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听她这问题,略略蹙眉,目光掠过室内,瞧到架子上两盆******,登时计上心来,转头微笑:“就这么简单吗?师姐你不会已经想到答案故意来诈雪冰吧!”自己想了一个晌午的问题,她竟然说这么简单,纪璇忙牵了她的手道:“你想到什么办法,快跟姐姐说说!”雪冰手指身前划了一圈,微笑道:“师姐有没有觉得这屋子很香呢!”
纪璇一门心思都在破解问题上,哪来闲情闻香!此刻听雪冰说起,也不觉嗅了嗅,确实很香,可这与破解问题有什么联系!转头瞧向雪冰,旁边喻青萝忽然叫道:“师姐,你瞧,你种的******开了!怪不得这般香呢!”纪璇也是转头,雪冰一笑,搬了架子上的******放在二人身前,向着纪璇道:“如果师姐真想要可以装满三间屋子的东西,那便是它了!”低头在那花束上嗅了嗅,叹道:“好香!”
好香!香气!纪璇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东西可以装满三间屋子,这******的花香便可!心中大喜,目光瞧向雪冰,却又是一寒,阴森一笑:“好妹妹,你帮姐姐想出了这么好的办法。姐姐该谢你才是呢!不过,你也要跟姐姐发个誓,这花香装满三间屋子的事情,你不许跟任何人说起,包括舒文君,陆颖和师傅!”
刚才还好好的,帮她想出答案却突然变脸,雪冰心中暗笑,果然过河拆桥的好手!不就发个誓言吗,怕什么。右手一举道:“好!我柳雪冰发誓,决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包块师太,大师姐和陆颖!如果食言!”忽的一顿,瞧向纪璇,瞧她会要自己发怎样的誓!纪璇瞧她,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自己将来的掌门之位,不可大意处置,想起雪冰经常嘀咕的哥哥,道:“如若食言,你那哥哥柳逸飞,万金穿心,不得好死!”
雪冰诧异,手掌垂了下来,愤怒瞪向她:“你说什么?”纪璇一愣,没想提及柳逸飞她会如此大的反映,正欲说什么,只听雪冰斥道:“我柳雪冰可以咒我自己万箭穿心不得好死。但不会咒别人,我要我哥哥柳逸飞长命百岁!”怒哼一声,转身愤然而去。
纪璇瞧得她这般愤然离开,说不定事情马上便会被全峨嵋派的人知道,上前一步拦住她去路,口中呼喝:“柳雪冰!”瞧得如此情形,喻青萝忙去关上房门。雪冰轻蔑:“怎么,杀人灭口?”纪璇顿了顿,硬的不行,只得软的,脸上忽地一笑,又是和蔼之极的笑容,上前握起雪冰的手微笑道:“雪冰,又生姐姐的气了!姐姐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姐姐在这儿跟你赔不是了!饶了姐姐这一次吧!”
雪冰一哼,甩脱她手掌斥道:“我本来也没生气。可你竟然要我咒我哥哥!这也太狠毒了吧!”纪璇忙点头,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都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不好!你如果生气,尽管打姐姐几个巴掌就是了,姐姐绝不还手!”雪冰一哼:“好了!我不生气了!反正哥哥现在已经不要我了,我犯不着为他生气!我可以走了吗?我保证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说就是了!”纪璇听的就是这个承诺,瞧她答应,忙欢喜夸赞。
走廊上,寂贤院中走过,将二人这番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心中诧异,雪冰竟然想出用花香来装满三间屋子的方法。暗暗一叹,也不前行,转身退了回去。
打开房门,纪璇亲自送雪冰出来,刚下台阶,一个女徒转过月洞门,瞧到雪冰忙道:“柳姑娘,寺外来了一位姓朱的公子,好像是找你的。正在清音阁处等候,你们出去瞧瞧吧!”姓朱的公子,雪冰还未惊奇纪璇却已抢先道:“那公子没说名字吗?”送信女徒侧头想了想:“名字倒没说,只是自称金陵来客!”
