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你们。在你们这一辈中,江湖新手虽层出不穷,可能担当重任的也只有那么三个。你,木懿算一个。虽然你十恶不赦,但在对待柳雪冰的事情上,可见你良心未泯,只是被嫉妒仇恨蒙住了眼睛。朱少堂是鬼谷遥的弟子,能够被鬼谷遥收为徒弟,不会差到哪里。但他学习了鬼谷遥的武功却也一同学会了鬼谷遥一生无牵绊,自由自在的性子。因此只能排他在外。还有一个杨静霜,她的资质武功不再你们之下,且性子冷淡是那种一辈独居都不会烦闷的人。可她现在已不是单单一个人,而是牵连整个潮涟岛古月门。留她守护没有可能。所以,三人之中便只剩下你一个!”
木懿忽地一笑:“其实还有一个,你为什么不选柳雪冰?她是你第一次人选刘江的遗孙,第二次人选中木棋的徒弟,刘洪渊名义上的女儿和冷纪夜的亲女,不仅跟武当派关系密切,又是峨嵋派掌门,潮涟岛的杨姑娘和你候选人中的朱少堂都对她保护有加。哪怕她现在内力全失武功丢的差强人意,但以她的智谋身份背景和江湖关系,就算有人闯进,也不敢轻易得罪!这岂不是最上等的人选!”
孙青阳沉默片刻,忽地抬头道:“我的回魂丹还有一粒在你手上吧!你拿了我两粒回魂丹,栖霞寺用了一粒,剩下的一粒准备用在什么地方,武当山重阳之约?”木懿拳头慢慢攥起:“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孙青阳哈哈一笑:“你虽然得了东方青云七十年的功力,习得了寒天教的银霄九弧剑和刘江的玄天无极式,但想对付我。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木懿怒道:“不信试试!”手掌蓦地一晃,一掌拍向孙青阳。孙青阳垫脚后退,右手拂尘扫出,左手身前一笼,宛如一道屏障,牵住木懿拍来的一掌。木懿一愣,孙青阳眉目淡笑,牵引的掌力突地向外一送,木懿后退两步。孙青阳拂尘一扫落在台阶上:“此乃凌驾于武林三大神功之上的长生诀,所以,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些你不明白。那么,重阳之约过后,我会去寻你,到时候你若还不明白,我也不会强求。意来无需问,心去不必留!”长袖一挥转身而去。
武当山重阳之约转瞬即到。九月的武当山上,除了灿烂秋景,更多的是闻讯赶来的江湖豪杰。不管敌友,如此决战,岂能错过。木懿到达武当山时,玉虚宫前,旗帜招展,已恭候众多武林豪杰。武当玄空掌门青灰道袍大袖招展伫立大殿前。右首是少林悟道和尚,悟道手持钢棍,右手胳膊上扎着白色丝带。左边是丐帮长老越千山。
众豪杰瞧到木懿黑色銮驾,低声议论。玄空最先踏上一步抱拳道:“木教主,请现身!”木懿哈哈一笑,两个门人掀开淡黑色帘幕,木懿一跃而出,一身新换下的紫黑色长袍,脸上面具也换成了凶戾飞鹰的墨黑色。玄空皱眉:“木教主武功计谋江湖无人能及,又何必带着面具掩饰真容?”
木懿轻笑:“我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替青龙教前任教主冷纪夜完成未了心愿,带不带面具,应是无关紧要,玄空掌门,您说呢?”顿了顿,又是道:“不过,我跟冷纪夜不同。冷纪夜想吞并武当派,我木懿只是想跟江湖第二大派的武当掌门切磋一下武艺。在场哪位豪杰如果想一试,我木懿奉陪!”
