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丹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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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结义生死重然诺(7)

雪冰马上观战,瞧得鬼二言竹剑神手木棋,一愣,忽然想起在那小溪边和农舍前的神秘话语,难道我们追了一夜都没追到的木棋便是他,瞧他手中碧绿的竹剑,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鬼三听鬼二说木棋,身子突地一退,侧目一扫:“好啊,骗我们白跑一夜的人就是你!”木棋冷目而望:“是我如何!”手中竹剑一扫,打了他一个趔趄。鬼三愤怒,鬼四呼道:“既然是竹剑神手,为什么不用你手中的剑!”木棋道:“用剑,好!”手掌陡然一震,一道白光射向长空,木棋身子一起,握了剑柄倏然回扫。鬼三、鬼四慌忙一退,身前土地划出一道裂痕,鬼一一笑:“好剑!”伸手向他剑刃上拿去。

木棋长剑如虹,鬼一连下几招都没触得他的剑刃,抬头嘿嘿一笑,左脚陡地向他腕上踢去。木棋身子一跃,与他对了一脚,二人同时身子后撤,肩背触在树干上,木棋手中竹剑突地一扫,凌凛的剑光,一划四鬼而去。

鬼一一惊:“排掌!”口中呼喝,其余三鬼身子同时后跃,只听鬼一喝道:“云山四合掌!”三股力道混集鬼一掌中,呼的风啸,卷石走沙,向着木棋飙了去。雪冰原以为他们只是相互戏斗,并无拼杀之意,忽见四鬼同时出掌,心中一惊。虽不知云山四合掌是什么武功,但见这套掌法挥出,周边路上碎石散沙皆自凌空而起,滚作一团,心知不可小视,忙向着木棋大喊:“小心!”

木棋听雪冰喊叫,瞥了她一眼,手中竹剑一起,口中叫道:“剑斩风云!”劲力集于长刃,一剑凌空斩下。波的巨大声响,两股劲力相撞,马匹嘶的一声长鸣,雪冰身子一斜忙用袖子掩在身前。纷纷扬扬的沙石碎叶,四鬼脚步一顿立直了身子,木棋手中竹剑一晃,插入鞘中。

“好剑法!”雪冰拍手欢呼。鬼三转目一瞪:“我们掌法不好了!”雪冰一笑:“你们四人打一个,也不过打个平手,你说掌法好不好?”鬼四道:“我们四个便是一个,他一个便是四个,不然,他去找三个人来,我们重新比试。”木棋摇头:“我一个便可!”鬼四听这话又是一瞪,双掌一拍道:“是吗?我们再来打一架!”

雪冰心中牵念天际山庄,瞧他们又要打架,忙挤在二人中间,一笑道:“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玩,谁能打赢了自己,才是天下无敌!”木棋听她这话忽地转目一望,鬼四叫道:“打赢自己,什么话。世上哪有自己打自己的!”雪冰微笑:“是吗?请问鬼四叔叔,你觉得你最大的敌人是谁呢?”鬼四一愣:“最大的敌人?”目光扫了一眼三鬼,又望向木棋,正想说最大的敌人是木棋,忽然想若把他说成最大敌人,那岂不证明自己怕他,摇头道:“没有!”雪冰道:“有!”鬼四嘿嘿:“我的敌人,你会知道!”雪冰一笑:“我知道,但你不知道!”鬼四呼喝:“我的敌人我都不知道,你上哪儿知道!”雪冰心中得意:“你最大的敌人,就是你自己!”

听她这般说,鬼四一哼:“又回来了!”雪冰道:“不信!”鬼四摇头:“不信?”雪冰皱眉:“那你有什么欲望,住大房子啦,吃美味佳肴了,或者,武功天下第一!”鬼四叫道:“武功天下第一,这个好!”雪冰微笑:“瞧,敌人来了。欲望便是敌人,学武的目的不一定要天下第一!”她话没说完,鬼四嘿嘿笑道:“天下第二也不错!”雪冰转头瞧着他,忽然一叹:“那就恭祝鬼四叔叔武功天下第二吧!”

鬼二瞧二人交谈,费了半天的功夫,都没纠正鬼四何谓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微笑道:“丫头懂得不少呢!”雪冰道:“鬼二叔叔一定听得明白了!”鬼二一笑:“但我要给你补充一点,有欲望并不代表不好,能控制得住欲望,那才叫好!朝闻道夕死可也!人世间有三种无情,强者的无情是统治欲,弱者的无情是复仇欲,两者都没有脱离人欲的范畴,还有第三种无情!”目光瞥了木棋一眼:“淡泊超脱,无欲无争。这是出世者的大无情!”

雪冰听的发愣:“大无情!”鬼二道:“比如,诸葛出山,即入世。为大众苍生,即有情。刘伯温功成隐退,为自己,即出世也有情。试想反之……!”雪冰一顿:“所谓出世者的大无情,是对全天下的无情。”鬼二哈哈一笑,击掌呼喝:“说得好!”

木棋听二人言谈,脸色煞是难堪。无欲无争,淡泊超脱,出世者的大无情!手中竹剑一划,正欲转身离去,雪冰忽然叫道:“前辈!”一步奔向前去,心中沉吟,却不知说什么好,忽然瞧到马匹上俞涵的长剑,忙道:“前辈,有人冒充您的名号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恐怕会对您的名声不利!”木棋抬头瞧着她:“你想说什么?”雪冰一顿,想刚才鬼二的一番话,现在江湖这么乱,而他武功高强却从不入世,明哲保身淡泊无为,小心道:“前辈可明白,何谓大无情!”

