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铭元除了重金寻知情人告之沐筱萝的下落外,还加了一些话,大意就是当初自己遇刺养伤,疏忽了才导致沐家被冤致死,求沐筱萝回去,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善待她云云……
这皇榜也够令人膛目结舌的,的确像告白……武铭元这是要做什么,把对她的内疚感情昭告天下,难道还想收她做侧妃?让众人以为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想和她重归于好?
可惜沐筱萝不这么看,她宁愿相信他这样做是借此收买沐家旧部的民心,也不愿相信他会真对她有什么感情!
“是不是很感动?”楚轻狂见她看着皇榜不说话,凑过来酸酸地说:“你如果真想回去,我会送你回去的!”
沐筱萝挑眉,看见楚轻狂近在咫尺的眼深邃而狡黠,浅浅的淡蓝流光溢动,煞是魅人,她玩心一动,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讽刺道:“言不由衷!你真舍得把我送回去?”
楚轻狂就笑了,猛地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才说:“除非我死了才有这可能!否则……你只能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人!”
沐筱萝白了他一眼,这人的霸道也够可以了,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人了!
就算他真的喜欢她,就算她戴着他的珠子,就算她被他看光光,可是在她还没明确自己的真心前,她都不会将自己视作他的人的!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楚轻狂拉了她的手蹲在她面前说:“容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沐筱萝的心顿时狂跳起来,不是吧,楚轻狂不是要现在求婚吧!她真的没准备好……她还没想嫁人……她还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她更不想拒绝他伤害他……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知道自己的拒绝会伤害他骄傲的心,所以才不想他开这样的口!
“什么……事,你先说!”她避开他的眼,怕自己不忍心而做了错误的决定!
“容儿……看着我!”楚轻狂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对着自己的眼,他们鼻尖相抵,她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干燥有些清香。瞬间就乱了她的思想,血液沸腾起来,她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渴望着他唇的碰触……
习惯真是不好,她将这种冲动归结为他动不动吻她的后遗症!极力去忽视这是成年男女两情相悦的性……吸引力,她抗拒地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免得忍不住伸手圈住他的脖颈……
该死,这是怎么了?她努力看他的眼,试图忽视身上这瞬间的冲动,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不该答应你啊!你要不说就滚……”
‘开’字消失在了对方柔软的唇中,那种干燥有些清香的味道瞬间就弥布了整个口腔,先是犹豫着温柔地轻舔,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她的唇形,然后慢慢加大力度,贪婪地似地啃噬着她的唇瓣。
让她觉得有点点痛又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身体变得狂热躁-动,沐筱萝不记得上次如此****大动是什么时候,穿越前不提,穿越后就一直徘徊在病痛中……
无心去想,似乎也忘了这身体已经成长到也有需要……只是……随着他的吻向下,吻过她的脖颈,移到耳垂时,她突然颤抖着将双手搭上了楚轻狂的肩,猛地推开了他……
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自己已经是脸红得要滴血了,低了头说:“别再这样……”
屋里有一瞬间的沉默,楚轻狂本是蹲着,没防备被她一推就坐到了地上,他苦笑,用力一挣直起身来,坐在地上向她伸出了手。
沐筱萝的手还揪着自己的裙子,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白净修长的手,却没勇气去拉。
楚轻狂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然后做了一个从来没有人对沐筱萝做过的动作。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然后偏了头,就坐在地上,将头枕在她的膝盖上,柔声说:“对不起,是我心急了!我只是……想让你忘记他……想让你身上全是我的痕迹……”
沐筱萝怔住了,呆呆地垂眸看着枕在她膝盖上的男人,他的侧脸是那么的完美,鼻翼的形状和那些粗鲁的男人相比太过纤巧,长而黑的睫毛向下遮住了他的美目,让他似沉睡的王子,恬静地守着他的公主……
心跳随着这样的安静慢慢平息下来,她无法推开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伸手抚上他的脸,觉得自己可以平稳地说话了才开口:“不是让我答应你一件事吗?到底什么事?”
“容儿……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也会跟着变傻了?”楚轻狂突然问道,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枕着她的膝,握着她的手。
沐筱萝怔了怔,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我面对你时……脑子总是没那么清醒!”
楚轻狂颇为苦恼地说:“我明知道你不可能再对武铭元有什么感情,可是又怕你心软……受不了他的示好,重新回到他身边……”
沐筱萝愕然,才知道他突然的失常原来真的是吃醋了!
“怎么……想的这样乱七八糟的!”她失笑,犹豫了半天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将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睫毛前,感受一下那小扇轻煽的触感。
“不知道……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有点傻!”
轻狂叹息着,脸颊在她的膝上蹭了蹭,将握住她的手摊开,放在自己胸膛上,慢慢地说:“世事多变,去年你嫁给他时我还不认识你,你当时估计也想不到你们会变成这样吧!他那么对你……你伤心吗?”
沐筱萝沉默,这份感情是以前的沐从蓉的,她会怎么想她不知道!
可是前世的自己,当徐正将刀插进她的小腹时,她伤心吗?
回忆那一瞬间的感觉,似乎就是想着:如果你知道你杀的不止是我,还有你的孩子,你还能好好地活着吗?
没有伤心,没有恨,只有嘲笑……原来在他将刀刺进她身体里的那一刹那,她对他的爱就没了,那一刀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连恨都不屑,她还怎么伤心呢!