金陵!南京!纪璇忽然一呆,平息三年的心忽然泛起波澜,转头向着雪冰道:“妹妹,什么金陵来客朱公子啊?”雪冰心中猜想肯定是朱少堂,却不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朱公子,我们一起去瞧瞧如何?”纪璇答应。
清音阁,落花水闲。瞧着栏杆旁一身青衫落落的朱少堂,雪冰走了上去,轻轻唤道:“二哥!”听到呼唤,朱少堂急忙转头,雪冰没事,心下放心,没有当初王府时的那般轻狂,和煦一笑道:“在这峨嵋,还住的惯吗?”雪冰自从逸飞新婚一事,性情也是磨动很多,瞧他这般询问,微笑点头:“当然住得惯!师太她们待我很好的!二哥,谢谢你来找我!”
二人这对答毕恭毕敬,虽完全没有了当初清竹镇那般嬉闹玩乐的场景,而内心,却多了几番灵犀之感。朱少堂听雪冰这般回答,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很想雪冰能跟自己走,却又说不出口,浅浅一笑,目光掠过她身后,忽然瞧到半隐柱后的纪璇,忽然一呆:“妙莹!”
雪冰一怔,妙莹?转身瞧向纪璇,走上前去介绍道:“这是雪冰的二哥,朱少堂!”纪璇听的只是轻哼,雪冰纳闷,又向着朱少堂介绍:“纪璇纪师姐,峨嵋寂贤师太二弟子呢!”
纪璇!朱少堂听的皱眉!她的名字不是叫纪妙莹吗?自己找了她四年,本以为她死了,却原来换了名字做了寂贤师太的徒儿。瞧她现在样子,对自己一定痛恨之极,转头向着雪冰道:“三妹,我有几句话跟纪姑娘说,你先去别的地方玩会儿?”
雪冰瞧二人神色,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瞧得雪冰退开,纪璇忽地冷笑:“朱公子,果然艳福不浅啊!”朱少堂轻轻摇头:“妙莹,你怎么会在峨嵋派?”纪璇叱喝:“当年的纪妙莹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峨嵋派寂贤师太的徒弟,纪璇!”朱少堂听着她这般严厉话语,心中着实愧疚,都是少年轻狂惹出来的风流债,温言道:“妙莹!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纪璇听的忽然垂泪,转头瞪着他道:“你还知道我苦!如果不是你那程怡,我妈妈也不会死,我也不会被她逼得走投无路要去跳崖。而你倒好了,什么皇宫伴驾不闻不问,到头来,只一句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以为这一句话就可以免去你所有的责任,就可以平复我的伤心和绝望吗?我在峨嵋呆了三年,你不闻不问。而这柳雪冰刚来一月都不到,你便这么巴巴的跑来探望。朱少堂,你的心我算是明白了。你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那程怡,还有这个柳雪冰!等我成了峨嵋新掌门,一定先把你们碎尸万段!”手掌愤怒一挥,转身离去。
雪冰本来走了的,心中好奇又转回来偷偷探望,听着纪璇这般戾气话语,心中不禁咯噔一跳,二哥对不起她固然是二哥的错,但她要利用峨嵋大派来解决自己的私人恩怨。如果将来她真的做了峨嵋掌门,峨嵋派岂不成了她杀戮的工具。心中想着轻轻摇头,就为这一点,心中虽是怜悯她,却也绝不能让她把峨嵋派给败落下去。
雪冰手扶柱子悄悄思索,身后忽然一人大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陆颖正拿着一片荷叶向着她取乐,叶子眼前挥了挥,也凑前道:“瞧什么呢?刚才纪师姐好像哭了,谁惹着她,你吗?”雪冰忙摇头,陆颖已经凑了过来,瞧着呆立栏杆前的朱少堂,忙道:“那人是谁?”雪冰心中轻叹,想着纪璇的事情,转头道:“大师姐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舒文君居住的厢房,还未近房门,便听到陆银竹等人谈论纪璇的一些不是,说她什么刁钻刻薄,目下无尘,最可恨昨天的事情,大师姐有意让她,没想到她竟然出杀招,一点同门之情也不讲,着实让人痛恨。
雪冰、陆颖门外听着她们的话语,原来大师姐这儿也并不是清净友善之所。碰的声响,陆颖推门进入,陆银竹等吓了一跳,陆颖嘿嘿道:“好啊!被我逮了个正着。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瞧我不告诉二师姐去!”说着便欲转身去告状。陆银竹等一怔,这话若传到纪璇耳中,说不定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难为自己,忙拦上前道:“你难道想要二师姐当这峨嵋掌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