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科考入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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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另有蹊跷

“叶先生,我这身子现下如何了?”叶流风医术高明、与顾桓礼又是至交,陆璇自然信得过他,随即大方问起。

只见叶流风面露喜色:“我原本还担心你会受那小儿传染,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闻言,陆璇顿时一惊:“什么?叶先生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有染上瘟疫?”

叶流风不知所谓,只笑着点头道:“怎么,陆大人听闻自己身体无恙,竟有些失望?”

还没等陆璇开口,林魑已然将她平日里喝的汤药递到叶流风面前:“这是太医院近来为陆大人配制的汤药,说是可解瘟疫之症。”

叶流风闻言眉头一皱,随手接过药碗嗅了嗅:“梦魂散?”

“梦魂散?那是何物?”陆璇不解。

叶流风这才解释道:“梦魂散乃西域梦莲花花,蕊所制,日日服食可损人精气、使人魂魄困于梦中,直至阳气耗尽、不再苏醒。”

“可这药是太医院亲自调制啊!”林魑不敢相信。

陆璇却不以为奇:“想必是有人存心要我性命了。”

太医院有人鱼目混珠,林魑早已知晓,只是此人头颅早已被送到东宫,何以陆璇至今才发觉异常?

况且这段日子为陆璇诊病的一直都是李太医一人,他可是长公主亲派啊,总不会忤逆顾桓礼吧。

“那李太医……”林魑不知该如何解释。

陆璇却毫不犹豫:“大抵也是同谋。”

林魑就知道陆璇会这样想,索性直接告知叶流风:“李太医乃长公主亲信。”

叶流风瞬间心领神会,随即开口:“那便不会是他。”

陆璇不解,叶流风又继续解释道:“此等江湖之术,一介宫廷太医又何以得见?服食梦魂散之人症状与瘟疫无异,他会误诊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叶流风这样说,陆璇这才放下戒心。

彼时,林魑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家殿下,陆璇无碍自是大喜,可顾桓礼人已经在药王谷了。

这幕后之人既有西域异士相助,想必并非等闲之辈。

至少照顾桓礼先前被刺杀一事看来,他此时在药王谷也未必安全。

想到这里,林魑随即开口:“既然陆大人无碍,在下便命人前去药王谷禀告殿下。”

闻言,陆璇尚未表示,一旁的叶流风已然两眼放光道:“药王谷?堂堂凶王,去那种地方作甚?”

说话间,叶流风还有意无意地瞥了陆璇两眼,仿佛是明知故问。

林魑此事满心挂念自家殿下安危,哪里还顾得上掩饰?

仓皇之下,一语便道出真相:“殿下亲往药王谷,为陆大人求药去了。”

闻言,陆璇原本苍白的双颊霎然一红,叶流风更是笑意绵绵:

“原来是为心……之人求药啊!理解理解,既然陆大人无碍,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陆璇这才回过神来:他方才停顿之处想说的莫非是“心上人”?不会的不会的,定然是林魑心急胡言了。

偏就此时,受顾桓礼血腥侮辱的顾宁悲终于起了杀心,一不做二不休地亲率人马奔赴药王谷。

顾桓礼此时已在药王谷逗留多日,西芷一日不肯答应随他下山,他便一日不打算离开。

直到闻得谷口守卫禀报,说是有人在谷外叫嚣,原本态度温和的西芷顿时勃然大怒。

“殿下,这便是你所谓的求人之姿吗?在谷中逗留这几日难不成也是为了等待援军?”

显然,西芷将这几个找麻烦的当成顾桓礼威逼自己下山治病的手段了。

受如此误解,顾桓礼也不恼怒,只是转身带着秦魍离开。

来时便料到或许会有此一役,故而顾桓礼早已在谷外部署完备、守株待兔。

这几日顾桓礼呆在药王谷也是想将顾宁悲的注意力引到此处,好给陆璇安心休养,他早日赶来也好。

谷外,太子身边随行之人不寒而栗:“殿下,这几十个人真的够吗?”

顾宁悲不屑一顾:“本宫早就打听过了,皇叔此行身边也不过寥寥几人,这些个骄兵悍将,对付一个病入膏肓之人,绰绰有余了。”

顾宁悲正沾沾自喜着,身边忽然闪过一道道冷光,转瞬之间,外围的精兵已损失大半。

顾宁悲先是一愣,胸中顿时燃起怒火:“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给本宫出来!”

闻声,秦魍随即现身:“原来是太子殿下,下官不知太子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见来人是秦魍,顾宁悲顿时摆起太子架子来:“本宫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皇叔身边的一条走,狗,就凭你也配拦本宫?”