“我不伤心!”沐筱萝淡淡地回答:“因为……不值得!我要伤心那是因为我还喜欢他……可是我都不喜欢他了,我还怎么伤心呢?”
“容儿!”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淡然了,可是前世那种震撼的绝望还是带了一点在语气里,让楚轻狂心痛地轻轻抚摸她的手背,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给她。
“他所持的……只不过是我的喜欢而已,没有这些,他怎么能伤害我呢!”
沐筱萝淡淡地笑:“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现在找我回去,不是因为他多喜欢我或者真的后悔了!只是因为他曾经拥有了我全部的感情,而现在,他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他无法忍受这种失落感,想拼命地征服我,从而让自己找回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感觉……看,沐筱萝,你就是离不开我!”
男人就是这样……沐筱萝冷笑,难道前世见的还少吗?
她最好的闺中女友就是如此被一个男人耍弄于股掌之间,一次次的离开,一次次被花言巧语地骗回去,又一次次的伤害,最后她无法忍受自己的感情如此被践踏,站在商贸大厦顶楼给她打了告别的电话就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当她用玩命的速度开车赶到时,远远看到她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地落了下来,她的心也无止境地沉了下去……
手冰冷,血液也在瞬间凝固,即使现在想起来,还会忍不住的心寒!
爱是什么……就是一次次的被漠视,被伤害?
手心中突然有热流传来,垂眼,看见楚轻狂和她掌对掌,那股热流是他传给她的。
她一怔,他却自然地说:“你冷吗?怎么手如此凉?”
沐筱萝看着相接的两只手,自己的娇小,他的修长,几乎是被他握在掌中。
她不语,凝视着他,他能温暖她的手,也能温暖她早已经冰冻的心吗?
不是看不到他对她的好,不是不会感动,而是她早已经被冰封了心,不再感动,不再爱,这样谁还能伤害她,谁还能将她的感情如垃圾一般……轻抛!
“容儿……我和他不一样!”楚轻狂叹息,握着她的手和自己的同举到她眼前,遮住了她的眼。
“别用看他的眼神看我!我和他不一样!”他再次声明这一点。
“用你的心……我要你答应的事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用你的心来看我!如果我无意中伤害了你,那绝对是逼于无奈,我不要你原谅我……我只要你念着我对你的真心,原谅我一次,就一次……我会用我的余生来感激你,爱你……只求你给我这样一次机会!”
他倾身,半跪在她面前,唇吻在她的手背上,低哑了声音哀求般地问道:“你答应我吗?”
沐筱萝心里的怀疑冉冉升起了,前世电视上看的肥皂剧一般男主这样说就是做了对不起女主的事,楚轻狂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抬眼,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对藏在浓长黒眉下的眼睛明澈深邃,透出了温柔的深沉的爱意……还有一抹无法掩饰的内疚……
她的心一瞬间有些失落,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从温暖中一点点的剥离开,她避开了他的眼睛,硬着心肠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也是你收留的,我们之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要说欠……也是我欠你的,所以不用我答应你……你做了什么我都没权利怪你!”
“容儿!”楚轻狂焦躁地叫了声,语气里掩不住的惶恐:“你这样说就是不会原谅我了?”
听到这话,沐筱萝绝望地闭上了眼,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心突然就痛了起来,以一种自己也想不到的速度蔓延到全身,让她突然之间全身无力,只想找一个地方自己呆着。
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双腿不能行走,否则她可以站起来,推开他跑出去!
别看到他,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需要她原谅的事!
“容儿,就一次……一次机会你也不肯给我吗?”
楚轻狂突然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放松了下一刻就再也抓不到她,她会走得无影无踪!
沐筱萝猛地睁开了眼,看着他慢慢地说:“如果你是我的朋友,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给你机会,别说一次,多少次都行!”
楚轻狂才露出了点喜意,沐筱萝就残忍地打断了他的幻想。
“如果你是我选择要共度一生的人,那么,这个机会我不会轻易给你……你要做我的什么人呢?”
你不能去
连着下了几天大雪,天气就更冷了。
树上的雪厚得压弯了树枝,院子里的的雪都冻成了冰块,硬硬的,走在上面一不小心还会滑到。
好脚好手的人还尚且如此,沐筱萝靠拐杖就更难行走了,出去滑到了弄脏了衣服还要麻烦巧燕洗,大冷的天想着就不忍心,索性就呆在屋里不出门。
看看书,没事就跟着巧燕绣花,反正自己学了金针就当做是练习下手腕的灵巧度吧!
楚轻狂有时会来,除了给她报告一下武铭元平反的速度,就是讲讲朝中的动静,除去这些事,沐筱萝根本不像以前一样给他两人独处的时间。
客气而生疏地开始保持距离了,弄得楚轻狂郁闷不堪,可怜兮兮地拿眼恳求她,沐筱萝都不为所动,时时抓了巧燕在自己身边做这做哪,让楚轻狂无法说什么闷坐了一会就走了。
弄上几次,巧燕也看出来了,悄悄问她:“容容姐,你和公子吵架了?”
“没有啊!”沐筱萝自然地回答,捧了医书照着上面的穴位给自己扎针。
“没有吵架?怎么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公子以前看见你就满脸的笑,这几天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巧燕奇怪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