动才变的吧。小泉青叶敲敲桌子打断安西的叨念,“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过了,就不要再想为什么了。你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忙呢!”
安西看着她,不错眼珠,“你作为当事人,也太平静了吧?那人一副天上有地下无的模样,你不动心?那人为你天天来画廊义务打工两小时,风雨无阻,你不动心?”
小泉青叶起身收拾饭盒,反问,“动心?对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国中生?你敢动心?”
不敢!安西摸摸鼻子,几大口解决掉剩下的饭菜。年纪的确是个不容跨越的问题,虽然那人看起来稳重得不像是个国中生,但身份上永远打着十四的标签,至死也不会更改。
说什么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那都是哄小女生的甜言蜜语,一旦提到生活的高度,便成了一纸空谈。
出门在外,女高男低,女大男小,谁不会多看一眼?看的人觉得并无恶意,可被看的人呢,有几个能坦然承受?
小泉青叶坐回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他们之间何止是四岁的年龄差距,他们之间隔了整整一世的时光。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她永远无法忽视的宝宝。
他不再来了刚刚好,最好就此放弃。
这一世,他有他的路要走,她也有她的桥要过。
她无意纠缠,也希望他尽早明白。
叩叩叩——有人敲门。
小泉青叶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下午三点十分,是谁呢?
小泉青叶扬声:“请进。”
来人应声而入,反手关门。
小泉青叶愣住,手冢国光?他这么不抗念咕?
手冢国光看着她奇怪的表情,“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没有什么不对?
小泉青叶赶紧收拾好神情,“有什么事吗?”
手冢国光扫过她招牌的微笑,她的状态看起来比他要好,“来向你请假。”
小泉青叶示意他坐在对面。
手冢国光递过去一张正式的请假条,“这周六是网球部的校内排名赛,我需要在场指导,就不能过来帮忙了。”
小泉青叶点头,“好的,你可以忙完了再过来。”停顿了一下,她又温婉地建议,“其实你三年级的课程也不轻,你完全可以不用过来的。”
她这是在拒绝他?手冢国光眸光一沉,十指收紧。
他了解她自大坂回来以后就出现了一些新的问题,他给她时间整理。如果下班后的私人会面她觉得为难,他也可以忍着牵念不见她。他以为半个月的相让,能让她体会到他的用心,他无论做什么都只是想让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