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旦王妃就此不醒,他们整个若水阁的奴才丫头,不管是内使丫头还是粗使奴才,都得陪葬。
一旦王妃就此不醒,将是一尸两命。腹中的小王爷或是小郡主都将就此夭折,王爷不生气才怪。也难怪,最近因为王妃落水一事,王爷脾气变得更加爆燥,残暴,噬血。
窗外一片漆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阵寒风吹过,红玉冷的打了个哆嗦,起身去关开着的窗子。手还未触及到窗子,人就软软的软倒在地上。
一阵冷风刮进,房内侍候着的丫头全部一个个瘫软在地。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郝连冷焰坐在床头,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眸,脸色苍白无血色,苍白到几近透明的人儿,心中一阵窒息般的疼痛。郝连冷焰忍不住伸手抚上眼前虽然苍白,但依然娇弱绝美的人儿的脸蛋。
刀削般俊逸非凡的脸庞闪过一丝温柔的宠溺:“若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若儿,我不会让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有事的。”虽然,那孩子不是我的。
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温声细语,紫若长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她想看看,是谁,是谁在她耳边轻声昵喃。她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可眼皮却似有千斤重一般,任她怎么努力也睁不开。是谁,到底是谁在她耳边细语,是谁,到底是谁在她脸上轻柔抚摸。
“焰,是不是你。焰……”紫若长长的羽睫扇了扇,嘴中不断说着胡话。
郝连冷焰看着床上人儿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心疼的心都揪了起来。拧眉,脱靴,将床上的人儿轻轻扶起,替她输入真气,以祛除她体内停滞不前的寒气。如果紫若体内的寒气再这样停滞不去,将危及她和她腹中孩子的生命。就算侥幸保住性命,孩子生下来也将心智受损,或是身体瀛弱。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所以,他,一定要尽他所能,保住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收回贴在紫若背上的手掌,接住没有了他的支撑力而往后软倒的人儿,看着怀中人儿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缓和,随着她的一声无意识的嘤咛,郝连冷焰心中一惊,将她轻轻放躺在床上,替她拢好被子,这才下床穿好鞋子。
深深的,不舍的,留恋的看着床上沉睡中的人儿。这时,床上的人儿小嘴一声嘤咛,好热,全身像火烧一般灼热,玉臂随着她口中的嘤咛而无意识伸到被外。
白皙的藕伸出被窝不打紧,就连那双细腻嫩滑的小脚也是跟着不安份的踢着被子。郝连冷焰看着床上人儿可爱的举动,唇角不禁扯出一抹温柔而宠溺的笑容,俯身替她将踢掉的被子重新掖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隐约听到司徒祺佑隐忍压低的愤怒:“王妃今儿个若是再不醒来,你们脖子上吃饭的东西就都别想要了。”
一阵微风吹过,房内瞬间恢复如常,瘫软在地的丫环一个个醒来,揉揉惺松的睡眼,不可思议的互相对视一眼,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谁也没有说话,继续尽心尽力的侍候床上昏迷着的人儿。
红玉站起身,看着窗外已泛白的天空。眨了眨眼间,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是过来关窗户的吗?怎么会突然就睡觉了?而且,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摇了摇头,红玉决定不再去想这奇怪的事儿。手指碰到窗棂,又缩了回来。这天都将要亮了,眼看着也没有关窗户的必要了。
不禁摇头失笑,为自己奇怪的举动感到好笑。转过身去,看到床上昏迷的人儿:“王妃怎么样了?昨夜有醒过来吗?”
“没有,红玉姐姐。”跪在床榻边侍候的丫头,低着头,细声细气的回答。
她们哪敢说实话,她们昨晚竟然不知不觉睡觉了?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还了得。
“吱嗄”,厚重的桃木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屋子里的丫头顿时吓的脸色苍白,跪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奴婢等给王爷请安!”
“起了吧!”司徒祺佑掩饰不住脸上的憔悴,摆手道:“守了一夜,都下去吧!”