悟道怒喝:“你跟冷纪夜不同。难道我们少林寺不是毁在你的手中!”木懿目光转视:“出家人忌嗔忌恚,可怜圆德尸骨未寒,他的门人便将淳淳教导丢的一干二净。”悟道大怒:“你少废话,还我师傅命来!”钢棍提起,呼啸声风拍向木懿。少林棍法刚劲威猛,木懿冷笑一声,踏足后退。悟道钢棍拍出,啪的声响,砸在地上一个窟窿,四块青砖瞬时裂开。
在场豪杰吃惊。悟道大喝,一招不中钢棍迅速一起,扫向木懿下盘。木懿点足跃起,身子晃出移形换影,落在悟道身后,悟道闻声辨位,左手一送,身子反转,右手托着钢棍急速撩出,木懿仰身闪过,飞起一脚踢向悟道钢棍。悟道抓着钢棍后退一步,啊的叱喝中,钢棍排出,啪啪啪连续声响,打落木懿落脚处。棍影眼花缭乱,木懿飞身退步,身后便是栏杆。眼瞧木懿退无可退,悟道脚步踏上手中钢棍一摆,砸向木懿胸口。
钢棍带起凌厉疾风,围观豪杰惊讶嘘叹,这一招的快狠准恐怕比刚才敲碎青砖的那一招更用力百倍。眼瞧钢棍就要贴在木懿衣衫上。众豪杰眼前忽地一花,木懿身子似挨了一矮,便从钢棍下划了出去。众豪杰又是嘘叹,满目惊讶中,木懿一声冷笑,右掌陡地一圈,劲力带出,拍向悟道砸向自己的钢棍尾端。
围观众豪杰不解,他这一掌应该打在悟道身上才会伤敌,却为何反拍在棍子上。站在台阶上的玄空却蓦地大惊,还未来得及呼喊,便听悟道啊的一声惨叫,被自己手中钢棍反弹出去。悟道用尽全力一击,若木懿不躲闪,恐怕这儿会肠子都要被他砸出来。但木懿躲过,反而又在棍子上聚上一重劲力。悟道钢棍拍出已不能收回,棍子尾端砸破结实的白玉栏杆,劲力冲击,悟道手持不住,脱手的棍子带着木懿注入钢棍上的劲力一起返还到他自己身上。
悟道摔出台阶,连滚两圈口吐鲜血。钢棍掉在旁边,几个少林寺小徒忙呼喊师兄,围上营救。木懿掌风慢慢收起,双手负在身后,悠然道:“我说过。我跟冷纪夜不同,我不会随便杀人,但有人敢挡我木懿的路,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木懿慢慢说着,脚步踏前,眼瞧距离护卫悟道的少林寺小徒还有半丈距离,负在身后的手掌陡地划出,凌厉的掌风伴着啊的惊呼,那些护卫的小徒被尽数丢在一边。悟道抓起落在地上的钢棍,擦掉嘴角鲜血支撑起身。木懿道:“不错,有几分气概!”拳头打出,玄空蓦地阻在悟道身前,双掌一笼,将木懿拳法化解开来。
木懿微笑:“玄空掌门好功夫!”袍袖一扫,转身飞走。玄空双臂一展,紧随其后。二人栏杆之前同时飞掠而下,连过两层护栏,落在殿前广场上,木懿不等玄空落地,抬腿扫他下盘。玄空掌风扑向木懿脸面,木懿侧头躲过提掌拍向玄空腹间。玄空手掌探出按在木懿手腕上,向外拨出。二人各自旋身跃开。木懿眸光一沉,双掌身前交叉,呼呼两掌拍出。玄空左挡右格,手掌探出,拍向木懿胸口檀中。
二人掌风来去,广场上风声渐起。围观豪杰各自艳羡,越千山手持宝刀四周护卫,只瞧玄空脚步沉稳,出掌缓慢有力。木懿却身形飘忽,出掌迅捷狠辣,各种奇招险出。越千山皱眉,突见木懿身子跃起,左掌身前拨出,右手掌风探下,用的是丐帮逍遥掌法中的一招“探囊取物”。
