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纪夜抱拳:“好,如果我冷纪夜今日能够有命离开,日后不管什么时日,但凡你王守义约战,我冷纪夜定当前赴无不遵从!”转头瞧向秦元鼎:“秦掌门,请出招!”玄夜剑一震当先挑出。秦元鼎提剑格撩:“当年青城山下,我黑铜古剑败在东方青云天绝剑下,今日就瞧这黑铜古剑和你冷纪夜的玄夜剑,究竟谁胜谁负!”剑身一摆,劲力扫起一圈波澜,向冷纪夜身前刺去。
冷纪夜侧身左避斜剑格挡,两柄长剑同时划出一个半圈,剑尖交错,二人擦衣而过。冷纪夜目光扫过,转身回削。秦元鼎和冷纪夜台子上比武,坐在殿前的逸飞忽地瞧到寺门口走进的雪冰和若宸,此刻雪冰虽然没有带着帷帽,却用一方暗黄色纱巾遮住脸面。
逸飞瞧她露在外面的眼睛,越瞧越觉得熟悉,即便经过了这么多事情,雪冰眼眸中的那份纯真是永远改变不了。若宸瞧寺院内人山人海,惊讶道:“姐姐,好多人呢!”听人群中传出来的刀剑撞击声,忙扯着雪冰手掌上前观看。
此刻冷纪夜已经跟秦元鼎过了三十余招,台子上剑风霍霍,台下群豪跌足惊叹。众人对雪冰的到来没有丝毫发觉,若宸第一次瞧到两人擂台上生死瞬间的对决,高兴地手舞足蹈。
半空中,阳光慢慢西斜,本应小雪节气,日光却难得温暖。若宸正瞧着,忽见冷纪夜剑尖勾向秦元鼎的黑铜古剑,跟着左手如拈花一般,噗的声响点在秦元鼎肩头。秦元鼎仗剑一退,冷纪夜长剑追刺!
若宸抬手模仿一招,忽地抬头向着雪冰道:“姐姐,刚才那位叔叔的点穴手法若宸也会,名叫幻花拂穴手,爷爷说是当年的青龙教主夫人脱尘女侠竹丝音自己创造的。”跟着又是比划给雪冰瞧。
众人本没注意雪冰、若宸的到来,此刻突听若宸说幻花拂穴手,不禁转头瞧他们。雪冰握住若宸手掌示意他不要比划,坐在前排的玄空也已听到若宸话语,转目一望,目光对上雪冰,心中突地一诧,不禁又在雪冰脸上多瞧了几眼。
雪冰瞧玄空注视自己,想着抬手跟他打招呼,但又想自己此来目的,还是先不要暴漏身份为好。玄空看了雪冰几眼觉得熟悉,纳闷转过头去思索。观斗群豪忽地一声喝彩,只瞧秦元鼎黑铜古剑从冷纪夜胳膊上划过,削起他一片衣衫。
秦强更是鼓掌出声,站在台下大声吆喝。秦元鼎怒视:“住嘴!”握着黑铜古剑的掌心忽的一道鲜血沿着剑刃慢慢留了下来。喝彩的豪杰登时鸦雀无声,秦强惊讶:“爹,你怎么了?”跳上台去扶住他的身子。
秦元鼎抬头瞧向冷纪夜:“想不到我秦元鼎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将黑铜古剑扔给秦强抱着,走下台阶道:“我们走!”也不跟众人打招呼,带着青城派的人径自离开。群豪面面相觑,目光转回台子上的冷纪夜。冷纪夜胳膊上伤口并不严重,转头瞧向群豪:“我冷纪夜今日在此,还有谁想上来比试?”连青城派的秦元鼎都败在他手下,群豪莫敢应声。
冷纪夜目光转向玄空,想少林、丐帮、青城皆已比试过,在场就剩下武当玄空掌门和峨嵋寂贤师太。玄空起身:“明年重阳节,武当山上玄空等着冷教主大驾光临。”冷纪夜道:“好!”目光掠向寂贤,寂贤摇头:“你现在已受伤,我寂贤岂是趁人之危的人。”
冷纪夜更不答话,玄夜剑扫出,台子边上的石墩向寂贤身前撞去:“要打便打,何必啰嗦!”寂贤拂尘扫起还未格挡,逸飞突地跃起,一手顶在石墩上,啪地声响,将石墩压回台子边。
逸飞突然出手,群豪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何况此次约战冷纪夜的主角是他。逸飞转身向着寂贤一辑:“师太不必动怒,他既然不识师太好意,那么这一局就有逸飞来帮师太应对!”转身瞧冷纪夜,挥了挥手,两个随侍一人抱琴一人拿着一柄洞箫走出。逸飞指着古琴和洞箫道:“刚才冷教主跟几位掌门格斗定然疲惫,逸飞代师太这一局我们不比刀剑,只以琴乐愉性歇息片刻如何?不知这琴箫,冷教主选择哪样?”
逸飞口上说的委婉,实则琴乐相争大耗内力,冷纪夜已应三场比武,此刻如何胜的逸飞。围观群豪自知其中道理,却没有一人为冷纪夜宣誓不平。雪冰瞪向逸飞,没想到逸飞会想出如此手段对付冷纪夜,心中不觉气愤。
站在台下王守义忽地冷笑:“想不到堂堂正派武林盟却个个小人口服蜜剑,说什么只做助威,现在却一个个跳上来玩车轮战。又说什么琴乐愉性,以作歇息。说得好听,这内力相搏如何歇息,不过是为了给斩尽杀绝找个借口罢了!”
王守义手掌蓦地一拍,身侧随侍手中洞箫跃起,王守义探手接了跃上台子道:“我王守义虽然瞧不上他冷纪夜的所做为,但更瞧不上你们武林盟的以多欺少步步紧逼,柳少侠不是说琴乐愉性吗?好,我王守义待他冷纪夜接了此阵!”