“是,奴婢等谢王爷恩点。”施了一礼,屋子里的丫头们像得到大赦般鱼贯而出。
紫若昏迷的这些日子,司徒祺佑的性情变的更加暴戾,整天寒着脸,身上戾气重重,看到他的丫头奴才都是绕道而行。生怕一个小心,招惹了他。
所以,这时他的一句:“守了一夜,都下去吧!”听在若水阁的内使丫头们耳中,便犹如天簌一般。
昏迷中的紫若听到耳边细微的说话声,拧紧好看的秀眉,轻轻翻了个身,复又沉沉睡去。
司徒祺佑以双手食指指腹揉着疼痛的太阳穴,闭着眼眸,脸上戾气重重,声音近呼于低吼咆啸:“该死的,你们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去给王妃把脉。”
“是是!”太医们哆嗦着身子,唯唯喏喏的应答着往床边移去。
半晌,司徒祺佑睁开眼睛,见李太医眉头紧皱,脸上似喜非喜,眼中满意惊诧:“怎么了这是?”
声音低沉,犹如来自地狱般,令人不寒而粟,心生惧意。
昨晚司徒祺佑去了趟长公主府,狠狠的将长公主司徒筱雅训了一番。并撂下狠话,若是紫若此次不醒,他将不顾兄妹之情,对长公主处以极刑,以示效尤。
“王爷,王妃脉象平和,五行调和,理应并无大碍,今日……”李太医把着紫若的脉象,沉吟着说道。
他正在纳闷,王妃昨日脉相还很斋乱,体内寒气过重,为何只一日,今天却是这般的奇怪?“根据此时王妃的脉象来看,她体内正有一股温和之气,驱散了原本停滞在王妃体内的那股子寒气。若是这样,王妃醒来也是指日可待,王妃腹中的孩子也将无大恙。若是不……那王妃和……”
“怎么了?说下去。”司徒祺佑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是那千年不变的寒冰,令人心生畏惧。
“这……”
“本王的话你听不懂了是吗?”面如寒霜,目如利剑:“是不是要本王……”
“……”太医属的一干太医均是吓的面无人色,老脸上的褶子一抖一抖的。嗫嚅了几下,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哼!再不说,本王现在就摘了你们项上人头。看你们说还是不说。”冷哼一声,司徒祺佑犹如黑宝石般的冰眸中闪过一抹噬血的阴鸷。
“王爷饶命!”一干太医纷纷跪倒在地,拼命求饶。
“说、还、是、不、说。”司徒祺佑一手狠狠箍住李太医的脖子,眼中尽是无情的冰冷。
“咳咳,王爷……”李太医本就年纪一大把了,这下被司徒祺佑这样一箍,年老的身子哪里还禁得住啊,老脸因缺氧而憋的通红。
“说——”司徒祺佑声音冷冽。太医属的其他太医们皆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冷冽的脸,在心中惋惜的替倒霉的李太医祈祷。
只求王妃快快醒来才好!现在,除了皇上,就只有王妃一人能求得了他们了。一干人等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床榻上昏迷中的人儿身上。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皇上又远在宫中,这可怎么办才好!太医院的一干太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本是寒冷的天气,背上却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来。
头痛欲裂,眼皮沉重,嘴唇干涩。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啊!紫若皱紧苍白的小脸,拧着眉,慢慢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即熟悉又陌生,妖娆的粉色纱缦,微风一吹,迎风而舞。同一色的粉色帐顶,房内摆设着奢华而名贵的紫檀八仙桌,高雅的化妆镜。
身上盖着的是粉紫色的银鱼锦丝被,柔软舒适,轻巧而暖和。
原以为自己这一落水,能侥幸的回到现代,这古代之行不过一场梦境而已。她依然是焰捧在手心里宠着的若儿,却不想,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醒来,她依然是在这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星启皇朝。她依然是祺若王的王妃,她依然躺在她若水阁的床榻上。
正神思恍然间,一声熟悉而霸道的声音传入紫若耳中:“好,很好!好的很呐,你们不说是吧!本王现在就摘了你们的项上人头。”