越千山惊讶:“我丐帮的逍遥掌法!”玄空随手拨开,木懿飞脚踢出。玄空侧身闪避,一招太极拳法中的“左右穿梭”,啪的一声,击中木懿手臂。木懿毫不理会,轮拳急攻,直出一拳打向玄空胸口。玄空双掌身前笼出。劲力相搏,木懿双足顿出,接着一拳补上,砰的一声,玄空掌力流散,后退两步。
木懿冷哼一声,左掌疾探,向玄空头顶拍落。寺门外,突地一个身影飞出,胳膊架向木懿手掌。木懿怒道:“朱少堂!”掌风引出拍他胸口。朱少堂却自旋身退步,越千山忙搀扶玄空急道:“掌门!”玄空手掌护在胸口,摇头道:“无碍!”寺门外,徐青搀扶玄灵道长慢慢走出。
玄空惊讶:“师弟!”但瞧他脸色虚白,忙上前询问。玄灵瞪上木懿。只听朱少堂道:“我们又见面了!”木懿冷哼:“你这么着急来寻死,我成全你!”呼呼两掌拍出。朱少堂只觉他掌风凌厉,侧身避开。木懿一哼:“冷纪夜的儿子只知道躲吗?”又是一掌打出。
在场豪杰听到冷纪夜三字,齐刷刷的目光瞪向朱少堂。朱少堂心不在意,横臂格挡。二人只拆了十几招功夫,寺门外又是马匹声响,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女持剑跃出。朱少堂惊喜:“雪冰!”木懿瞧朱少堂分神,陡地后退一步,双掌用力拍出,掌力卷起地上青砖向着朱少堂劈头砸下。
朱少堂大诧,眼瞧势不可挡,当下双足点地飞身跃起,青砖上一掠而下,掌力罩向木懿头颅。木懿身子跃起飞脚踢开,二人脚踏栏杆同时挥掌而出,两厢劲力如涟漪般荡开,跃前的雪冰被逼的后退一步,越千山等抬掌遮挡,扑的一声,场中铜铸香炉炸裂,香灰飞扬中,朱少堂、木懿各自退了三步。
雪冰呼道:“少堂!”又转头瞧木懿。寺门外,薛若宸、云思雨、任文辉、云山四鬼相继闯入。瞧到满地狼藉,鬼四大叫:“迟了一步!”木懿瞧向雪冰:“你终究还是来了!”雪冰手中青霜剑慢慢握起:“我说过,我不会死!你若真的想要我的命就会直接将毒药倒在酒盅里面,而不是倒入酒壶内!”
云山四鬼叱喝一掌将木懿围在中间。鬼三擦掌道:“当日幽幽谷如果不是你们人多势众,我跟老大、老二怎会被你抓了去。现下我们就来比试比试,究竟谁的武功最厉害!”木懿扫过四鬼,眼神不屑。雪冰上前道:“四位鬼叔叔,且慢!”抬头瞧木懿,青霜剑慢慢抬起!
木懿道:“刘掌门想亲自来吗?”二人目光对视,雪冰忽然转身,一把抓过朱少堂道:“走!”向着寺门外奔去。徐青忙道:“公子!”将冷纪夜的诛心剑抛给朱少堂。薛若宸呼道:“姐姐!”不明白雪冰为何突然离开。雪冰瞧他追赶,回头喝道:“若宸同文二哥还有四位鬼叔叔不要跟来!”云思雨忙抓住若宸轻轻摇头。
木懿心中明白雪冰用意,如同当日归来去客栈中雪冰制止霍飞鸿一样道理。探手抓过黑色布绸内包裹的龙渊剑,踏步追出!众豪杰忙跟去。云山四鬼虽不知雪冰用意,但瞧众豪杰去追,忙挡在大门口叱喝:“谁也不准离开!”越千山怒哼一声,去大殿瞧玄空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