说罢,顾宁悲随即朝身后之人摆手示意:“给我杀!”

双方人马顿时战作一团,顾宁悲人马虽不多,却也是对面的两倍之多,眼瞧着还是大有胜算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秦魍这边的几人便败下阵来、纷纷撤回谷口。

顾宁悲大喜:“早就说过,你们几个蝼蚁之辈根本不是本宫的对手,本宫慈悲心肠,若你们乖乖将顾桓礼交出来,本宫或许可以饶你们不死。”

顾宁悲正得意着,谷内突然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声音:“看来太子殿下甚是想念本王这个皇叔啊!只是直呼尊长名讳,为免有些不妥吧。”

闻声,方才还目空一切的顾宁悲顿时面露惊恐:“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快给本宫出来!”

看来,顾宁悲是笃定了顾桓礼身染重症、命悬一线了。

如此,顾桓礼也便懒得再同他卖关子,索性坦诚相见:“怎么,数日未见,皇侄竟连本王这皇叔的声音都分辨不出了?”

这回可不只是声音了,活生生的凶王殿下已霎然立于众人眼前,且身强体健、容光焕发,丝毫没有抱恙之态。

见状,顾宁悲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犹豫再三才颤颤巍巍地试探道:“皇叔不是……”

“身染瘟疫,不久于人世吗?”顾桓礼抢先一步应道。

言语之时甚至觉得有些可笑:“皇侄真是天真,所谓眼见为实,怎能随意听信旁人几句虚言便妄下结论呢?”

如此,顾宁悲方才发觉上当受骗,顿时恼羞成怒:“你没病?”

顾桓礼蔑笑:“如你所见,本王的身子骨尚且硬朗得狠。”

他边说边大略看了看顾宁悲身边随行之人,而后又满脸不屑地继续道:“至少单挑皇侄身边这些人,绰绰有余。”

顾桓礼也当真是高看了那几个草包,方才见他现身之时便已然有人浑身发颤,此时听闻自己被凶王盯上,想必叛逃的心都有了。

“所以,所以方才你们是故意输给本宫的?”顾宁悲不愿相信,又大瞪大眼睛看向秦魍。

秦魍跟着顾桓礼多年,别的没学会,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倒是一流。

见顾宁悲恼火,他瞬间便装作一副谄媚模样:“我家殿下吩咐了,要给太子殿下留几分薄面。”

额……这样恐怕更让他颜面无存吧。

顾桓礼也不训斥手下尊卑不分,左右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算不上僭越。

“皇侄贵为东宫之主,实在不适合久居宫外,还是快些回去吧,否则他日面见陛下,今日之事……”

顾桓礼言语之间颇具威胁之意,引得顾宁悲既惶恐又恼怒,无奈之下也只能先行告退。

见顾宁悲仓皇而逃,秦魍才又上前:“殿下,就这样纵容太子胡作非为吗?”

顾桓礼却不以为然:“黄口小儿,雕虫小技、不足为惧。”

说罢,随即转身回谷,解决了顾宁悲这个后顾之忧,陆璇的病情也刻不容缓了。

谷内,听闻顾桓礼大败恶徒的消息,西芷方才明了自己方才的冲动之词何其荒唐。

以顾桓礼大杀四方之能,若他当真有意动武,何须等什么援军,仅凭他一人之力恐怕也能在旦夕之间将整座药王谷夷为平地。

如此看来,还当真是她西芷小人之心了,不过经此一役,她倒是对凶王此人越发来了兴致。

彼时,顾桓礼也汲汲皇皇朝这边赶来,上来便是一句老话:“请阁下出手相助。”

这回,西芷没再直接回绝,而是耐心问道:“殿下如此执着,不惜屈尊亲来我药王谷,我倒是好奇,患病之人与殿下,究竟是何关系?”

被这样问起,顾桓礼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甚至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了好久才磨出一句:“下属。”

这话莫说是西芷不信,就连站在顾桓礼身边的秦魍恐怕也不会相信。

西芷轻笑:“下属?凶王殿下威名赫赫,想要什么样的下属找不到?又何必执着于这一个?我劝殿下仔细想清楚了再回答。”

被西芷这样逼问着,顾桓礼一时间竟心慌意乱起来。

此前他只知自己时时挂心于陆璇,却从未思索过事出何故,如今硬要他说一个由头,莫不是……

“知己。”顾桓礼脱口而出。

西芷这才又回头:“知己?此人可是女子?”

顾桓礼犹豫着点点头。

“那便是红颜知己。”西芷补充道。

顾桓礼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