木棋目光突地一瞪:“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淡泊之人并非无情之辈,而看似多情之人,玩弄感情于鼓掌,这确是无情之人!”雪冰又是一呆,鬼二嘿嘿一笑:“请问木先生是多情之人还是无情之辈!”木棋心中轻哼,身子不转,左手陡然一挥,一道劲风直扑鬼二。鬼二一愣,没想他突然出手,呛了满口酒水,抚了抚胸前衣衫,叫道:“可惜!可惜!”

鬼一瞧他这一拂之间的招式,心中忽然想到在那小溪边俞涵躲避的招式,他这招式是青龙教的武功,木棋不是青龙教之人,怎么会青龙教的武功。微微一顿,目光从新打量木棋几眼,道:“徒弟冒充师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听他这话木棋霍地转身,雪冰道:“什么徒弟冒充师傅?”抬头瞧木棋,恍然道:“俞涵是您的徒弟吗?”鬼一接道:“不仅俞涵,还有一个俞雷。传说当年木棋有两个徒弟,俞雷、俞涵,这二人是兄弟!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却被他给一起赶了出来。”

俞雷!雪冰忽然想到当日大明湖边跟俞涵长的相似的那青年,难道他便是俞雷。木棋为什么要把他们赶出来!抬头瞧木棋,木棋忽然道:“柳雪冰!”雪冰一愣,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瞧他一脸的严肃,忙道:“前辈,怎么了?”木棋道:“跪下!”雪冰一愣:“跪下!”旁边四鬼诧异,雪冰依言跪下,抬头瞧着他道:“前辈有什么事吗?”木棋手掌抵在她的头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木棋的门下!”雪冰大愣:“什么?”木棋道:“我已经是你的师傅了,我有事要你去做!”雪冰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木棋手掌一退:“去给我杀了俞雷、俞涵!”雪冰惊讶。

旁边鬼一嘿嘿道:“入你木棋的门可当真不容易!”

日暮黄昏,晚霞渐退,大明湖岸灯火辉煌,林昆府邸便在大明湖附进,只见府前烛烟若霞,并无什么异样,雪冰放下心来,推门而入,突见门环兽首上竟沾有血迹,不禁大诧,急冲进去,但见院中尸横八九,皆是府上奴仆。

鬼一大叫:“青龙教的人已经来过。”鬼四瞧着府邸灯笼虽多,却不像成亲之地:“这就是你说的天际山庄,一点喜气没有,你爷爷和哥哥呢?”雪冰摇头:“这是新娘子的家。死了这么多人,林先生呢?你们快帮忙寻找!”鬼三问:“那林先生长得什么样,我们又不认识,怎么帮你找?”鬼四笑道:“老三,你真笨,既然是先生,肯定是男的,说不定还是个老的,总不至于变成女的吧。”鬼三道:“谁说先生就没女的!”鬼四道:“嘻!寡闻!说来听听。”鬼三指着雪冰道:“这丫头换个男装扮的天衣无缝,保不准那林先生也换个女装,扮个丫鬟仆妇,逃走了也有可能。”

雪冰见二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打趣,急道:“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活着的就行,你们快去找找。”五人分头行动,雪冰奔进后院,正遇两个黑衣人越墙逃走,急喊:“站住!”两个黑衣人只道是府中丫鬟,竟还有活口,挥刀向雪冰斩来。四鬼听到雪冰呼叫,纷纷赶至,将二人擒住。听的微弱呼声,林昆正躺在亭中书桌旁。雪冰忙将他扶起:“林伯伯。”林昆目光朦胧,瞧着雪冰,一把抓住道:“雪冰!你……你是雪冰。”雪冰急道:“是,我是雪冰,先生,你怎么样了,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的?”林昆道:“雪冰,小……小心胡三……他……!”雪冰暗道,果然是他!“林先生,林先生……”,雪冰急喊,却已不见回应。

鬼四道:“人死了?”鬼一沉吟:“冷纪夜够狠的,我们要改改行路了。”鬼三道:“怎么改?”鬼一寻思:“我自有办法。”忽听鬼二喊:“这儿还有活口。”雪冰忙跑过去,不禁一惊,俯身道:“阮姑姑!你怎样了?”阮素荷突然见到雪冰,惊喜非常,忙握住她的手道:“不用管我,快回山庄,庄主他们很危险。快去!”雪冰答应着,扶她来到阁楼里:“阮姑姑,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回山庄找爷爷他们。”阮素荷点头:“我的伤势并无大碍,休息一会儿就行,你门快去!”

雪冰带上房门,瞧着那两个黑衣人:“四位鬼叔叔,这两个黑衣人就交给你们了。先把他们绑了,稍后处置。”四鬼将他们绑在树上,点了穴道,急回山庄。远远听的山庄内乒乒乓乓打斗声音,“山庄出事了”雪冰呼喊,正欲抢进,被鬼一拉到一边,避开守在门外的黑衣人,爬上墙头,推开柳枝,但见庭院内桌翻椅倒,剑影刀光,甚是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