王守义将洞箫放在嘴边正欲吹奏,冷纪夜忽地挥手:“护法好意冷纪夜心领,此处既是我冷纪夜的战场,就不需任何人插手。”手掌在他腕上一拍将洞箫抓在手中,拱手道:“护法请台下暂作休息,若真有意相助,就请保护好跟随我一起来的两位兄弟还有青龙教日后的安危存亡。”洞箫身前一转,放在嘴边慢慢吹奏起来。
逸飞抱琴,向着随侍吩咐:“焚香!”四个古铜香炉分置台子一角,氤氲的烟气中,逸飞手托古琴坐在台子边,铮地一响,抚琴而起。逸飞琴声高昂急如骏马奔驰,冷纪夜洞箫音律却是幽幽咽咽似有还无。两股音律夹杂飞出,时而琴音跌宕,时而洞箫存婉,你进我退,毫不相让。
围观群豪初刻听着冷纪夜洞箫的古老音色,深邃苍茫的音律,宛若置身于长河落日大江东去的苍凉之中。心中正泛起无限悲慨,逸飞突地一个琴音迸出,声如裂锦,突兀的音律登上将众人从幻境中拉出,苍凉之景转为万马奔腾,长河落日的温婉也变成了汹涌奔腾的瀑布,轰鸣之中一泻千里。
洞箫之音转为低沉,群豪的心境随着逸飞的琴音跌宕翻腾,正是高昂到了极致,冷纪夜古婉的箫音忽地一转,旋律转为明亮,昂扬有力的音符吹出,逸飞琴音亦是一转,音律转为悠远。
二人琴啸相抗,围观众豪的心境亦随着二人的音律时高时底,时而欢乐,时而痛苦。群豪心旌摇动莫可仰制,坐在观礼台上的圆德、玄空等亦感心神不宁忙暗运内力抵抗,众人敬佩冷纪夜和逸飞的内力,越千山身后忽的一个乞丐一口鲜血吐出歪在地上。
越千山惊讶,窜身而起一脚踢在殿前大鼓上,砰地声响大鼓飞出。越千山折过旗杆倒转,重重一击拍在飞出的鼓面上,大鼓落在台子上,越千山一声叱喝以旗杆做鼓槌,嘭嘭嘭地敲了起来。
越千山鼓声洪亮,冷纪夜箫声清明,逸飞琴音跌宕,三股声音斗得难解难分,瞬息万变的音律,将台下群豪折磨的几近发疯。
若宸捂着耳朵躲在雪冰怀里:“姐姐,若宸好头疼!”雪冰双手按在他的耳朵上,瞧着四周脚步颠乱,嚷声一片的豪杰,为何自己没事?难道是因为自己内力已失,所以不会再受任何劲力催扰?
逸飞面对雪冰方向抚琴,瞧群豪狂乱雪冰却安然无事,心中诧异,想她背着鬼谷遥的绿绮古琴,难道鬼谷遥传给她什么破除内力催扰的方法吗?心思一耽搁,越千山和冷纪夜两股音律同时袭入,铮的一响,逸飞琴弦折断。
断线震得逸飞手腕发麻,越千山旗杆锤下,又是嘭地一响,旗杆折为两段。冷纪夜最后一个箫音吹出,洞箫一转负在身后,抬头瞧向逸飞和越千山。冷纪夜在击败越千山、圆德和秦元鼎的情况下,竟还能以内力催败逸飞和越千山。越千山拍掌赞道:“好内力!”
逸飞突地叫道:“冷纪夜,接招!”琴洞中抽出一柄长剑,脚步一掂向冷纪夜刺去。他长剑刺出,冷纪夜手中洞箫一摆格挡开来,左掌探出踏足抓上。逸飞长剑倒转,横掌击他胁下。冷纪夜抬腿挑他下盘。逸飞按着冷纪夜的手掌借力一跃落在冷纪夜身后,回剑反刺。
二人台子上打斗,越千山早已跃回位子坐下。雪冰静静观看,忽地想到任仲,这么重要的比武他竟然没来?寺门口两个身影闯了进来,玥瑶、胡潇瞧到群豪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惊讶。他们不知道群豪刚受了冷纪夜、逸飞、越千山三股音律抗衡的损扰,此刻还未恢复。
玥瑶挤进人群,一眼瞧到台子上打斗的逸飞,吃惊道:“果然在这!”胡潇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郡……郡主!”玥瑶忙搀扶住他身子:“别跑了,逸飞在这!”胡潇抬头瞧:“世……世子!”玥瑶忙握住他嘴巴:“别嚷,你想害死逸飞吗?”
雪冰瞧逸飞招式,只瞧逸飞打斗中脚步忽地点地跃起,半空中反转,长剑撩出一段青芒,丁丁当当刺了下来。这个招式是天际山庄时柳东剑教授玄天无极式中的残招。不过此刻经逸飞使出比之原来柳东剑的传授更加缜密许多。
瞧来刘江埋在宝藏内的玄天无极式也已经入了哥哥手中,雪冰思索,但是当日爷爷曾说过玄天无极式虽然凌厉非常却也破绽极多,一招不中必须另换他招,否则敌人不中易伤自己。在冷纪夜如此高手之下,哥哥竟然用如此凶险的剑法。
转瞬二人又已过了四五十招,剑箫抗衡,冷纪夜已经瞧出逸飞所用招式正是刘江当年的玄天无极式,眉目一沉,当年武当山下刘江用玄天无极式败了东方青云的拂影断尘掌,现在自己就用拂影断尘掌再次试探,究竟哪个武功更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